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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伴儿居然就站在门外,旁边站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打着一把结实的钢骨大伞。陆奶奶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的?”“小刘送我回来的。”陆爷爷说,“他说来找我,却听邻居说我在田里就直接过去了,快下雨的时候就送我回来了。”“哦,谢谢小刘了。”陆奶奶道谢,侧身,“开进来吧,风大。”陆奶奶又张罗着给倒热茶。邵城捧着茶杯暖手,像不经意说:“雨这样大,路滑,就不要出门了吧。”陆奶奶认同说:“是不好出门。菜也买齐了。”他们在大堂休憩,陆奶奶拧了收音机播一首昆曲来听。陆爷爷则拿了围棋出来,和邵城对弈。被挪到屋里的小鸟在架子上跳了两步,探探头,围观他们的棋局。大堂中央的摆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吵得邵城心神不宁,他觉得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他忍不住扭头去看时间,希望时间再走的快一点,然后这一天平淡地过去,陆奶奶平安无事地渡过……这样一来,他才能真正安心地将人生重新开局。陆奶奶坐在竹躺椅上,嘴里偶尔合着拍子唱几个调调,手指轻敲在椅把上。邵城下了几步棋,再看过去,陆奶奶静静躺在那一动不动,就像死去一样……邵城吓得心一下子凉了,手上的棋子滑落掉在地上。难道他不管怎么做都没有用吗?陆爷爷注意到他动静,“嗯?怎么了?”陆爷爷再沿着邵城视线看到自己的老伴儿,却是起身过去,轻轻推了推,温声细语地呼唤,“淑琴……淑琴?”陆奶奶醒过来,“嗯?”“大堂冷,回屋里睡觉吧。”陆爷爷说。陆奶奶迷迷糊糊的点头,去卧室了。邵城松了口气。借口雨势滂沱,邵城在陆家留宿了一晚,辗转反侧。第二天一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就起来了。纠缠着这座小镇许多时日的晦暝风雨终于离开,今天是个好天气,除去了蔽日的乌云,天光也亮的早了些。陆奶奶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揩了揩手上的水,一头银发抿的一丝不苟,她精神奕奕的,笑着问:“怎么这么早起来啊?”庭院里的空气清新芳馥,邵城深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微笑起来。老人也笑眯眯的,“稍微等等,过会儿然然就回来了。”第18章我喜欢他夜幕低垂,更深露重。一盏茶杯递到邵城手中,茶香的水雾袅袅腾起,清沏的茶汤嫩绿鲜醇。陆爷爷手里也有一杯,他轻声说:“麻烦了你一天,真是辛苦了。明明周末可以好好休息的。”陆奶奶坐在躺椅上,戴着老花镜,照着灯光打毛线。邵城莞尔,“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你们不嫌我总是登门很烦的话……”陆爷爷怔了怔,以为自己不小心戳到邵城伤心事。他是听陆斐然提起过关于邵城家事的只言片语的,知道邵城是单亲子女,还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身无分文,流落到他们这小地方来。大抵就因为这样才会想要亲近他们吧,陆爷爷感慨着,“怎么会呢?小刘!自从我儿子媳妇走了以后,我们家就我和我老婆子还有然然,平时也没什么亲戚来串门……你能来我们当然是再欢迎不过的了。就是你如果下次别带礼物就好了,唉,都不好意思了。”“没多少钱的。”邵城说,“我还每次来都在你们这蹭饭呢。”陆爷爷又说:“你还教然然做题,他说你辅导的特别好。谢谢你了。”邵城摇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他站起来,“我去看看他作业写得怎么样了。”路过陆奶奶身边的时候,邵城顺便看了一眼,“您是在织围巾吗?”陆奶奶给他展示了一下,“快织好了。我用的很好的羊毛线。好看吧?”邵城点头,“好看。”是给陆斐然的吧,等到织好估计天气也凉下来了,奶白色也很衬陆斐然。邵城想。邵城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莹莹如团的灯雾中,陆斐然枕着一只胳膊已经睡着了,另一只手里还抓着笔。他微微张着嘴,睡眠酣香得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邵城笑了一下,走过去,把笔从陆斐然的手里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把陆斐然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给他脱了拖鞋,拧了温热的毛巾擦脸擦手,陆斐然睡的沉,一直没醒过来。邵城做完才反应过来好像又顺手做过头了,说起来,这都是他上辈子照顾病人习惯了。等邵城自己洗漱回来时,陆斐然却醒了,像是一脸晕乎乎地坐在床边,睡的小脸红扑扑的。“怎么醒了?”邵城问,“你刚才睡饱了吗?”陆斐然往床里面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邵城躺上去,眼观鼻,鼻观心。陆斐然清醒了,“哥,我们来说说话吧。”邵城:“说什么?”陆斐然:“你来想吧,说什么?”邵城想了想:“把我今天下午给你讲解过的那个公式给我背一遍。”陆斐然:“……”饶星洲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邵城约出来,“你最近是怎么了?天天都那么高兴。因为你后妈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也是又毒又蠢,就那点鼠目寸光,迟早把你爸那点老底给折腾完了。真以为你爸血本有多厚啊。”邵城就没重视过那个女人,他高兴当然是因为他的陆斐然。你看,那个姓叶的禽兽被抓起来了,陆斐然的奶奶活下来了,他妈也因为一些偏差居然遇见了第二春,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既然命运已经被他改写,他也有了勇气能有一天和陆斐然重新开始。方蔚然倒是琢磨出一点来了,“邵总你是谈恋爱了吧?”饶星洲大感兴趣,猜测问:“是不是就你那小白牡丹?”邵城:“那花叫佛头青!”饶星洲酸溜溜说:“我管他叫什么,你又不分我。”邵城大马金刀的,跟尊大佛似的坐那儿:“不给。”“切。”饶星洲从小被邵城挤兑惯了,也不生气,随意地翻过这一页,散布八卦说:“你知不知道老张,那臭不要脸的,包了个水灵灵的女大学生,才十八呢,他一把年纪都能当人爹了。这些人真的是……”邵城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饶星洲讶异:“你激动什么?别告诉我你的小白牡丹也是大学生啊?”不是,是高中生。邵城默默地想。等上了高三,陆斐然的学习压力骤然加大,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选择了住校。学校抓的紧,有时周日还放一天假,有时连读起来两三周还只一两天假。谢坤问陆斐然:“你大学想读什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