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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头难免觉得恹恹。这部电影全程都是现场收音,等杀青之后还要去幕后给自己的角色重新配音,不过戏曲部分当然就不是顾云开本人来唱,通常到拍摄戏曲部分的时候,剧组通常会放相应的唱段,让演员好投入些。杀青戏唱得是,本来是薛湘灵跟赵守贞对戏,不过这会儿硬生生被编成了独角戏。戏台搭得极高,各种设备各处摆放着,顾云开在戏台子底下化妆,化妆师给他抹彩涂粉,两人都合作数月了,自然没有初见时的热情了,她在坐在左侧给顾云开擦眼妆,倒比演员本人还发愁:“张导到底是要个什么感觉呢?我觉得有几次都很好了啊。”顾云开也不清楚,最后这出戏拍摄的太多次,他也难免心浮气躁起来,只是勉强稳定着,更别提按照往日张子滔要是见着他不好,绝对是破口大骂,可最近几次却都是笑眯眯的,不紧不慢跟他解释,更叫人心里发毛。“张导有自己的想法。”最终,顾云开也只好这么说。戏台上为了光影装了许多细小的灯,活像是一颗颗小小的圣女果,顾云开垂下眼来,任由化妆师给他把手涂白了,他看着自己健康的肤色一点点被雪白覆盖过去,妆容艳丽妩媚,堪称冶艳,苍白与嫣红调和的匀称,恰到好处。是该上场了。顾云开刚上了台,这出只选了几个经典的流水片段,电影上没有说把整场演完的,这既有世态炎凉,又是大圆满结局,惆怅之中带着格外的暖意,异常正能量,顾云开也不知道编剧为什么要选这出戏,不过他为了演好反反复复听了许多次,越听越爱。倘使以前,他定要嗤之以鼻,不过现下不同往日,约莫是年纪大了性情改了,更喜欢团圆温馨的东西。戏曲里头的桌椅能代表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会儿一张椅子,两块红帘便就代表轿子了,毕竟是电影,动作也稍稍改大了些许,顾云开正拈云手,十指若兰花,启唇刚要唱,忽然听得台后声响,正与他的动作对上了节奏。“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是翁楼。顾云开心中忽然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漏,水袖一抛,身段婀娜,那几句唱词刚出来,现场几乎就没了什么声音,只有张子滔无声的手势指导着众人调整。翁楼平日里声音已经十分好听,这会儿唱起来,又是另一种风格,异常细腻柔美,婉转婀娜,倒似莺啼。演戏没有不出声的,不然自己心里也没底,顾云开嗓音不行,平日里差不多算是念词,这会儿有了翁楼的配音,浮躁的情绪忽然定了下来,表演犹如行云流水,心似明镜般,分明是两个人的表演,倒后来那声音倒好似真从顾云开嗓音里发出来似的。等张子滔喊“过!”的时候,几乎整个内场都欢呼了起来,剧组里头众人吹口哨的吹口哨,尖叫的尖叫,就差丢帽子飞气球了。台上的薛湘灵水袖一甩,顾云开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来,他方才还在想,倘若这一出张子滔还不肯过,他怕是这辈子真就过不了了。而翁楼不紧不慢从台后出来,正对上了满面激动的林雅。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种福得福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程派的戏,程派的嗓音通常比较低沉,我也没怎么提过如同莺啼般的薛湘灵2333333我只是想夸夸翁楼X。翁楼这部电影写的很细,但具体情节没写多少,因为侧重点不同。第162章直播翁楼出来的时候,几乎整个内棚都安静了下来,唯独顾云开牵着戏服一角跳下台子,走到恍恍惚惚的化妆师身边让她卸妆。“那是翁楼?”化妆师迷迷糊糊的摸向化妆棉,险些将卸妆的工具都撒一地,她的目光依依不舍的从正在跟林雅叙旧的翁楼身上收回来,看着顾云开时都直发飘,声音含混,“我可不是在做梦吧?他今个儿应该都六十来岁了,怎么还那么年轻好看啊,你们神仙下凡是不是怪辛苦的?”顾云开险些笑出来,他干脆帮化妆师的忙,自己也给自己卸起妆来,将那些油彩都擦了下来,慢腾腾道:“人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不信呢?”“哎,信是信,可我怎么也以为他……”化妆师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她沉默了片刻道,“他看起来别说六十了,三十都没到,你说这也太离奇了吧,哪有人好看成这个样子的,我爸当年有张翁楼的海报呢,跟宝贝似的,我怎么想也没想过真人能有这么漂亮。”喏,这话真稀罕,真人可不就站在你面前了?林雅乍见故人,一时之间心潮澎湃,几乎激动的要晕厥过去,张子滔眼疾手快将老人家扶住了,踉跄了小步,余惊未消,生怕自己一个失手就把老夫人给摔了,那可就大罪过了。他尽管也不能平静,不过翁楼最初本来就是找上得他,如今心情倒是比绝大多数人淡定一些,甚至隐隐有些看好戏的意思。剧组众人虽并不尽然都是翁楼的粉丝,不过这并不能撼动翁楼的地位,他几乎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众人看他度过漫漫的岁月行来,行动风流,半分未见枯槁素容,活脱脱摆脱了时间的枷锁,不由都目瞪口呆起来,七分艳羡,八分难以置信,九分稀里糊涂,十分的心醉神迷。张子滔看着众人的模样,很是得意洋洋,绝口不提自己当时也是这般惊诧呆滞,偶然一眼瞥见正慢条斯理卸妆放假发的顾云开,急忙招手道:“小顾,快过来,来见见翁先生。”按说顾云开的性子没道理不认得翁楼,可他似乎一点讶异没有,淡定自若的很,张子滔不由纳闷,倒也没有多想,只当他累了,干脆故意把人叫了过来。这厢翁楼正安抚泪眼婆娑的林雅:“好了,故人重逢本是幸事,你莫哭了。”“说得是,说得是。”林雅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儿点头,她仰起头,看着这个面容毫无半分风霜的男子,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三个人待在家里的桌子边,吃着饭谈着话,再欢喜美满不过的气氛,只不过现在鹤卿已经离世了。林雅悲喜交加,一时间情不能自己,眼泪便无端端流得更凶了。顾云开妆还没彻底卸完,只将脸上白色的那些部分擦掉了,颊上的胭脂跟勾人的眼妆还没彻底擦掉,他松了松袖子,将一对水袖收到腕上,露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