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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开前额的碎发,“行,那你慢慢算,算清楚了和我说一声,我家付得起。”连洲眼眸幽深,走两步贴近了她,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她一双水润晶莹的杏眼略睁大了些,“就是结账,不想和你做亲戚的意思,听不懂吗?”连洲唇角动了又动,眼里带着些不可思议,“你要和我结账?你是我亲戚吗,我说过要和你做亲戚吗?”他吸吸鼻子,一股无法忽略的酒味儿,声音更凉了,“你跟简一翰去喝酒了?”“对啊,你不是我亲戚,我不和渣男做亲戚。”顾之意眼圈一红,声音也颤了,“渣男!”连洲定了定神,“渣男?”晚上快十点,正是学生回宿舍的高峰期,许多女生驻足观看,交头接耳。挂热帖上的校草啊!才偷吻了系花,现在又闹哪一出?顾之意一眨眼,眼神变得有力,“你就是——渣,男。”连洲倾身逼视她,“简一翰说我是渣男?”小梨涡一闪而过,“不用他说,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渣男了,你还是赶紧出你的国吧,别等学校开除你了,害得连叔丢脸!”连洲简直要气炸了,他到底渣成怎么样了?渣到全世界都知道了?渣到要被开除?!他抓上自己的胸口,抖了抖手,棒球服外套一鼓一鼓的,“谁他妈的开的金嘴,要开除我,顾之意,你算老几,你说开除就开除!”这是顾之意第一次听他直呼她的大名,嘴巴还这么不干不净,心里一股酸涩往上涌,喉咙胀痛,鼻头发酸。她的眼睛快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双唇颤抖个不停,“你骂我?”连洲一滞,转瞬移开眼,这才发现已经被不少人围观,视线再往后,连路边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以至于要到被开除的地步。眸光再移到她脸上,他的语气缓了些许,“骂你怎么了,你偷偷出去喝酒,我现在打个电话给煦哥,说不准还得打你。”顾之意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宣传栏,“你打啊,你不是没有手吗,你打啊。”两行热泪滚下,她嘶吼一声:“你厉害就打啊!”连洲只觉得太阳xue突突突跳,真是要被气死,偏偏又死不掉。他一手扣上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她肩侧,压着眼睫对着她的眼,“你看清楚,我有没有手。”下一刻,那颗乱糟糟的脑袋一偏,一阵钻心刺痛从他的小手臂传来。连洲眉宇皱作一团,右手下意识收缩,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就溜掉了。他抬起手,内手腕一个清晰的椭圆形牙印,还带着口水。很好,狗咬人了。他原地默了数秒,才转身,厉眼一扫。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各自移开视线,装出路人偶遇案发现场,不得不看热闹的样子。他回到517,只有董义轩在床上躺尸。没一会儿,陆良皓回来了,拍拍董义轩的床架,“董义轩,先把检讨写出来,至少态度要端正,这个时候你就只能装孙子,要有一个人不爽,你连回旋余地都没有。”董义轩像是听不见一般,一动不动。陆良皓看到连洲,敞着腿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也不知道在发什么愣。“连洲,明天可能会找你谈话,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哪个闲得慌的拍了照片,还胡编乱造发到了学校论坛上,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董义轩刚才也被辅导员叫去了。”连洲眸光微转。“学生在校外和社会上的人打架,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可以,让腾飞影过来解释一下,就说是朋友闹着玩的,可能还可以救一救董义轩。”他看连洲没有反应,拍拍椅背,“连洲,腾飞影叫得动吗?”连洲看向他,“叫不动就绑,什么帖子你给我看一下。”陆良皓:“……学校论坛上面,你自己去看,上面多少帖子关于你,怎么你就不会自己看呢。”连洲还真没有上过学校的论坛,这一次上去看了才知道什么叫看图编故事,什么叫颠倒黑白。上面的校草是足够开除了。他看着那一圈牙印扯嘴一哼,“董义轩,给顾之意打电话,跟她说一下,你们为什么打架,强吻的是谁,都说清楚。”一阵静默。连洲磨牙,“别装死。”董义轩这才哼了一声,“我和学校领导,和辅导员解释就算了,和顾之意解释个屁!”“你不解释,明天我也不给你解释。”“……”他走到床边,举起右手,“你看看,我被她咬了。”董义轩偏过脑袋看了一眼,无语凝噎,“她属什么的啊!”连洲哼哼:“属什么她都是狗子。”“那你怎么不找强的那个去给你解释,我都要被开除了,还要戳我的心,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强的那个,他是个社会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是不是还得求他来给你说情?”董义轩无声默了半晌,“李若雪和你说了什么?”连洲顿了顿,“说航模比赛的事情。”董义轩权衡利弊,还是拿起了电话。顾之意这会儿已经晕乎乎躺床上了,她本来不想接,奈何董义轩锲而不舍打。董义轩如此这般解释了一通。“上面的东西你也信,连洲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快要被开除了,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就这样。”顾之意攥着手机,单手掩面,脑子更晕了。这都什么事啊!手机又响了,虽是意料之中,顾之意的心却仍是狂跳不止。她没有接,很快,董义轩的电话又来了。顾之意知道逃不过去了。“给你十分钟,你出来。”她缩起肩膀,咬咬牙,“我不出。”一声低哼,“你不出也得出,现在不出等着辅导员找你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说我的手被你咬断了。”……她低声,带着讨饶的意味,“都熄灯了……”“十分钟,就在你咬我那里。”顾之意摸黑穿衣服。肖晴:“干嘛?”“连洲叫我出去一趟。”“他叫你你就出,傻子啊你!”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刚才我把他给咬了,你说,是不是要打针啊。”肖晴:“……真行。”连洲果然就站在宣传栏那里等她,冷眉冷目的。顾之意抓着毛衣衣尾,抬眼看他,唇角颇有几分倔强,“怎么样?”连洲无声看着她,长睫遮住了一半的眸光,瞧着她的样子更是睥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