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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以前以为师兄什么都能做到,是我太过懈怠。这次是我不察,害了师兄。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徐行之渐渐不再试图挣开孟重光,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孟重光自顾自念叨了半晌,却发现徐行之一动不动,不由慌神,立时从徐行之身上爬下去,撒开了手:“……师兄?”徐行之默不作声地爬起身来,活动一番颈肩,又将腰部以上已然散乱的睡袍整好,站起身来。孟重光慌乱之下,手脚并用地膝行到床边去拉他的腰带:“师兄,你理理我……”一拉之下,徐行之差点被孟重光当场剥光:“哎哎哎,撒手。”孟重光带着一点软软的小鼻音,委屈道:“师兄……”徐行之仰天叹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去哪儿?我去弟子殿把你的被褥抱过来!”孟重光眼睛一亮,立刻乖乖松手,跪坐在床上:“真的?”“我一个人住这种宽敞的大殿,着实无聊得慌。”徐行之说,“你搬来住,我还有个能聊天解闷儿的。”孟重光兴奋得两腮通红,赤着脚就要下地:“师兄身体有恙,我去搬。”徐行之将他一把摁回了被窝:“我去。师叔那里总要有个交代,你去说,师叔难道会轻易放你来?”言罢,他轻敲了敲孟重光的额头,“……呆在这儿,乖乖给我暖被窝。”这话一出口,徐行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难以分辨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像他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孟重光这么无礼的要求。他只觉得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同孟重光在白日里一刻不离,在晚上居于一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很快换好了出行用的衣裳,打屏风后转过来,一边系腰带一边道:“你先睡下,不必等我。”孟重光拱在徐行之的被子里,小声乖巧道:“师兄,窗外月光太亮,重光睡不着。”徐行之无奈,扬起手来,结起法阵,那扇圆窗外立时凝起一团浓雾。他像是用这扇雾障做了个笼子,把月亮套在其中,也将月光软化成一团毛茸茸的轻光。“这样可以了吗?”徐行之问。孟重光轻轻点头,把被子拉着盖住半张脸,嘟嘟囔囔地说:“……师兄殿外的月光都比其他地方来得好看。”“嘴甜。”徐行之笑话他。待徐行之即将出门时,孟重光又在后头叮嘱:“多添两件衣裳再去。”徐行之说:“用不着。”刚一开门,迎面的一阵入骨秋风就吹得徐行之打了个冷颤,他只觉掌心和脚心凉到钻心,只得立即关门,寻了一件镶着风毛的外袍,再推门走出。将门扉细心掩好,徐行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往弟子殿去。他绕过缠抱着主殿的幔带回廊,多行了几步,果然在窗下看到了抱膝而坐、瘦削又冷淡的九枝灯。他面前摆着十数样瓶罐,看起来都是用来治疗寒毒的丹药。他坐在自己殿外的窗下,从屋内隐隐透出的暖光从他头上越过,冷色的月光则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他难得地在发呆,甚至对徐行之的到来无知无觉。而徐行之早在被孟重光压在床上时,便觉出殿外还有第三个人的气息。看九枝灯这副模样,若是自己不出来寻他,他怕是要在外头坐到天亮,也不肯敲响殿门。……这两个孩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省心。徐行之紧了紧胸前的系带,出声唤他:“……小灯。”作者有话要说: 上联: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下联:懂事的孩子自己撸横批:老铁扎心第21章梦醒时分一听徐行之的声音,九枝灯双唇便微微发起抖来。他扶着墙站起,连看也不敢看徐行之:“……师兄。”“怎么不进去?”徐行之问。“我不应该进去。”九枝灯答,“是我对不起师兄。”徐行之肩靠在廊柱上,好奇挑眉:“你哪里对不起我?”九枝灯:“师兄的伤……”徐行之摆手道:“我徐行之做事向来只有一个原则,就是我乐意,我高兴。师兄挺高兴能为你挡那一下的。不然我这个师兄还像话吗?”九枝灯猛然抬起头来:“我不想这样。我宁愿是……”话说一半,他便哽住了,只好咬唇凝眉,把脸别到一边去。徐行之往往对这副模样的九枝灯最没办法,发声劝道:“小灯,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想说就说出来。”隐忍半晌,九枝灯闷声道:“……师兄,我心里知道,你不愿将受伤一事告知别人,并不是怕周师兄他们嘲笑。”徐行之挠挠侧脸,视线微转:“小灯,别说了。”九枝灯眸色阴沉:“……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身份。”徐行之不愿他再说下去:“……小灯。”九枝灯固执道:“……若是师兄因为护着孟重光受伤,师兄定然不会这般隐瞒掩藏。因为孟重光是凡人,身世干净清白,不像我,如果师父师叔知晓你是因为我受伤,定然会恼怒至极,相较之下,孟重光就和我不同……”“九枝灯!”徐行之厉声打断了九枝灯的话:“这些混账话你是听旁人瞎说的,还是你自己心中这么想的?”既已说出了口,九枝灯也不再对心事加以掩饰,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咬牙道:“这些事情不是再分明不过的吗?不需旁人嚼舌根……”他话音刚刚落下,徐行之便疾步走来,扬起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这一下打得虽响,但九枝灯却分毫没觉得疼痛,而下一个瞬间,他便被纳入一个寒凉的怀抱。徐行之把他箍在怀中,所说出的一字一句均是咬在齿根上,掷地有声:“九枝灯,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出身如何,现在你是我徐行之的师弟。这种自轻自贱的话以后不准再说,听见没有?”怔愣片刻后,九枝灯更加用力地把徐行之圈紧,双臂收束力道之大,差点将徐行之的五脏六腑挤到移位。“……师兄。”九枝灯哑着嗓子,“师兄。”徐行之总算是笑了,他低头抱住九枝灯的脑袋,摸摸他发上系着的缥色发带,自夸道:“能做我徐行之的师弟还不好?旁人想求我这么个好师兄还求不来呢。”九枝灯:“……嗯。”徐行之又说:“成日里板着一张脸,像重光那样多笑笑不好么?”听到“重光”二字,原本安心抱着徐行之的九枝灯神色微变。他放开紧搂住徐行之的手臂,声音里满是不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