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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巘的宅子也是哥哥帮忙买的呢!”不一会儿,她们就轻车熟路来到了传说中李巘道长的居所。……特别荒凉的一个宅院。几百米内连个乱窜的野兔都没有,只有一个举着张破卦旗的长胡子老爷爷靠在路边的石头上打盹。这种算命老爷爷在虐文里都是扫地僧的存在,要预言整篇文走向的那种。易桢牵着燕燕经过他身边,悄悄走慢一点,看了他一眼,没看见他的脸,只看见他有一顶非常大、非常怪的帽子,把整张脸都挡住了。然后长胡子老爷爷就把脸上的帽子拿下来了,直勾勾地看着易桢,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要来了!虐文必备之算命先生!易桢忍不住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地回望过去。长胡子老爷爷说:“这位夫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易桢:“不当讲!”我才不走你的套路!长胡子老爷爷:“可是你踩我胡子了。”第44章瓶中船(下)易桢:“……”她慌忙往旁边避让了几步。刚才提过,李巘道长的居所非常荒凉偏远,很符合一个乐陵道修士“你们这群傻逼不要打扰我飞升”的标准心态。既然荒无人烟,那必然杂草丛生,灰白色的长胡子夹杂在其中,其实、或许、可能也不是那么显眼……“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易桢诚恳道歉。这位算命的老爷爷也不气恼,把自己老长老长的胡子卷了卷,撑着那支破卦旗站了起来,把那顶非常大、非常怪异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哎呀,今天客多,老头子我换个地方睡。”燕燕应该是从来没见过他,歪着脑袋看他,忽然出声问:“爷爷,你是给人算命的吗?”长胡子老爷爷摇摇头:“我是来等人的。”燕燕:“你等的是谁啊?你们约好了时间ta还没来吗?”长胡子老爷爷继续摇头:“我们没约时间。”没约时间?只约了地点吗?那他换个地方不就等不到了?要是连地点也没约?那他到底在等谁?易桢好奇心起来了,燕燕嘴更快,还没等她开口,这小姑娘已经噼里啪啦把以上的疑问说了一遍了。长胡子老爷爷说:“哎呀,小姑娘好奇心这么重啊。”他这话说出来,不含褒贬,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在叙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只知道在博白山能等到要等的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所以我都在这里等了几十年了。”燕燕不过刚满十岁,“几十年”这样的数字对于她来说太大了,不禁惊呼道:“那么久啊!爷爷你要找谁啊?ta长什么样子?我可以拜托哥哥帮你找!”长胡子爷爷笑了:“不用啦,谢谢你,我不知道ta的名字,也找不到ta,否则我早就还了这桩因果,也不用等几十年了。”他原本是想换个地方继续打盹的,现在看燕燕这么热情,大约要还这份热情,直起身子问:“你们是来找李道长的吗?我带你们进去吧。”“我是来找哥哥的!我哥哥是李巘的好朋友,他来看李巘的!”燕燕特别自来熟和话唠,叽叽喳喳把话全说了,一点都不藏着。“哦,那你是燕燕吧,我好像听李道长提过。”白胡子老爷爷笑眯眯地说:“这位夫人是你哥哥的妻子吗?”易桢轻咳了一声,伸手去牵燕燕的手,她为了行动方便,并没有戴什么贵重首饰,衣物袍服也是按轻便的穿,现在右手上只有姬金吾刚才给戴上的那串五色绳相思子,因为伸手的动作,相思子暴露在阳光下,丰富鲜艳的色彩显得她皮肤愈加白皙。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那串五色绳就重新掩盖在袖子底下了。“不是的,”她解释道:“我是姬家的夫人。”“原来如此。”长胡子老爷爷身板还算硬朗,不说健步如飞吧,行动举止并没有什么老年人的迟缓,他推开门:“我是李道长的师父。”咦,叫自己的弟子“李道长”这么生疏的称呼吗?“哦,是知道李道长受伤了,特意来看他的吗?”易桢问。“不是啊,刚才说了,来等人的。”白胡子老爷爷答应得飞快:“不过他既然不太好,我就顺便来看看他。感觉他还死不了,我就出来继续等人啦。”真不愧是乐陵道的修士,够冷漠。结果没等他们敲门,就看见张亭午张将军推门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燕燕怎么来了?”他有些吃惊,随后看见一边的白胡子老爷爷,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杨朱真人,您现在打算看李巘了吗?我带您进去。”杨、杨朱真人?那个告诉姬总说“你昌黎之年不娶妻就有大难”的杨朱真人吗?传说中乐陵道当世的大能之一?等一下,她手上戴着的五色绳是不是就是这位杨朱真人送的?易桢忍不住去看他,只可惜他脸上的表情被掩盖在厚重的胡须下面,根本看不清楚。杨朱道人说:“不用,我这次来没打算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他还有得活。”因为一路刷完了一毛不拔道长的时间线,易桢对“乐陵道”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纸上看来是一回事,亲身见证又是另一回事。真就这么冷漠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乐陵道修士修到真人阶段,下一步就是得道飞升。因为乐陵道修行的特性,不还完欠下的因果,是迟迟不会开始历劫的。就比如要搬家,不处理好旧日居住地的债务关系,新居住地会拒绝你入境。刚才杨朱真人说在这里等人,估计就是要还一桩旧年的因果。一成一毁为一劫,因果若实在无法偿还,还可以选择兵解再造,不过这种法子实在铤而走险。一般人哪怕选择等个几十年、多方筹划还上旧年因果,也不会贸然兵解。燕燕已经扑到自己兄长怀里去了,回头去看杨朱真人,犹豫了一下,问:“爷爷,你有地方住吗?要不要来我家做客啊?”杨朱真人摇摇头,笑着说:“谢谢你,我在博白山待的不久,马上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