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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酥咸脆层层递进,化雪般清爽留香。而那粥,看似寻常,却成了这菜的最佳搭配,香浓黏腻,温暖而柔软地包裹着口腔,一口咽下,才能感觉到喉间回甘,香气绵密不散。李官差虽然身份不高,平日里也不少孝敬,诸般酒席吃过不少,这一瞬间却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乡野穷措大,过往半生所吃皆粗食。不过一粥一菜,两人眨眼便解决,嘴一抹,只觉口舌清爽腹内熨贴,心情都似轻快几分,李官差再说话时,连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既然闻真真无事,也应召,那你闻家自然无罪,稍后我回府向县尊回禀一声便是。”“那便多谢两位官爷了。”“刘家杀人未遂,还行为不端,稍后我便报给县尊。”“闻家上下,俱感念官爷恩德!”“嗯……午间何时开宴?”“自然官爷何时到,便何时开宴。”李官差对闻家老太太的识时务非常满意,点点头转身就走,跨过门槛时随口问:“方才那小菜着实独特,是何物所制?”闻老太太梗了一下,豆腐渣在本地无人食用,都是用来喂猪的。这要实话实说李官差生了气……“雪菜鹿松。”文臻接得顺溜,乌黑眸子闪着纯真诚挚的光。“果然香气特异,酥松脆美。”李官差满意点头而去。闻老太太回头,对着文臻,文臻对她展现无辜笑容。闻老太太拐杖一抬,指指文臻:“小姑娘,够狠。”“夸奖,不如老夫人您。”闻老太太一声长叹,“真真要有你一半,也不至于……”文臻耸耸肩,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闻真真那性子,就算昨晚不出事,真去了王府,一样是活不过第二集的命。身后忽然想起吧唧声,文臻回头一看,呵,闻大爷正趴在灶台上刮剩下的一点锅底呢。旁边闻大娘拿着筷子去夹剩下的一点雪菜豆腐渣,闻老太太一巴掌打下了她的手。“别!”“娘!”“我怕你打脸!”********************************最后一点留在锅里的菜和粥,在闻老太太的高压控制下,最后还是归了文臻享用。闻大娘的泼辣,在强悍精明的老太太面前毫无用武之地,只好挎了篮子去买菜,顺便按照吩咐,在集市上,将“闻真真被刘家所害大难不死”的话儿,和三姑六姨编排个遍。等她从集市回来,左邻右舍听说闻真真没事跑来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圈。免不了七嘴八舌询问的,闻大爷负责躲在屋子里,闻老太太和文臻两员女将,左推右挡,滴水不漏。闻老太太负责唏嘘带控诉,文臻负责掩面抽泣,她已经换了闻真真的衣裳和装扮,但毕竟和本人有区别,所以尽量不让大家看清全貌。闻大娘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些大娘大婶们,都已经摸着文臻的头发泪汪汪哭上了。闻大娘心情复杂地将菜交给文臻,文臻一转身进了厨房,有熟悉的妇人便愕然问:“真真怎么忽然下厨了?”“这不是要进王府了嘛,这些活计,也该学着些。”闻老太太一脸慈爱,文臻适时微红了脸,一扭腰进了屋。闻大娘盯着她说红就红的小脸蛋,颇感唏嘘。闻家小院被人潮重重包围,另一条街巷的刘家还保持着安静。毕竟做了亏心事,接连两晚刘家人都没睡好,今日起床便迟了些。刘婶子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很多人往一个方向涌去,还有人大声道:“真的?真的活了?”“活了!我小姑子亲眼看见!”“前晚易小子到处喊说闻真真没死,我还以为他又发失心疯,原来还真有这事!”刘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步拉住那人,“姚叔,你方才说啥?闻真真没死?怎么可能!”对方回头看见她,顿时眼神古怪,和身边人交换一个眼色,才有些不自然地笑道,“真的,人就在家里呢,刘家的你不信,自个去瞧瞧?”说完挣脱刘婶便走了,一边走一边和身边人窃窃私语,不时回头看刘婶一眼。刘婶却没注意到对方的古怪,整个心神都被这个消息给劈中,站在门槛上怔了半晌,才大喊着跑回去,“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到中午的时候,闻家小院围着的人,越发多了,以至于树上都站了人,在陶醉地深吸从院子里传来的香气。“真香啊,她家做啥好吃的,这么香!”“奇怪,以往闻婶子也cao办过宴席,手艺平常得很啊,今儿是怎么了。”“闻着这香我能吃下三碗饭!”“不说了我去拿饭了!”“咦,快看!老刘家一家子!”“呵,杀了人还敢过来,服气!”刘婶一家往闻家走的时候,总觉得气氛奇怪,总听见身后窃窃私语,也看见身前的人不住回头看他们,但一旦走近了,又都一脸如常,只是眼神都颇奇异,透着种让他们不安的光。“这是咋了?”刘婶嘀咕。“阿尚,”刘老汉却在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唤儿子,“等会你若见了真真,不妨拉她进屋子里说些私话儿,哄着她些,不要在外面让人看了笑话。”刘尚没回答——他伤风了,忙着不停地擤鼻涕呢。刚才他娘吓得要死,他的内心却毫无波动,还有点想笑。真真活了!供奉起作用了!真真没骗他!接下来他就可以拿到真真手里的试题,一路顺遂,连中三元,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了!要不要牢记真真的嘱咐,不能说昨晚的事,刚才爹娘吓得要死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把真相说出来抱他们转圈圈了!“老头子你还真信闻真真活了啊,怎么可能,那晚可是我把她从……”“闭嘴!”“阿尚,”刘老汉不理婆娘,正色嘱咐儿子,“看这模样,可能真真真的没事,那最好不过,经过这一闹,真真必然得上京,回头你和你娘给她赔个礼……”“啥啥?给那小蹄子赔礼?老头子你发的什么昏!”“……把她哄回转了,再认个干亲吧。”刘婶不说话了,撑着下巴,掂量一下,点点头。“爹,”刘尚鼻音浓重地道,“不用认干亲吧,我娶她……”“你发的什么昏!闻真真肯定要上京的,你要跟王爷抢人吗!”刘尚昨晚没想那么多,此刻一想也是,跟真真是注定是没缘分了,虽然有点可惜没了旺旺大礼包,但是只要试题能到手,做了状元,到时候房师们说不定争着把女儿嫁他,那不是更好?至于真真,哄着点就是,以后进了王府,也是贵人了,不亏她。刘婶又有些担忧,“不过前晚那样,她会不会……”“你懂个屁,什么这样那样?咱们怎样她了?不就是她夜半过来我们怕于理不合没开门嘛,你被砸破头也没怪她,后来发生的事我们不知道!”“她娘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