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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这个身子的主人虽然也叫苏芙,但是和她自己并不是同一人。白鹤仙人当真是已经成仙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身份吗?苏芙再三踌躇,还是惴惴不安地走了过去,白鹤仙人伸出一只手,食指在她眉心轻轻点了一下,苏芙在那一瞬间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眉心一路滑到了心口,紧接着那冰凉的触感变成了一股暖流,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里涌了上去。白鹤仙人收回手,他转过去看着露台之外,外面是黑压压的山峦,天上群星闪耀,银河倾泻而来,远处东边可以看到聚仙桥,瀑布河流在星光下宛如水晶,碎光点点,水雾弥漫。苏芙站在一边,拢着袖子,她偷摸看了眼白鹤仙人,白鹤仙人脸上带着叫人捉摸不透的笑。“人有三魂七魄,一出生便自带五行中之一,但你身体里却是水与金二行并存,”白鹤仙人道,“你的身体里的魂魄,是两个半魂,一半属于现在的你,一半属于已经消失了的那个人。老夫也不知道该如何定论了,你的确是我的徒儿,又不完全是我的徒儿。”苏芙听得云里雾里,隐约知道点意思,只是不能通透,她绞着手指,一言不发。“你想回去吗?”白鹤仙人问道。苏芙一愣,回去?可以吗?回到现代去?那肯定是好的,本来这里就不关她的事,这些糟心的事情本就不该她来经历,她是受害者,谁知道只是睡前看了一篇,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个鬼地方。她觉得挺委屈的,她本来该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过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家中有父母,底下有一个meimei,平静又快乐。可是一转眼她就到了这危机四伏的时代,她本想躲,可是躲不开,因为她就在风暴的中心,许多人想要杀死她,都不想要她好过。可是现在就走了,谁来承担她的责任呢?苏玟还在等她回去,王夫人还在等她报仇,她没办法丢下这些自己逃走。苏芙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白鹤仙人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确想回去,但是不是现在。”苏芙抬起头,目光坚定,“我还有我该做的事情。”晚风吹来,带起苏芙的衣角,衣袍翻飞,轻轻抽打着苏芙的腿,一下一下的,弄得人心烦意乱。白鹤仙人看了苏芙许久,他道:“你来是为了崆峒天南星?”苏芙立刻应了一声。“崆峒天南星不同于一般药材,只有到这月十五,月圆之夜时,才会成熟,此时采摘下来,效果最好不过,离十五也不过三日,这段时日,你便住在崆峒吧。”白鹤仙人依旧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苏芙原以为白鹤仙人在揭穿她之后,就算不把她当妖怪斩杀,也会把她赶出崆峒派,毕竟他的徒弟的身子,是被她一个外来人所占领了。白鹤仙人看出苏芙的忐忑,他柔声道:“何必这般忧心忡忡,你与媛媛有缘,亦是与老夫也有缘,再者这也是媛媛自己的选择,如今你便是她,她便是你,你们早已一体,难舍难分,在老夫眼里,你便是我徒弟。”苏芙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您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身体里?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白鹤仙人摇了摇头,幽幽长叹道:“天机不可泄露。”苏芙脾气上来了,也不管自己方才还吓得不敢说话,她一跺脚道:“什么不可泄露,您方才都说了一大半了。”白鹤仙人被苏芙凶了也不气,跟弥勒佛一样好脾气笑着:“哎呀,你这小坏丫头,这么多年没见了,脾气一上来了就要找师父麻烦,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在这里打滚师父也不会说。”苏芙干生气着,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走到矮桌前盘腿坐下,双臂环抱,一个人生着闷气。谭静柏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素色袍子的明媚姑娘气成个包子坐在矮桌前,栏杆那边坐着个满脸微笑的白须老者,老者摇着扇子,一看就知道他是罪魁祸首。“师父欺负你了?”谭静柏把手里的卷轴放到桌子上,撩起衣摆盘腿坐下来。苏芙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按理来说,应当是我欺负师父了。”白鹤仙人唯恐天下不乱地一摇扇:“哎哟喂,咱们媛媛还会承认错误了?”苏芙怒气冲冲地瞪了白鹤仙人一眼,谭静柏没有拉架的意思,他望了望星空,今夜无月,他算了算时间,对苏芙道:“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苏芙嘟着嘴爬起来,跟着谭静柏向白鹤仙人行礼,白鹤仙人从躺椅上滑下来,站起身向二人一挥手。“明日午膳和晚膳,记得准时过来。”白鹤仙人吩咐道。二人低声回应。“今日与你说的,你可不要告诉你师兄了。”苏芙耳边传来白鹤仙人的声音。苏芙忙看向谭静柏,谭静柏疑惑地低头问道:“怎么了?”苏芙回头看了白鹤仙人一眼,又看了看谭静柏,问道:“你方才可听到师父说什么了?”谭静柏不解道:“明日来这儿用膳啊,你不是也听见了吗?”苏芙早就听说过秘音传儿,今日是见到真的了,她忙说是自己听错了,推着谭静柏下了楼。到了院子前,苏芙刚要进院子,谭静柏喊住了苏芙,他从自己院子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苏芙,苏芙接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是件月白的外袍,边沿滚着金边,到了衣摆处用金线细细地绣着芙蕖,在月光下,淡金色在衣摆上水流一样滑动着。这外袍的做工和谭静柏身上的有些相似,不过要更加柔美一些,腰部也做了掐腰的设计。“这里面还有块玉牌,是证明你身份之物,我不在时,你若是要出去走动,最好穿上这外袍,腰间挂上玉牌,有些弟子入门晚,不认得你,起了误会就不好了。”谭静柏道,“这本是你十五岁时,师父要送你的礼物,这外袍和玉牌只有师父座下关门弟子才会有,谁知你十五岁时没有来崆峒山,师父不便下山,一直拖到了现在。”苏芙笑着收下了东西,她心里暖洋洋的,又有些别扭,这份关心应当是属于原身的,她这算是雀占鸠巢,可白鹤仙人又说了,她就是苏芙本身,这搞得她有些糊涂。她五味杂陈地抱着东西和谭静柏互道晚安,回房休息。第二日清晨,谭静柏来唤她起身,苏芙踩着鞋后跟跑去开门,打着呵欠道:“你怎么这么早?”“早?我都做完晨练了,还早?如今已是辰时二刻,你动作再慢些,早膳都没了。”谭静柏道。苏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崆峒派的规矩,自从她嫁入王府后,整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