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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狼狈地离开了易家的院子,刚才隐匿术用得太厉害,修为消耗得很快,还没等她回到自己那个小单间,就没办法支撑自己继续隐去身形了。好在她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今天穿了件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深青色齐胸襦裙,襦裙外面还罩了件黑色的外套。没穿夜行服,一是因为她没有,二是因为没穿夜行服还能狡辩她是碰巧在这儿,穿了基本就宣布她是来这儿做坏事的。易桢停在一个乌漆墨黑的小院子里。这个院子已经很偏僻了,里面又一点灯都没有,她用仅剩的修为查探了一下,没感觉有人气,易桢觉得这院子应该没租出去没人住。她打算在这里调息一下,然后再回去。显然,易桢没想到,她查探不到人气,有两个可能:院子里没人②院子里的人修为比她高太多太多了。她轻巧地落在院子里,方走了两步,就感觉眼前骤然一亮——锁莲灯点亮了。杜常清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许久,他什么也没想,就抱着那盏灯一个人坐着,坐到天黑下来、温度降到寒冷的地步。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和时令鲜花,还有崭新的一套红色大袖衫,衣摆上绣着鸾鸟。他没见过阿桢穿别的颜色的衣服。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把身边的人永远夺走、再也不归还,而他对这件事无能为力。第一次。他在易桢身上有许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参加婚宴、第一次看见新娘子、第一次抱女孩子、第一次对女孩子产生好感、第一次尝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第一次面对自己喜欢在乎的人死去。但凡是初次,总是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他独自一人呆坐了许久,忽然意识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许久,慌忙把灯拿出来,想念个萤火决,又忽而疑虑是不是不该在屋内点这灯。他在外面买各种东西的时候,听了很多丰都的稀奇传说。什么死去的人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就会依旧保持活人的躯体;什么每间屋子都有自己的守护灵,会保护屋子的主人不受恶灵侵犯。阿桢不是恶灵。万一这个屋子有很强大的守护灵,把阿桢挡在外面了怎么办?万一它还打阿桢、欺负阿桢呢?就算阿桢是恶灵,他也想再见她一面。杜常清脑子都是乱的,偶尔有一段思绪窜出来,五感也几乎都失了准,完全感知不到周围如何,只是死死攥着那只香囊,怀抱着那盏冰冷的灯。杜常清跌跌撞撞跑到屋子外面——当然,再跌跌撞撞,他也是个上品修士,气息动静非常轻微——然后点燃了那盏锁莲灯。杜常清甚至来不及忧虑到底能不能真的见到自己相见的那个人,就看见了易桢。他们俩一起呆住了。锁莲灯在他们之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易桢先是辨认了一下这是双胞胎兄弟之中的哪一位,确定穿白衣服的应该是小杜弟弟之后,接着开始思考——他怎么会在这里啊???草草草快找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啊!他是弟弟他有可能被糊弄过去!易桢你不能平地翻车啊!易桢脑子都是蒙的,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只恨自己怎么不是脚踏八十只船的渣女海王,面对小杜弟弟这样的幼儿园摇摇乐模式都要GG。快想理由啊易桢!你可以的!易桢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理由,面前穿白衣的男子忽然向她走近了半步。他手上的微弱烛火也向她走近半步。易桢将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眼里有委屈和不舍,好像下一秒就要流泪了,可是最终没有,只是向她微笑了一下,微笑的时候喉结上下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等、等等,发生了什么,等一下,她走剧情没有跳集啊?然后易桢被抱住了。那一点微弱的烛光从她身前环到身后去。杜常清似乎没想到能够真正抱到她,易桢说不清楚这个感觉,他好像以为她是一缕随时会消散掉的亡魂,抱过来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见了。可是等他真正碰到她的身体,易桢立刻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声音,好像是面前人身子里所有的血液都倒流了。她说不清楚,这该是个比喻句的,不该有这个声音的,可是她就是感觉到了。她甚至是先听到这个声音,再听到他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一下。跳得很快。心脏跳得那么快,环在她腰间提着灯的手却依旧只是虚虚搭着,怕她碎了一样。杜常清第一次见她穿青色的衣服,他没见过,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所以他笃定这不是自己的梦境。是真的。近乎虚妄的喜悦褪去之后,更巨大、具体的惊恐扑了上来。杜常清几乎是立刻想到:阿桢没意识到她已经死掉了,一定是这样的,他不能告诉她这一点。具体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已死之人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世,他还没想到,只是试探着把她抱得稍微更紧一点。和第一次抱她的感觉一样。只不过那次她以为自己是她的郎君,安心地缩在他怀里,把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这一次她满脸惊诧,神色惊慌,仰着脸好像想要斥责他唐突嫂嫂,又好像想要推开他逃走。第73章迟来的生理教育(上)易桢被抱了起来。她的腰被扣住,往上稍稍一带,双脚就离地了。起初她浑身的着力点只有腰间拦着的那只手臂,小杜弟弟刚走出去两步,就发现她整个人在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他也不好用力,立刻不假思索地把她整个人往上抛了抛,右手手臂托着她的臀部,左手依旧提着灯笼,要往屋子里走。这么抱着,易桢简直是大半个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大腿被揽住,整个人比小杜弟弟还高出一点,能看见他的发顶。易桢人都懵了。她、她已经多大了!她都到能生宝宝的年龄了!竟然要被小杜弟弟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易桢几乎立刻就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