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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徐晟说着,抬起头死死盯着苏芙,一双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苏芙,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我拦着她?”苏芙悲凉地笑了一笑,“我连我哥哥都救不了,我怎么拦着她?”苏芙把徐懿拜托她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她不甘示弱地掐着徐晟的肩膀,厉声道:“她这么做为的还不是你吗?你在此怪我又如何?我拦住她,我和太后抢人,她能肯吗?她那么善良的人,她那么善良的人!”苏芙手下的力气渐渐小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嘴里不停地念着:“我哥哥,他那么善良的人,今余,她那么善良的人……”☆、庙会两人跟中了邪一样,在宫门前自言自语半天,西边来了队金吾卫,把他们赶走了。徐晟一言不发,未曾与苏芙告别就自顾自离开了,苏芙懒得去骂徐晟,压着一口气回了王府,派人去和五啖楼说了一声,说自己今儿不想去了。她回到院子里,看到梳妆台,立马想起来了被她翻出来的珍珠木簪,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簪,面色凝重地翻看着,确认是青黛送给她的那支无疑。奇怪,她明明还给青黛了,为何这簪子又出现在她的梳妆匣里?她又想起来前不久半夜仿佛听到了青黛的说话声,心里疑惑着,莫不是见鬼了。苏芙拿着木簪僵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回了梳妆匣,她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准备晚上再去一趟青玉楼。她后知后觉地察觉青黛的不对劲来,一切都太巧了,她想要狼桃,青黛院子里刚好就有,天上落雨,青黛便送伞来,在青玉楼时,他又神出鬼没的,明明没事先约好,却在亭子里摆了一桌小菜。苏芙皱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梳妆台,沉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越敲她越觉得心惊胆战,自己把自己吓得有些慌,干脆就收了手,把双手揣进袖子里。入夜时她又去了趟青玉楼,青玉楼依旧是关着门,仰望上去,只有顶层闪着微弱的光,今日满天繁星,也不知道是她把星光看错成了灯光,还是顶层的确有人。她如今五感比常人要敏锐很多,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她下马车以来,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杀气,晚风吹过时她隐隐约约能看到树叶缝隙间的寒光,她没打算硬闯,愤愤不平地踢了自己马车的车轮一脚,把自家的马吓得一个嘶鸣。青玉楼顶层,房间中难得没有焚檀香,而是换了一味提神醒脑的调香,若是君烨在此,多半是要笑君玥在房间里烧蟑螂球了。黑鹫沉默地站在角落,看着矮桌前奋笔疾书的男子,男子腰杆挺直,手中握着狼毫,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翻看着卷轴,再花上半盏茶的时间去批阅。君玥已是强弩之末,他已经连着三日都没有安安稳稳地睡觉了,实在是撑不住了,就裹着衣服在桌子边上爬上一小会儿,很快就起身继续工作。黑鹫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主子,您休息一会儿吧。”君玥头也不抬地回道:“来不及了,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北边流民南下,许多事情必须要在这个月处理好。”黑鹫摇着头给君玥端了一杯茶,叫君玥润润嗓子,君玥勉强喝了一口,拿起一边翡翠的印子,往卷轴上一压。黑鹫看过去,惊异地发现,他手里拿的居然是渊国的玉玺,而他正批阅的是兵部的奏折!“主子……这是?”黑鹫惊魂不定道。“逢静那边出事了。”君玥捏了捏眉心,长长吐出一口气,“太后近来逼得越发紧了,不过逢青现在手边还是有几个可用的,才能把这些东西送到我手上。”黑鹫跪在一边,垂着头,他记得幼帝的乳名,正是逢静。“属下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陛下还能与您联系。”黑鹫无比担忧道,“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被尊太后知道了……”君玥冷笑一声:“她那里奏章也不少,只不过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不给她点权利握着,她早就闹起来了,你大可放心,我心里有数,前些日我又暗中送了一些长相清隽的面首入了宫,她如今怕是以为自己身在温柔乡。”黑鹫沉默不语,他向来一心信任君玥,在某些方面几乎把君玥当作了神一样,认为君玥无所不能,所以他没再说话,免得打扰君玥。君玥批改完一份奏折,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黑鹫道:“近来苏芙如何?”“侧妃娘娘方才还来了青玉楼,见门没开,很快就走了。”君玥没说话,手中的笔停在奏折上方,笔尖的墨水快要滴下来了,君玥才移开笔,在一边的废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红痕。“三月三是有庙会吧?”君玥冒出一句话来。黑鹫不知道君玥打着什么主意,只点头应答。君玥呼出一口气,他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黑鹫退回了角落。君玥心里隐隐有个想法,如今京都中争斗不断,边关那边,秦王又不停地传来讯息,请他快些过去,最多再过两个月,他的计划就可以完成,到时候他便要离京往边关去,若是他现在向苏芙表明了身份之后,不知道到时候苏芙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走。可苏芙若真是国公府的眼线呢?君玥烦恼地在废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纵横交错的红痕,他拿不定主意,他所计划的未来的人生里应该是没有苏芙的,苏芙就像是一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外来者,强硬地挤进了他的生活中,慢慢地,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那他喜欢苏芙吗?君玥心中烦闷,干脆扔下狼毫笔,转到窗户边,推开了小轩窗,清新的空气涌进房间来,把屋子里那奇奇怪怪的提神香的味道卷得一干二净。他想起来,这辈子第一次见苏芙的时候,那日正是大喜之日,苏芙虽是以侧妃之礼入的王府,但婚礼办得还是像模像样,君玥拿着玉如意挑开了红帕子,昳丽的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望向了别处,金流苏晃晃悠悠地遮在她的面前,她的睫毛长得几乎要碰到那些流苏,君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但还是会有一瞬的心动,但也只是一瞬,之后就并无波澜。起先君玥是不喜欢苏芙的,这毫无疑问,可后来有一天,苏芙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君玥才开始关注苏芙。他又想起来那日苏芙在雨中摘狼桃的场景,明媚的姑娘许是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脸,朝他笑了笑,右边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那正是去年的夏日了,知了不知疲倦地在他耳边叫着,院子里都被知了的叫声淹没了,外边下着雨,他站在屋檐底下,背着手,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