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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不能白飘是不是?要不要留点纪念品,比如月票啥的?第一百六十四章为我好好醒过来(第一更)一声鹰唳,带几分惨烈的音,穿越山谷,随即砰地一声巨响,乱叶与鸟羽飞溅。文臻被摔得满眼金星,硬生生从半晕状态被摔醒,还没反应过来,猛然身子又下跌,这次还好,心刚刚拎起来就坠落了下去,身体在穿越树身引起一阵哗啦乱响之后也复归平静。身下似硬似软,咯得人生痛。是那鹰先不支落在树上,再从树上掉落,因为被文臻压着,已经力竭而死,正如燕绥所安排的,死了也做了文臻的垫背。文臻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那绑缚松开,从鹰尸上滚下来,脑子又木了好一会儿,才蓦然捂住了脸。她想起来了。燕绥把鹰留给了她,自己跳下去了。当时那高度虽然没有原本崖高,但也不低,这崖本就比普通崖深,更关键的是,她经过横飞,一路擦撞,一直飞到另一边的树丛上,落地点安全了很多。而燕绥掉落的那个位置,底下却正正是碎石嶙峋的山涧。她埋头,努力压下心头的恸意,理清混乱的思绪,计算着燕绥掉落的大概位置,当时的风向,方向,推测出可能的地点,又将后续的各种情况考虑了一下,才撒开手,嘘一口气,从地下抓了一把冰凉的带露的树叶揉了揉脸,让自己更清醒些,又从怀里找药,找出大概对症的吃了,把能武装上的武装了,才慢慢站起身来。肋下仍然痛得厉害,总之,但凡碎针,必在险境,必然没机会炼化,只能熬。有根手指也以不正常的姿势翘着,是骨折了,她找了松枝做夹板给自己绑上。除了内伤没办法,浑身的擦伤都做了处理,她必须保持尽量好的状态,才能更好地救燕绥。这崖下的树林,多少年少有人来,积了无数枯枝乱叶,深一脚浅一脚的非常不好走,文臻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出这个不大的树林,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了。她顺着溪涧往印象中燕绥掉落的地方走,一颗心紧紧地揪着,说不清是期盼看见他还是怕看见他,如果在此刻的溪涧里看见燕绥,那八成就不能是完整的他了。这崖下不知为何,非常寒冷,崖上是冬日凝霜,崖下溪水冰层已经很厚,文臻入过水,落过山,衣裳半干不湿地贴在身上,冷意刺骨,不住地打着颤。她花了半个时辰,顺着溪涧走了好长一截,还发现了溪涧顶头是一个深潭,她那马车就那么巧地坠入深潭,基本完好地在水底,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自然不敢下那彻骨寒冷的潭水进马车里捞东西,只好放弃。她走了一圈,最终确定这附近没有燕绥。是没有落下来被什么挂住了吗?她忽然想起燕绥的异能,急忙仰头向上看,果然看见临近崖的下部,植物变得特别的茂盛,有一片藤蔓长得快和对崖连起来了,却又像被扯破了,歪了半边。她急忙赶过去,顺着那歪的弧度,终于在一丛人高的荆棘丛上,看见了燕绥。文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荆棘丛,再看看从半山往下的各种疯狂生长的植物,从松树、藤萝、到荆棘,心想殿下是不是坑人事情做多了,这运气实在也太不好了。但转念一想,这可能还是燕绥自己的选择,因为和周围那些软趴趴的植物比起来,这种枝干硬挺的荆棘是最有可能托住他的。那丛荆棘太高了,她只能看得见燕绥垂下的手指和一截衣袖,够不着他,因为是荆棘丛,也不敢硬拉他下来,怕造成二次伤害,燕绥明显在昏迷中,她喊了几声,山谷里声音回荡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燕绥却毫无反应。这让她有些忧心,以燕绥的身体素质,既然他最终没落在硬的地面,被荆棘丛托住,就不该昏迷成这样。她围着荆棘转了一圈,在燕绥头部的位置,发现犹自顺荆棘丛潺潺而下的血滴。文臻心中一沉。差不多这是第二坏的猜想了。下坠的过程中可能遇上了突出的山石,撞到了头。文臻不再犹豫,找了些枯枝枯叶,点燃了荆棘。荆棘在燃烧中不断下塌,到她手能够到的地方她便灭了火焰,将燕绥小心翼翼接了下来。接他的过程中不可避免被刺扎伤无数,她抿着唇,保持动作稳定,一只手始终扶着他的头。手按在脑后,一片黏黏糊糊,她吸一口气,压下砰砰乱跳的心。她挪得很慢,很小心,一边挪一边注意他是否还有其他异常,然后发现他右臂软垂的角度有点不自然,而左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割裂伤。至于其余擦碰不计其数。这座崖最坑人的就是,崖壁太过光滑,一直到中下部才有植物。等到终于将燕绥平平稳稳挪下来,文臻已经出了一身大汗。燕绥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是白的,文臻从未看过他那么难看的脸色,一时竟然觉得陌生,怔怔看了好半晌,才伸出手指去试他的呼吸。她发现自己手指伸出去的时候,在颤抖。好在随即她就长吁了一口气,肩膀猛然往下一塌。那有些急促低弱的微风,轻轻拂在手指上时,连心都要颤了。她不敢耽搁,把烧过的荆棘丛推走,那一片地面就平整干燥也温暖,正好给燕绥躺了。在燕绥怀里摸了摸,叹了口气,确定这个傲娇的家伙果然没有带任何伤药。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确实用不着伤药,武力和智慧本就顶尖的人,至不济也能保护自己。她把怀里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撕下算是最干净的内衣,给他包扎。右臂骨折了,削了木板给他固定,其余不过是皮rou伤,后脑的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担心他跌出淤血,造成影响,但这只能后一步看。身上还扎了很多荆棘刺,也必须取出来,否则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下,容易化脓。文臻抬头看看上方,从发生事故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燕绥的护卫是一定跟着他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下崖来查看?她隐约觉得,可能被绊住了。荆棘的刺原本不能被扎入身体,可惜在燕绥的意念催生之下,连刺都变成半指长的硬刺,将燕绥薄薄的锦袍扎得千疮百孔,每个孔里都泛着殷殷的红来。文臻只得先给他挑扎在手上的刺,一根刺穿透了指尖,几乎顶出了指甲,她小心翼翼轻轻抓着他的手指,将那刺拔出来,十指连心,连着的好像是她的心,刺还没出来,她眼底已经有盈盈的液体出来,一滴,一滴,又一滴,纷乱地落在他的指尖。得多痛啊。他得多痛啊。可这么痛他都没醒。她忽然感到极大的恐惧,她所知道的他,永远强大,不为风雨所侵,冬日也只着薄裳,立玉阙金宫之上,天下熙熙,以冷箭暗语袭他,纵衣角也不能伤。怎么忽然就这么无声无息躺在这里呢?他到底伤到了哪里?会这样一直躺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