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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袅婷越发慌乱，既惧怕开口询问，又惧怕他裸露的rou体，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想要甩开他的禁锢。 “你到底怎么了？”沈星耀走到她面前，将她身子摆正面向自己，随后试图用手掰开她面前似石头般硬的手掌。 “你今天不太对劲，听话，把手放下。”沈星耀一边柔声安抚，一边牵引着她的手。 “你才不对劲呢。”沈袅婷见拗不过他，跑也跑不掉，只能气鼓鼓地将手掌更紧地捂住脸部抗衡，娇嗔的嗓音透过五指传出，雾蒙蒙的。 “你究竟…”沈星耀心里疑惑万分，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突然表现得这么异常。 他神色凝重，一改强硬的做法，抬手抚上了她的额发。 “宝贝，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可不可以和爸爸说说？”他声音轻柔低磁，似春回大地的暖阳。 沈袅婷被他触碰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颤，她缩着脖子想躲开，头一歪，双手无意识地失力蜷缩起来。 沈星耀的手半停在空中，他看见沈袅婷眼神极为闪躲，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得像一只清泠飞舞的蝴蝶，她皮肤本就白皙透亮，眼角一点微红都透着鲜色，刺得他心脏阵阵疼痛。 “婷婷……” 他声音软了太多，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可她不知何时积蓄的泪就顺着面颊滑轮到了他的指节上。 她一惊，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哭，但好像就是一遇到他，看到他，她的泪腺就莫名其妙地变发达了，总有十分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就想哭，就忍不住想耍无赖。 沈星耀看着指节那滴透亮晶莹的泪水，面色一沉，心脏跳动的频率陡然紊乱，浑身的血液瞬间冲到了他的头顶。 “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双眼仅在几秒之间就缠绕上了猩红的血丝，他嗓音又重又急，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重了许多。 她侧过脸去，迅速抬手将其擦拭，目光闪烁地望向他，吸了吸鼻子：“我没哭，那是我的鼻涕。” “婷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告诉爸爸，今天你遇到了什么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情急躁，沈袅婷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也收敛了自己的小脾气，咬了咬嘴唇。 唇身上的伤口在外力的挤压下再次涌出鲜血，她品着嘴里腥甜的铁锈味儿，胡乱地抬手擦了擦脸上遗落的泪痕。 沈袅婷没好气地朝后退了几步，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哀怨质疑。 “好，那我说。” “嗯。” 沈星耀应声，虽不明白她为何要朝后退，但也忍住了内心极其想要触碰她的欲望，认真地注视着她。 “你…你告诉我……” 沈袅婷本以为自己能够一口气问出的，没想到话到嗓子眼了还是结结巴巴的。 “沈星耀你说你是不是……” 她看着面前沈星耀高大的身影，右手指不断抠扯着左手指上的皮rou，只感觉他好像越来越远，鼻头和眼睛也越发酸涩，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逃跑的念头。 “你是不是喜……” “嗯？我……我怎么了？” 沈星耀看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还不停朝后退着，神情失落又凝重，一脸的苦色，心里就更着急了。 “婷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疑声问道，没忍住朝她靠近。 “你别动！” 沈袅婷心里又紧张又闹腾，就感觉胸腔里像住了无数个精灵一样哄闹又喧嚣，要炸了一般。 好烦。 好烦。 为什么还是问不出，为什么满脑都是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他会怎么回答？ 喜欢？ 所以呢，还爱我吗？ 爸爸还会爱我吗？ 爸爸要是不爱我了怎么办？ 要是他不爱我了，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怎么办？ 他们结婚怎么办？他们会zuoai吗？他们会有新的小孩吗？这个家不再是我的容身之所怎么办？ 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我真的……受不了他身边有任何女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 沈袅婷怕得浑身发抖，明明什么都还没问，可就是怕到四肢僵硬，呼吸困难。 她问不出，也接受不了他的回答。 不行，怕得想死。 想立刻就死掉，这样就不这么痛苦折磨了。 沈袅婷没意识到自己近乎已经泪流满面了，沈星耀的身形在她眼里逐渐变得模糊细小，就像她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他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然而下一秒，沈星耀的身影却蓦地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仓惶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下身大哭了起来。 他是来告诉自己的？ 他是来告诉自己他喜欢方晴姝的？ “我不听我不听——” 她几乎嘶吼出声，死命地捂着耳朵摇着头。 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听到他的回答。 可沈星耀却是一头雾水，他焦急万分，却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婷婷……” 沈星耀连忙跟着蹲下身，心乱如麻，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么伤心了，但从刚才她的言语之间他能看出，这应该跟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 是他让她伤心了。 她究竟不想听什么？ 沈星耀素来就是个爱自我反省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与他有关，他会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开启自我批评。 现在一样，他错愕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他的宝贝难过，却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他就更难受了。 他开始胡乱思想，他是不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又或者说他那该死的心思被她知道了？ “宝贝……” 他眼睛发酸，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安慰她，却不料她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乱动得跟一只跳脱的小鹿一样，反而大肆说了句让他更为懵然的话。 “呜呜呜——方…方晴姝有…有什么好的！！！我不听我不听——” 沈星耀：？ 他微微蹙眉，突然联想到她刚才的话以及今天午时他的异样，顿时明白了个大概。 “你是说…我喜欢方老师？” 沈星耀试探性地问了句，却看见沈袅婷倏地睁开眼，那平日水灵明媚的双眼红极了，氤氲着的晶莹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真在她面前说出这句话，突然鼻子就更酸了，嘴唇抖得厉害。 “你……你……” 她气得唇周的面部肌rou直打跳，耳朵也不捂了，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沈星耀看她更难过才知道他应该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连忙凑上前去，想要她抱进怀里。 “别碰我！！” 沈袅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反手就拿起她的爪子直往沈星耀身上抓挠，指甲划过他裸露的胸膛，印上一段红痕，而沈星耀却无感，只是将她稳稳地抱住，感受着她用力的挣扎和拍打。 “婷婷，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呜呜呜你…你喜欢她，你跟她去过吧，让我…让我这个累赘去死，我死了你们就能好好……好好在一起了…呜呜呜呜…” 沈袅婷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双手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胸膛，想要逃离他的怀抱，眼泪鼻涕几乎是大把大把地沾染在他的rou体和衣服上。 沈星耀强力地圈住她，正色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方老师，但既然你有了这个想法，爸爸还是得澄清一下的，我没有喜欢方老师，爸爸和她只是同事的关系。” “你骗人！”沈袅婷说道，慢慢抬头瞪他，“唔我…我明明都看见了，中午……你…你对她那么好，你最近还…那么异常，呜呜呜你知…不知道学校大家都在传你们啊？你说你没有你当我傻…傻子吗？” 沈星耀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其实他这个人比较迟钝，也比较简单，很多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就绝不会去了解去在意，例如什么传言他基本上是不进耳的，哪怕可能有人提及过他也会忘掉或者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这样的性格真的是招人讨厌，尤其是招沈袅婷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