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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露】(5)青梅煮马

    第五章·青梅煮马

    2021年9月2日

    幽深的巷子里密柳丛生,枝条青翠繁盛,柳树的重荫云蔓给有些像褪色墨迹的古旧小巷渲染上了漪漪含翠的繁茂生机,两旁的房屋灰瓦白墙,风格隽秀,简约,整个小巷绵延着一种畅快淋漓之意。

    云霁清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因为告白的话语和这个小巷的幽寂风格完全不搭配,而且以前在学校云霁清也经历过假借告白的名义准备将自己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事情。

    不过自己当时反手就把那个人推下去了。

    而且刚刚还发生过针对自己的袭击,在这袭击还没有经过1分钟的时间就有一个人向自己告白,这事情怎么都透着离谱,但不管怎么说,出于礼貌云霁清也要回应眼前这个女孩一句。

    深呼一口气的云霁清拱了拱手,挺肩拔腰,郑重的问道:「敢问阁下是?」

    「啊?」

    弯着腰的女孩语气惊诧不已,甜柔的嗓音骤然破碎,惶惑不已「真的吗?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的吗?」

    女孩那种似乎被打破了常识的惊诧模样倒是让云霁清感到了疑惑「要不你先抬头?」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直弯着腰的女孩直起身来,随着女孩上身的起伏,那巍巍怒耸的弹软硕乳盈盈颤抖,上身的紫色衬衫被撑起那浑圆硕大的燎心燃欲的弧度,涨实欲裂。

    女孩的柳叶乌眉下有着一双晶莹灵动的桃花眼,眼眸中水光粼粼,似乎是浸染了露水清波一般,泪光艳艳的眼尾与娇怯柔软的神色互相映衬,紧抿的唇瓣粉嫩莹然似新绽的粉软桃花,光洁的脖颈黏着几缕发丝,乌黑秀发泛着似深沉迷茫的黑夜色彩,在透过杨柳重荫的阳光照射下铺上了一层薄透的光滑质感。

    廋削的肩头正对女孩有些玲珑娇俏的身高,也更凸显出两团丰满暴挺的玉乳那颤巍巍的规模,与已经紧绷欲裂的紫色衬衫搭配的是下身的灰白条纹百褶裙,灰色与裙子的高度正好露出女孩线条笔挺,颜色香滑软白的小腿,而女孩到脚踝处的骑士靴正匆匆的敲击着地面,踌躇不前。

    面对着女孩这种娇柔神色与燎人心欲rou体的组合,云霁清脸上浮现赞叹的神情,这种因为娇柔到了极点而催生出的妖娆魅惑更能攻占人的心灵,而也正是这种不寻常的容貌和rou体让云霁清更加肯定了自己不认识她的同时,也坚定了这个女孩是套路自己的想法。

    在历史上这样的套路叫做木马计,这rou体里包藏着的肯定是可比壮汉的狠辣计策,自己答应或则停留时间过长的话她说不准会怎么戏弄自己,在考虑到今天离谱的事情已经要暴走了,而眼下发生的这通告白云霁清也没兴趣关心为什么,只要确认面前这个女孩自己不认识,云霁清就礼貌的拒绝然后再见,之后就是把云眉妩在微信里留下来的东西归纳整理一下了。

    不过,说道木马计,其实壮汉和木马还有第二种玩法,不过需要一套很帅的黑色皮衣……女孩深呼一口气,染上红晕的雪腮微微鼓起,抬起的头又深深垂下去,似乎要埋进两团颤巍巍,软绵绵的圆润胸乳内,女孩交叉在一起的纤长十指突然扣在一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语气绵软,但面上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羞怯的说道:「许褚裸衣斗马超。」

    回忆涌漾着翻腾在了云霁清的脑海里,冷白的脸上流露出惊疑的神情,云霁清试探的开口询问:「安七哥?」

    被叫做安七哥的女孩光洁的下巴和抵在饱涨的胸口,柔媚娇俏的月白面容红的像是燃烧的夕阳,悠悠流转的眼波凝定在身侧的繁茂柳树上,声音低弱羞怒:「请,请不要在这么称呼我了,我已经不想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回忆与现实正发生着激烈的冲突,而面前女孩委婉承认了云霁清对她的称呼之后,云霁清的回忆也被粉碎了,烂碎的回忆正悠悠散去。

    在被云洛妃出卖掉之后,饱尝了残爆痛苦的云霁清很侥幸的从那个恶魔手里逃出生天,而当时七岁的小云霁清因为年龄幼小只能生活在一个老旧小区附近,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品尝着凄冷的西北风,身披着漠然幽冷的月色。

    但得益于云霁清小时候粉面红唇,鲜妍稚嫩的容貌,让他非但没有被物业轰出小区还获得了一种类似流浪猫的待遇,经常有一些人过来投喂云霁清一些自家多余的饭菜,送给云霁清一些多余的衣服,而在满足了基本的温饱和穿衣之后,云霁清就在小区的车库附近搭了一个窝棚。

    日子虽然苦涩凄冷,但至少衣食住行有了最低限度的保障,而随着云霁清定居在这个小区里的时间增长,不可避免的和一些当时同龄的小朋友发生了接触。

    云霁清还记得当时有一个恶魔好像闹的挺凶的,导致了全市所有学校停课,而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线上的课程也全部停掉了,相比起焦虑的大人们,小孩子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无忧无虑的,对他们来说放假是遮住天的大事情。

    无课可上的孩子们自然而然的将旺盛的童趣发泄在了跑跳打闹上,对于住在干净明亮屋子里的孩子们,蜷缩在窝棚里的云霁清是一个既让他们嫌弃又充满好奇的人,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第一个好动的孩子和云霁清发生了互动。

    当天的冲突起因是云霁清从小区附近的可回收垃圾桶里掏出了一个乐高的积木,而对

    这个积木爱不释手的云霁清满心欢喜的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藏在了自己窝棚的百宝箱里,之后兴高采烈的就去翻其他的垃圾桶了。

    等到满载而归的云霁清回到窝棚前的时候,看到是一个小男孩举着自己的乐高积木在和其他的孩子们嬉笑打闹,愤怒的云霁清当时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出其不意的给了那个拿着乐高积木的小男孩一脚,尽管身体廋小,但在愤怒的加持下云霁清还是将那个男孩踹了个五体投地。

    当时的小云霁清还不懂得乘胜追击的道理,只是把积木飞快的捡回来,而在云霁清捡拾积木的过时候,小男孩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随即调整了一下姿势向云霁清扑了过去。

    打成一团的二人吓跑了周围观战的小朋友,而因为居住环境更为敏感的云霁清也抓住机会退出了战局,虽然年龄还小,但因为经历更早熟一些的云霁清懂得自己的处境,流浪猫虽然可爱,但伤人了就能捕杀了,自己要是真把眼前这个男孩打出什么问题那自己在这个小区也待不下去。

    本以为自己的退让会让小男孩消停几天,没想到第二天小男孩就又一个人来到了窝棚前,这回小男孩直接裸着上半身,还涂着油,嘴里还喊着什么,大战三百回合之类。

    本打算低调到底的云霁清想着自己只要没有反应,他喊一会就能自己离开了,没想到的是看见云霁清没有反应,小男孩勃然而怒,冲进了云霁清的窝棚与云霁清撕扯在了一起,退无可退的云霁清自然的又和小男孩打成了一团,后来还是小男孩的母亲,一个艳美英气的阿姨把小男孩给拉走了,而且出乎意料的告诉云霁清下次小男孩在跟他动手,就让云霁清不要有任何压力,可以毫无保留的用尽全力去和小男孩撕扯。

    之后的日子里小男孩专注于云霁清,就像一个猎人专注于他的猎物一样,或智取,或强抢了云霁清不少的东西,而云霁清也结结实实的暴打了他几顿,两人的交手结果可以说是互有胜负,颇有一时瑜亮的味道。

    交手的内容有,领口塞虫子,打火机燎头发,偷对方食物然后涂抹芥末,把对方推进坑里……当时的最后一次交手是一个阴雨天,因为物业响应上边的共建美好城市的清洁计划,开始清理,整顿小区的环境,而寄居在小区里的云霁清无疑是很碍眼的,而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云霁清也淡然的表示了理解,并积极配合物业工作人员,准备搬离这个小区。

    正在窝棚里打包行李的云霁清,因为烦闷而没有注意到正鬼鬼祟祟靠近的小男孩,当云霁清转身的时候正好被小男孩的一记上勾拳打中下巴,而趁着云霁清迟疑的时候,小男孩猛然的将云霁清撞倒在地,接着骑在了云霁清的腹部。

    换做往常肯定会跟他大战一场的云霁清,这回只是一脸的戚然之色,语气沉重的道:「我要搬走了,以后估计在也见不了面,仔细想想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没分出个胜负,总觉得最近你长的好快啊,以前的裸衣也不用了,也不再让我叫你安七哥了,算了,不留遗憾吧,你赢了,安七哥,以后有缘再见吧。」

    推开一脸震惊的安七哥,云霁清拿着简单的两个背包就离开了这个居住了3年的小区……「我,我,这不可能啊?」

    云霁清难以置信,眉毛微拧「那个总爱裸衣和我打架的熊孩子,还总是在自己的后背上写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给他自己写精忠报国,给我写扔臭鸡蛋的熊孩子是你?安七哥?」

    女孩粉白的双手,娇嫩莹然,正捂住自己红的似鲜艳樱桃似的脸上「请不要在提这些事情了,我可以给你道歉,另外,云霁清同学你可以叫我安琇莹。」

    「不,比起道歉你更应该让我把回忆和现实穿插在一起。」

    云霁清一脸不解,语气惊异:「我记得你家条件是挺不错的,但没想到时间的跨度在你身上这么长。」

    安琇莹纤长的细腻食指柔婉的撩起耳旁的一缕发丝,一双泛着粼粼春光的明眸注视着云霁清,语气疑惑:「头发长了吗?我小时候为了和大家友好相处都是不留头发的。」

    友好?开玩笑吧,就说在自己背后贴扔臭鸡蛋这几个字的你,那里友好,而且我事后才想起来,你是想表达遗臭万年这个意思吧?可惜你当时只认识了岳飞,还没看到秦桧出场是吧?要是看见了你就认识遗臭万年这个成语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云霁清没有对安琇莹说出口,如果是安七哥,云霁清早就对他一吐为快了,但面对安琇莹,云霁清只能把满腔的疑惑化作一声软言细语,并委婉的指出问题:「不,我不是指的头发,而是其他更明显的事情。」

    安琇莹微微弯下腰肢,豪硕饱满的胸乳向前挺起一道丰厚圆润的弧度,而安琇莹只是由下往上的注视着云霁清,那如明珠般晶莹闪闪的桃花眼射出的视线紧贴在云霁清身上,同时语气微促的询问:「个子吗?那个时候我才10岁,而现在我17岁,个子长了些很正常。」

    安琇莹点头的剧烈幅度,又带起了一阵眩目的滔滔乳浪,安琇莹越是纯净云霁清就越不好意思指出这个最大的变化,但考虑到自己还要赶时间云霁清还是直白的说出了疑

    问:「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光着上身和我撕扯在一起,那个时候你和我可都是平坦的高速公路啊,而现在你已经从路变成峰了,这是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一点。」

    云霁清想要表达的是安琇莹在欺骗自己,她根本不是安七哥,女大十八变没有错,那也有个前提,就是你是个女的,这已经不是十八变了,而是七十二变了。

    安琇莹语气温吞,但出乎意料的没有流露出羞怯的表情,而是慢吞吞的回道:「是因为这个你才不相信我是以前的青梅吗?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像充气了一样,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脱掉衣服给你看看,你可以随便的摸,但你要听我把话说完,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这些话是我酝酿了好久的。」

    云霁清看着一脸期待的安琇莹,有些不理解她给自己看这个东西的目的,看看胸就能证明她是以前的那个安七哥?这不是什么蓄谋已久的歹毒计划吧?而且你是不是安七哥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摸,你确定我真的摸了之后不会从那里窜出来几个人说我猥亵少女吗?不,我才不会摸。

    「且慢。」

    云霁清还记得学校最近闹的很凶的社死事件,而且刚刚那两个女孩到底是真的跑掉了还是藏起来了这都是个未知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两个女生口中的大姐指的就是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安琇莹,面对稍微有些微妙的情况云霁清决定在吓唬她一下「你先别冲动。我给安素洁阿姨打个电话问一下就清楚了,她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云霁清比划着按了几下,安琇莹娇艳粉嫩的脸上露出惊惶失措的神情,露滴似的光滑手指指向云霁清的身后,撒娇似的曼声叫道:「云洛妃阿姨!」

    听见云洛妃三个字的云霁清毫无滞碍的猛然回首,同时紧闭的双眸中渗出了断断续续的血线,顺着云霁清森然冷白的脸颊划落,而迎接蓄势待发的云霁清的是空荡荡的幽深小巷,发觉被骗了的云霁清转过身去,刚刚还在这里的安琇莹像是蒸发了一样。

    云霁清冷笑了几声,脸色越发森寒霜白,怎么突然之间全世界都认识了云洛妃一样,为什么不是全世界都认识我呢?想不透啊。

    经历了安琇莹的这段小插曲,云霁清在也不做过多的停留,加速离开了小巷,同时放弃了座公交车回家的计划,因为今天离奇的事情太多了,云霁清十分烦恼万一在公交上在遇见一个奇怪的人怎么办。

    刚刚消失的安琇莹提到了云洛妃,在学校里的团长也在她的历史书上写着云洛妃的名字,校长和云眉妩更是直接找上了自己,而这个就是问题所在,认识云洛妃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云眉妩和校长先不说,但安琇莹是怎么知道的?看来问题还是出现在云洛妃那边。

    而且安琇莹刚刚还表演了一出人间蒸发,虽然很想给安素洁阿姨打个电话问问她家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有她知不知道她家的孩子疑似会瞬间移动,但可惜刚刚是云霁清打算吓唬一下安琇莹,自己手里并没有安素洁阿姨的电话,不过云霁清总感觉还会在见到安琇莹,如果在见面的话就友好的,笑逐颜开的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如果早知道她认识云洛妃,云霁清早就亲切的和她叙旧了。

    现在看来,还是要快些回到家里,整理一下云眉妩给自己发来的那些东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是不了解云洛妃的情况,自己和她撞上了怎么办?云霁清脚步急促,快步行走间呼吸微微紊乱,云霁清居住的地方叫做大井城,在咏涛市下辖的7个区最南边的白山区,是离环江学园所在的夕海区最远的区了,云霁清每天上下学的艰辛程度可比西行之路,需要换3路公交,1路地铁,耗资54元,耗时2小时30分钟。

    如果没有时转资本给云霁清提供了车费报销的服务,云霁清早就在环江学园里潜伏下来不回家了,而这也是云霁清不解的地方,让自己上环江学园的同时不允许自己住校,同时指定了自己必须住在白山区的大井城,云霁清一直想找时机调查清楚这离奇安排的原因,但一直没有时间,但这次学校里的突发状况提醒了云霁清。

    比如,时转对自己的资助是不是也冲着云洛妃来的,如果是这样,云霁清住的大井街对他来说也变的暗流汹汹了。

    虽然在努力的思索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并希望找到能作为推进这些事情发展的原因,确定发展导向安排,但无论怎么想得出的结论也只是这些事情都联系在云洛妃身上。

    先稳定后方吧,确定家里是安全无事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云霁清果断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脸颊淌着两道鲜红血痕的云霁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排,为了不影响到司机的情绪,再让司机产生不良的生理影响,云霁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面巾纸准备擦拭一下面部的痕迹。

    「小伙子啊,写轮眼练的不错啊,已经有瞳力了啊。」

    「师傅你没有不安,反感这种情绪吗?我感觉我这个出血量还是挺大的。」

    司机师傅目光变的荡博深邃,语气也深沉起来:「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咏涛市吗?」

    云霁清摇了摇头,何止四点的自己没见过,五点的自己也没见过。

    「其实我也没见过。」

    司机师傅深沉的语气飞泻崩溃。

    语气变幻莫测

    间流露出一种窥得重宝的得意之色,云霁清莫名的想起那只窥探到袈裟的黑熊精,让云霁清忍不住开口一探这师傅会不会偷袈裟……「听君一席话,袈裟偷不到。」

    云霁清靠在后排准备休憩养神,并用这种简短的对话表示交流结束。

    而司机师傅可能是状态渐佳,谈兴勃勃:「但我这个车拉的不少大人物见过。」

    云霁清向后仰了仰头,进行比喻的话,现在没有谈兴的自己应该是社恐状态,对于别人那种想要互动的倾诉云霁清感到的都是厌烦,但司机师傅可能只是想单方面的说说话,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所以云霁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上个月我这个车拉了个很漂亮的女人,那模样简直了,美中不足的是上车之后我才看见,她的肚子和后背上一共插了5把刀,最后弄的我车里都是血,那个出血量比你这大多了。」

    司机师傅的姿态颇有一种万里山河尽收眼底的意味。

    「还有上上个月,我拉一个很帅气健壮的男人,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上插了4刀,有一刀插在胸肌上,差点那我的车变成灵车。」

    云霁清感叹于这辆车被鲜血洗礼的次数,有些佩服的道:「师傅你真是见多识广啊,就连经历也比别人丰富很多啊。」

    那个大人物的大,原来是出血量大的那个大……「哈哈哈。」

    司机师傅得意洋洋笑了起来。

    在与司机交流过后,让司机到达目的地之后叫醒自己,云霁清便坐在了后排小憩一下。

    说是小憩,但因为今天的遭遇有些过于敏感的云霁清,维持着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约莫大约1个小时左右,完全清醒过来的云霁清扫码支付了200多元的车费之后,仰望着眼前这几栋建筑。

    横看成岭侧成峰,在这片岭后边就是大井城,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裂缝,幽暗萧瑟,杂乱不堪的程度在大井城的入口处就可见一斑。

    大片低矮的民房如一条湿湿凉凉的蛇翻转挪移间留下的扭曲凌乱痕迹,另一些高大的二层民房围绕着组成一个个褪色且不协调的方块,杂多的民房附近人烟稀少,偶尔有一些让人呛咳的牛粪味道飘荡过来。

    尽管让人不适的味道经年不散,但这片民房才是大井城的源头,白山区远离市中心的其他几个区,而大井远离白山区的市中心,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自然而然的被一些市民利用起来修建了一些养殖场,但是后来发生了一场魔灾,破坏了这片土地原有的规划,随着魔灾的发生这片地方突然从本市和外省涌入了大量的人口,原来可怜的几个民房和棚舍也逐渐膨胀壮大,变成了眼前这片交织在一起的庞大建筑群,这片建筑像是有机体一样,彼此紧紧的吸附在一起。

    云霁清如常的走进了大井城内,外面广阔的空间在步入城内的时候陡然收紧,一条狭窄的小巷出现在脚下,蜿蜒曲折的小巷将城内连通起来,行走期间似是被小巷挤压在了这座城内,巷子既狭小又阴暗潮湿,有一些地方布满着乱七八糟的水管或是杂乱无章的电线,人只能弯下腰去快步走过,淅淅沥沥的水流往往能将某些慢了的人滴上一身的水,在直起腰时一股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绵延着传了过来,潮湿的水气,焚烧的刺鼻味道,腐败的味道,朽坏的味道,饭菜的味道,水产的海腥味,一些工业品的味道,这些味道长年飘荡在大井城内,可说是这座城的独有气味了。

    一线天空带来光亮永远也照不穿这片昏暗,在两旁颜色各异的居民楼之间呈现一种暗绿的色调,湿淋淋的地面行走间发出一种水溅射的嗒嗒声,当终于受够了这种窄小烦躁的环境之后,空间豁然开朗,一座宽大的画像石放置在小巷前的方形广场。

    橘黄色的画像石给人一种悲秋的萧瑟色调,在方型的画像石边缘刻着琐碎而细密的五株钱纹,在钱纹下方是一道线条似弥广弥长的细流一般舒徐漫流的棱型纹,被这些精美纹路装点着的是一个乌黑圆润的轮廓,圆润的轮廓能看出是一个端坐的女人形象,女人的头饰上方的部分是一条胜仗标志,下方的部分垂落到两侧呈分叉的弯型,在女人四周刻画着种种水禽珍鱼,殖以种种嘉树蔓草。

    这块石头云霁清有着很深的印象,从居住的角度来说,这个比较偏远杂乱的地方自治程度意外的比较高,在外人眼里这地方是个切肤入骨的加工厂,就连警察和特战委员会也对这个地方密切监视引导,但根据犯罪率来说这个地方并没有比外边危险很多,虽然有种种原因,但据云霁清的观察和体会大概就是主要的几点,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一开始为了防止拆迁而成立的居民联盟,最初是为了与政府协商赔偿相关事宜,后来拆迁的事情渐渐搁置了下来,但这个联盟还保存着。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或者严重的纠纷,大家可以到这块画像石前来商讨,决定,之后这个联盟的各个成员会进行投票来给出一个参考性的意见,这个意见往往能作为争议双方解决问题的标准。

    至于为什么非要在这块画像石前,一个是因为历史悠久,据在养殖场时代过来的老人说这块石头一直立在这里,石头附近还有一座古庙,不过和旁边的两座大炮一起拆了,只有这块石头久经滚流而来的岁月激浪奔腾的冲刷,一直立在这里,二是因为一种比较朴素的信仰,很多城内的居民都把这块石头作为大井城的土地神来看待,一些人宣

    称按照庄子回答东郭子时表达的万物皆有道性思想,这块石头有着玄之又玄的道性,常来这块石头可以把人在与世推迁中流失的道性补充回来,不管对不对,云霁清觉得缺什么补什么很有道理,而且拜一拜也没什么坏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取得个心里安慰也没什么不对。

    经过画像石的广场之后,云霁清又走了一段路程,进入了一栋楼内,楼内的门和扶手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杂乱无章的符号,大井城内没有什么楼牌号,快递员或则城内的居民只能自己画上一些标记,你画你的,我画我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走到天台的云霁清感觉这片地方意境顿出,让人呛咳的气味终于变淡了,白云纷飞,丽日生辉的天空似乎伸手可触。

    云霁清抬起手臂,言笑晏晏的像是在抚摸整片天空,喃喃自语:「我太喜欢这个地方的天空了,感觉比别的地方更纯净,站在这里连下边这片破地方,垃圾堆都顺眼了。」

    站在天台俯视整个大井城,入目的是紧贴在一起的各个大厦,这些大厦的年龄有大有小,除了间距过短以外,有些以橡胶、砖块、铁、扩建而出的天台与对面大厦的天台紧密相连,看上去扭曲,简陋。

    相比于窄小,粗陋的小巷云霁清还是喜欢在这些天台上蹦蹦跳跳的跃过一栋栋大楼,有时候跃过天台的时候还会注意到下边嬉笑打闹的孩子们。

    轻盈的在橡胶与砖块构成的扭曲路径之上行走,这路径似一根根被积雪压的簌簌而动的枝条,任何细小声音都在劲风的拂动之下如波风潮涌一般让人心头骇然,神色雀跃,动作欢快的云霁清在这可惊可怖的路径上一跳一跃的跨过了几条小巷,在一处推满了废弃杂物的天台上停了下来。

    大井城是没有市政服务的,所以居民只能自发的对垃圾进行分类和处理,比如面前这片满是旧衣服,破电视,坏家具的天台,云霁清小心的避开这些垃圾从天台进到楼内,进入楼内之后是一字排列的5扇门,门前都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陈旧物品,云霁清腾挪穿梭于小山一般的杂物堆,每下一个楼层空间里的阻碍就越少,随着一个涂抹着数字五的楼层出现在面前,整个空间有一层层的杂乱变的豁然贯通起来。

    「嗯?」

    云霁清正准备迈出的脚步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有些嘈杂的议论声拖着长长的腔调传了过来。

    「开吧,没事,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住,当时不过是看那孩子可怜让给他的,没想到这狗东西忘恩负义的。」

    落在云霁清耳朵里的女声有些沙哑,吐字急促,带着些洋洋得意的谑笑。

    回来的很是时候啊,在晚点我这个家就被爆破了,这几个人真是把我这当成个孤儿了。

    将眼前这一幕拍了下来的云霁清双手握拳,对着拳心吹了口气,将背上小帐篷似的背包卸了下来,拎着背包向第三扇门走了过去。

    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在门锁的高度蹲着一个正对着门锁横插竖捅的男人,站着的女人双眼微眯,多rou的脸上流露着喜不自胜的神情,身高与有些圆润的体型让只看轮廓的女人好似晃悠悠的不倒翁。

    男人梳着一副工工整整的背头,但五官有些小气,让本来硬朗清爽的发型看上去翻卷的有些过分,比起女人有些矮的身高,男人高大了一些,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西装,脚下穿着一双黑的发亮的皮鞋,一身大板堆迭的整个人倒是身形挺拔,肩腰挺阔。

    云霁清并没有刻着减小自己发出的脚步声,迈着如常的步伐,抡起了背包,等到三人的注意力被云霁清挥舞背包发出的声音而吸引着看过来的时候,云霁清猛的举起了书包,气贯如虹的趁着三人愣住的时候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