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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一旁经过,他们仍是专心致志,没有一个扭头看我们。阿承道:“常师兄,你们长留山一共有多少弟子?”常宴道:“大概有两三百人,近来各地常有妖怪作乱,不少弟子都奉了师命前往各处除妖,留在长留山的可能只有一百人不到。到了,家师就在殿内等候诸位。”青云殿内,元徽上仙正独自站在琉璃金顶下。虽说暮穹比元徽还要年长百岁,但元徽看起来却比暮穹沧桑许多。我们七个与元徽寒暄了几句,我深感元徽比暮穹亲切随和多了。寒暄之后说正事,元徽告诉我们,为了抑制石像鬼之花的生长,他们每天都会施展法术,只是每次耗损灵力非常大,目前留在长留山的又多是新弟子,法术修为不够,是以将石像鬼之花完全除尽,尚需时日。阿承自信满满道:“元徽上仙放心,我们几个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但定会全力帮助长留山,早日铲除石像鬼之花。”元徽笑道:“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既然暮穹派你们来,我自是相信你们的能力。几位连日赶路想必也有所倦怠,今日便请好好休息。”转而吩咐常宴,“先带他们去客房,再备些可口饭菜,不可怠慢。”我们齐声告退,跟着常宴出了青云殿。路过一片花园时,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正坐在石阶上摆弄一盆秋海棠,见有人经过,立刻站了起来,抱着花盆躲在立柱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嘴里嘀嘀咕咕,却一句也听不清。常宴冷冷地瞥了老头一眼,语气里透着嫌恶:“不用管他,一个打理园子的疯老头罢了。”快走出花园之时,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正对上老头凶神恶煞的眼光,不由打了个哆嗦。长留山,怎么收留了这么一个怪人?晚饭过后,我拉着辛萝去外面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白天经过的花园,正巧撞见三个长留山的弟子对着角落里的一人拳打脚踢。我见三人打得凶狠,蜷缩在地上的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劝了一句。三人停下手,转过头看我,动作完全一致。中间那人生得十分俊朗,却带着一股傲气,冷哼道:“别多管闲事!”左右二人连声附和。辛萝为我撑腰:“我们也不想管你们的事,只是怕再这样打下去,这人都要给你们打残了。”中间那人讥笑道:“本来就是个怪物,打成残废又能怎样?”我这才看清,被打的竟是那打理园子的疯老头。左边一人道:“卫琮,我看差不多了,要真打残了,师傅那儿可不好交代啊。”卫琮白他一眼:“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右边那人也劝道:“白桦说得有理,这教训也教训过了,谅这老头以后不敢再如此嚣张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卫琮满脸不悦,斜着眼看右边那人:“白杨,你还挺听你哥哥的话啊。”白杨立刻赔笑道:“我只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过一切还是你说了算,你说了算。”卫琮不说话,从那老头身后捧起一盆有点像君子兰的植物,又踢了老头一脚道:“我卫少爷想要的东西,你以后还是乖乖奉上的好!”三人从我和辛萝身边走过,卫琮冷冷看了我一眼:“不想惹麻烦,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目送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远,辛萝不停地摇头:“长留山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我上前扶起仍躺在地上的老头,他刚站直就猛地把我一推,充满敌意的眼光扫过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我哭笑不得:“老人家,我在帮你。”他没再理我,而是朝卫琮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缓缓转过身,向不远处一间简陋的木屋走去,边走边骂道:“懦夫,笨蛋,都是没用的饭桶,竟然还敢住在这里!无可救药!”辛萝叹道:“他真是个疯子。”***第二天中午,我们与长留山的弟子在一个地方吃饭。长留山的菜肴虽然单调而清单,味道却很鲜美,我第一次意识到,只要技术过硬,青菜萝卜也可以变成美味佳肴。邻桌的几人一直在夸夸其谈,其中声音最大的便是昨日偶遇的三人。本来我对他们的交谈毫无兴趣,但在听到“万象之阵”四个字后,耳朵还是不听使唤地竖了起来。“……说到‘通灵之术’,还是金狐族的‘万象之阵’最厉害!”“金狐族?那问我们卫师兄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卫师兄,你可会通灵之术?”卫琮清了清嗓子,故意放低声音:“低调!我们金狐族的万象之阵可是博大精深,我就算会,也只是会点皮毛而已。”周围齐声“哇”了起来,尾音特地拖得很长。白杨兴奋不已:“你真会?没听你提过。”“啪”一声,卫琮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我会的多着呢,你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是!是!”白杨将卫琮的筷子放回他碗上,“我孤陋寡闻!”同桌另一人笑道:“要不你给大伙展示展示,让我们开开眼界?”卫琮道:“师傅不也会通灵之术吗?你们可以向他老人家请教啊!”白桦道:“师傅的法术再高,也比不过万象之阵啊。”卫琮没回话,旁边几人还在不停劝他露一手。隔壁一桌亦有人开口喊:“卫师弟,既然兄弟们如此期待,你就不要扭扭捏捏了!”欢呼声越来越响,卫琮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好吧,那我就献丑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了屋内一圈,“请诸位随我去外面吧。”所有长留弟子都跟着他走出屋子,阿承也不自觉地放下手里的碗筷,建议我们也跟过去长长见识。屋外的空地上一时间挤满了人,枝头的鸟儿一哄而散,又扑腾着翅膀徘徊着落回绿叶枝间,歪着脑袋跳上跳下。卫琮将食指竖在唇前:“请保持绝对安静。”他闭上眼,伸开双臂,嘴里默念着口诀。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有人低笑了声。我正在想这个卫琮是否真是嘴尖皮厚腹中空时,忽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我听到了啾啾的鸟鸣,仿佛枝头那几只活泼的鸟儿正在我耳边嬉闹。我听到它们用欢快的声音交谈,它们说北峰的桃树又新添了三朵桃花,山脚的阿婆又送了它们一碟瓜子,却被她家的小孙子抢去了大半。我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受里,犹如呼吸着深山野林里清晨的第一口空气,那是抛离了繁杂与浑浊后的清新,与天地融为一体……渐渐地,耳畔鸟鸣愈来愈小,一切恢复如常。预料中的称赞声此起彼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