【博诺瓦】人形差分机天使心03
【博诺瓦】人形差分机天使心03
嘉德丽雅的生日宴会如期而至。 这算得上是一场奢华的生日宴会，餐厅的食物种类多样到让你感觉自己在参加陆地上的贵族聚会，各方送来的礼物堆成一座小山，嘉德丽雅穿梭在人海中，时不时发出小孩尖锐的兴奋呼叫。 你挑了餐厅最角落的地方默默吃着半自助形式的午餐，时不时有海盗向你投来不算友善的目光，你却没功夫搭理他们，视线更是时不时朝门口的方向瞟一眼。哪怕你知道博诺瓦不会来，但你还是抱有一种微妙的赌博心理，一边押他来，一边又押他不来。 可是直到宴会开始，那一抹高大的背影也未曾出现，你的心底难免一阵失落。更是心不在焉地戳着盘中食物，听海盗们向嘉德丽雅宣布他们送给她的礼物。 他们说，是一艘船。 她说，我要叫它未来号。 人群发出一阵欢呼，你举目望去，厨师为嘉德丽雅端上精美得像艺术品一样的蛋糕，高得像是座七宝琉璃塔。嘉德丽雅发出小孩有些尖锐的兴奋呼叫，围着贝尔纳黛与蛋糕跳来蹦去。 没有一个海盗嚷嚷无聊，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嘉德丽雅身上，尽情为她释放心底的柔软，这是一个被所有人宠爱的幸福女孩。只有你在东张西望——在神秘女王致辞时，博诺瓦还是没来。 “……从今天起，我们的嘉德丽雅五岁了，我希望她拥有一生的聪明和智慧，拥有一生的幸福和快乐……”神秘女王的话自带混响，回荡在整艘船上，在她身边的嘉德丽雅脸上写满了期待。 这些话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你仍在频频回头，失落地等那个注定不会来的人。这种失落也是没有由头的，你觉得实在不该，他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你倒是先一步共起情来了，或许那也不是共情，解释成幸灾乐祸同样合理——你可尽管的不通人性吧，连你亲jiejie都不愿意靠近你。 但是你得靠近他，你得可劲在他面前下作，要他那和心一样冰冷的阳具对你的身体产生兴趣。博诺瓦彻底把冰冷的现实剥开给你看，现实狠狠地抽了你俩大嘴巴，你以为你玩弄了几个男人的心就有多厉害了吗？不过是他们赋予你的权利罢了，阿兹克的“再一次的错误”、伦纳德的善罢甘休、克莱恩的舍己成人，别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自由，没有他们的应允，你连这个世界都没法离开，梅迪奇不就是例子？博诺瓦不也是例子？好在梅迪奇没卡住bug。 餐盘里的食物见了底，神秘女王的“黎明号”拥有很强的稳定性，可你望着面前的餐盘，似乎一切都在晃悠，你感觉胃里有点恶心。 “他不会来的。”在你又一次回头之际，做在你身旁的女性水手长用玩味的语气对你说道。她喝了不少酒，双颊一片红。“他不喜欢这种场面，女王也没有请他来的理由。” “这不是他自找的吗。”你收回视线，依然没什么好气。 她哼了一声，一股酒气涌来：“自找？我倒是觉得那是因为他没得选。他一出生就是神眷者，路就已经被钉死。女王又和蒸汽教会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能把他留在船上已经算女王仁至义尽了，有时候我还觉得他挺可怜的，没享受一天正常人的日子。” 可怜吗……你重复着这个因蒂斯词汇，又一次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海盗们正在用各种语言为嘉德丽雅唱生日快乐歌，因为那枚神奇的戒指，这些声音穿过鼓膜传导入大脑，译成你能听明白的样子。不够整齐划一的歌声通通都在你脑海中改换为中文，这一定又是某位老乡的杰作，他把《生日快乐》原原本本地搬了过来。还是只有你没唱，你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心不在焉地瞎哼哼，或许已经跑了调。 你哼哼唧唧的歌声唱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可四周的海盗还在唱，这首歌怎么这么长？你在内心犯嘀咕。 在歌声中，你默默退出海盗餐厅。这儿吵得你脑瓜嗡嗡响，反正你就是一个过客，有你没你都无所谓。朦胧的嗡嗡声就没停下，嗡嗡声替你做了决定，cao纵你的双脚走向甲板，走向那一抹难得从客房出来的身影。 博诺瓦看起来形单影只，有点孤独。他站在甲板边上，扶着护栏看天上自由飞翔的海鸥。他的位置离海盗餐厅极远，似乎这样能远离一切喧嚣。 只用一瞬你就开始痛恨自己的移情能力，孤独是你臆想的，看海鸥也是你臆想的，包括自由飞翔更是你臆想的，你从哪儿假定海鸥飞得自由呢？或许他看到的根本不是自由飞翔的海鸥，而是“鸻形目鸥科鸥属的一种鸟类”呢？ 今天天气不错，夹板上没一个人，大部分海盗都在餐厅内为嘉德丽雅庆生。你的到来显眼又突兀，博诺瓦礼貌的回头侧目，朝你点了点头。 他这种该死的、被教化的“礼貌”让你的共情情绪消失了大半，你那和他搭话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你默默地改变了前进路线，靠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栏杆边，闭上双眼嗅空气中海风的咸腥。像是在告诉他，我来这儿只是为了吹吹海风。 博诺瓦收回视线，他继续眺望远方，好像你和他不在一个图层。没有人说话，这让你感到一丝微妙的尴尬，闭眼吹海风也该是个头，要不回餐厅……？ 博诺瓦在你睁开眼转身准备离开的一瞬也跟着转了身，他的声音放大了一些，恰到好处地让你听个清楚明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同时转身并没有让你觉得你们有什么默契可言，反而是他在朝你发送一个让人恼火的信号：吹够海风了？那我就开始讲正事了。 好在他讲的这件正事让你欣喜，脑海中的嗡嗡嗡也因为这件事而停止。你面上倒是没太大反应，只是转身面朝他，同样礼貌地大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瞧瞧，你多体贴，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他答应就可以了，管的着他为什么答应？知道原因还能改变你们zuoai的性质不成？ “下船之后，去拜亚姆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我只需要一份你的记忆。”博诺瓦与天空同色的蔚蓝眼眸扫过你的脸，他知道你好奇什么，自然而然地为你补充原因。“我研究过你，你的身体构造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甚至不是非凡者，或者说，最特殊的是你反着佩戴的那枚耳饰，那是属于艾格斯家族亲信的徽章。” 你的手不由自主摸上反向佩戴耳钉的耳垂，这玩意儿在你手里从徽章沦落至袖钉，再到这次穿越之前被你改成了耳钉，每一次穿越你都很执着地带着它，心里也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万一下次又遇到阿兹克呢？它同耳朵一起藏在黑发之下，一般人在意不到它。 博诺瓦当然不是一般人，他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你研究了一遍，你没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做的研究，但他又一次看出你想知道什么：“就是这几天，我只是用了一些无害的非凡能力，没有做别的事。”他这种程度的非凡者还不需要废那个力气。 “……好，那什么时候能到拜亚姆？” “二月九号。”他说得斩钉截铁，好像船是他开的。 还挺快，掐指一算，也就剩六天了。 你对博诺瓦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异议，准备告辞离开时，他突然向你走近，结束了互相隔空喊话的对话模式，高大的男性身躯立在你面前，遮天蔽日。他突发地说：“你不用对我有没必要的情绪，比如认为我很孤独。” “我没有。”好吧，你有。 说完之后你就觉得欺瞒他实在太愚蠢了，你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是有点，但我知道没必要，我会努力克服。” “共情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 那他讲这件事是想表达什么？你有点莫名其妙。 博诺瓦点了点头，波澜不惊地补充道：“你也不用因为需要通过性行为达成目的感到悲伤或是耻辱，这是你不得不做的事，过多的情绪会让你始终处在内耗之中，或许你可以尝试将自我从思想中剥离，以第三者的身份看待你的身体。” “可惜我不是你。” “但你不得不尝试这么做，倘若时空旅行没有停止的那一天，你将无法在旅行中维持稳定的精神。你将自我唾弃、自我厌恶，并在彷徨迷茫中精神崩溃。” “好吧，那你能不能再举些例子？你说得也太……抽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什么不同。让一切事物都回归它们最原本的模样，例如性爱这件事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便是一块rou插入另一块rou，一块rou插入另一块rou的行为为何会让你觉得羞耻 ……” 博诺瓦的话还未说完，你的食指与中指便搭在了他的唇瓣上。隐约之间，你似乎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或许，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博诺瓦式”的安慰。 他是多好的一个示范，身体力行地教你如何摈弃人性。一个人性稀缺的天使有什么孤独可言呢？是常人的自大让他显得孤独，人总喜欢把自己的自作多情展现到极致。 包括生日快乐歌、包括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包括沦落为耳钉的徽章、包括那些一点儿用都没有的感情。人们给这事那事赋予各种各样的感情，这边谈拟人，那边讲意象，却忽略了事物本身。 包括你点在他唇前的两根手指。 不是“吻我”，也不是“嘘”，这个动作出于本能，浑然天成，要他的言语在此处停顿，他的眼神流露出赞赏的情绪，应当是因为你对他的观念理解之快的赞扬。 博诺瓦垂眸，双唇将你的那两根玉指含入口腔，湿热的舌扫过指缝，酥酥痒痒地舔舐着每一个指节，你的手指也跟着他的舌头在他口腔中胡乱地搅动，碰到他的牙齿时会有更特别的触感。rou与rou交叠缠绵在一起，此刻，你是块rou，他也是一块rou。 没有任何情欲，没有任何含义。 嘉德丽雅却在这时突然窜了出来，她满脸好奇地看着你与博诺瓦的 博诺瓦懂人类吗？他太懂了，不过这个懂与人性无关，他不懂的只是人性而已。 罗塞尔啊，你“发明”生日快乐歌的时候、生你这个好大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祝他生日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