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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道人,毫不迟疑地沉声说:「否则定要擒住三位,跪见本观观主。」 杜冰一听,顿时大怒,只气得娇躯微抖,指着瘦削老道厉声说:「老道你下来,让姑娘试试你有何惊人本领,竟敢大言不惭,目中无人。」 瘦削老道立在门楼上,只是嘿嘿冷笑,动也不动。 天麟顿时大怒,不由气得仰面一声怒极大笑,声震群峰,空谷回应,历久不绝。瘦削道人似乎未料到天麟会突发大笑,惊得面色倏然大变,双目炯炯闪光,一声低喝,飞身猛扑下来,极似有意阻止天麟发笑。丽蓉黛眉一竖,立即嗔声说:「看这老道果是蓄意刁难。」 话声甫落,杜冰一声娇叱,已飞身扑向老道,纤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直罩老道的面门。 瘦削老道冷哼一声,停身跨步,闪跃欺身,挥掌相迎。天麟定抻一看,杜冰与瘦削老道,两人已激烈地打在一起了。丽蓉望着场中激烈打斗的杜冰和老道两人,不由黛眉一蹙,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天麟说:「难怪这老道神态狂傲,有意刁难,原来掌上功夫确有几分火候,看来冰妹要想在二三十招内取胜,倒真不是一件易事。」 天麟不屑地看了老道一眼,嘴角不由掠过一丝冷笑:「不是老道掌上功夫火候足,而是冰妹不知抢制先机,发挥她旋回掌的威力……」 话未说完,不远处的一个峰顶上,突然响起一声淒厉刺耳的怪啸。 打斗中的瘦削老道,一听啸声,面色大变,不由怨毒地望了天麟一眼。天麟、丽蓉双眉一皱,转首望向啸声传来的峰顶,但看到的只是浓郁的苍松,和片片缓缓飘动的白云。丽蓉立即低声说:「这人功力浑厚,可能是此山中的高手,大概是听了你的大笑,因而发啸寻来。」 说话之间,那声厉啸,果然向着排云观飞来。 就在这时,断崖下面,突然响起另一声清越倏扬的长啸。这声长啸,音质高亢,清晰悦耳,凝神听来,同是向崖上升来。紧接着,远处各峰间,也相继传来数声高低有异,声音质地不同的长啸。天麟听了,异常懊恼,不由眉泛杀机。 打斗中的瘦削老道,这时已急得汗下如雨了,一声大喝,右掌横肘击出,直击杜冰的肋肩。这时杜冰早收轻敌之心,香肩一晃,闪过老道横击的一掌,一声厉叱,纤掌倏分,一招「云漫星空」,幻起一片掌云,直罩瘦削道人。瘦削道人嘴哂冷笑,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掌将杜冰击退。于是,一声怒哼,滑步闪身,双掌一旋,左掌变拍为抓,右掌疾擒杜冰的左腕。 这时,远近啸声已停,由不同方向传来的极速衣袂破风声,愈听愈清楚了。天麟心中又急又怒,立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急声对杜冰说:「圈臂、斜身、「推窗望月」、翻腕、捏指,「赤手缚龙」……」 杜冰何等聪明,一声厉叱,依式演出。 果然,皓腕一翻,玉指疾捏,瘦削道人的双腕立被捏住。瘦削道人面色大变,惊得心胆俱裂,他确没想到对方少女,这招突然变得奇诡绝伦,大异前式。杜冰纤指一触老道双腕,立即娇叱一声:「去吧。」 吧字出口,暗劲疾吐,双腕猛力一抖。瘦削老道一声闷哼,再也拿桩不稳,蹬蹬连声中,踉跄退后数步。一声暴喝「好」,迳由崖边传来。 「好一招绝世擒拿手法,可惜老夫晚到了一步。」 天麟、丽蓉和杜冰同时转首,循声一看,只见由崖下飞身纵上一个黑袍苍髯,面目黝黑的老者。 黑袍老者入鬓霜眉,虎目炯炯,飞上崖边,掠身已至七丈以内。这时,瘦削老道,满面羞红,一脸惊容,双目注定杜冰,对刚刚飞上断崖的黑袍老者,理也不理。蓦然两声低喝,迳由观内两株茂松上响起:「清尘师弟请退后,让愚兄等会会三位高人。」 低喝声中,枝摇叶动,一连纵出两人,飞身飘落瘦削老道身侧。 天麟三人一看,竟是两名四十余岁,身背长剑的灰衣老道。左边一名,面色红润,朗目飞眉,年龄较长,右边一名,白净面皮,颚留短须,双目湛湛有神。白面道人身形刚刚立稳,双眉一扬,面向杜冰沉声说:「贫道清风,愿以手中长剑,向女施主请领几招不传绝学。」 话落举手,锵的一声,背后长剑已掣出鞘外。 杜冰一听,似乎正合她的心意,不由冷冷一笑,正待翻腕掣剑,蓦闻身后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众人转首一看,嗖的一声,一道黄影,迳由崖下闪电直射上来。黄影一闪,七丈之处,已多了一位头戴儒巾,身穿黄衫,腰系一条金黄丝带的中年儒土。黄衫儒士长眉细目,五绺黑髯,直垂胸前,显得仪态儒雅,飘逸脱俗,极似一位超尘人物。 黑袍老者一见黄衫儒士,立即朗声问:「张世玉老弟,你可是惊闻那声大笑,而特来排云观前察看的吗?」 黄衫儒士张世玉,立即抱拳含笑,说:「六指兄居处距此较小弟为远,且比小弟先来一步,足见六指兄的轻功绝世,小弟衷心佩服。」 六指老人一听,黑脸闪光,不由乐得仰面一阵哈哈大笑。 杜冰听两人彼此寒暄赞誉,仅不屑地瞟了一眼,接着翻腕掣剑,锵的一声龙吟,手中已横了一泓秋水,立即对清风老道,说:「姑娘时间宝贵,请进招吧。」 清风老道,冷然一笑,说:「姑娘准备,贫道有僭了。」 话落身动,长剑挥出,一招「拔草寻蛇」,闪电扫向杜冰的前肋。杜冰柳眉一拂,身形旋动,一振皓腕,剑光若虹,直迎清风。 就在这时,崖下再度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丽蓉目注场中,两耳凝神静听,发觉这次崖下来人不在少数 。身后一阵风声过后,崖上竟来了十数人之多,有僧有道,有尼有丐,高矮不等,胖瘦不一。这时,杜冰与清风已打得动魄惊心,两柄长剑,寒光闪闪,剑气森森,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崖上立的十数武林人物,俱是山中各寺各观的有名高手,俱都看得茫然不解,低声议论纷纷。有的以为是寻仇,有的猜测是误会。这时立在瘦削道人清尘身前的背剑老道,急上数步,面向丽蓉微一稽首,朗声说:「这位姑娘,身背宝剑,想必也是用剑高手,贫道清寰,不揣冒昧,欲向姑娘讨领几招绝世剑法。」 丽蓉觉得清寰老道,还算知礼,于是,盈然一笑,微颔螓首,意态悠闲地走向场中。 清寰见丽蓉自若的神色,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又似乎觉得对自己已当面挑战,又不得不与自己动手,因此,不由气往上撞。蓦闻黄衫儒士张世玉沉声警告说:「清寰不可心浮轻敌,必须全神贯注,向姑娘请领几招绝世剑法,不是张某人长他人的志气,在场诸位中,鲜有几人是这位姑娘的敌手。」 话音甫落,六指老人立即怒哼一声,说:「这三个小杂毛,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不当众出几次丑,永远以为他们的老杂毛是天人呢。」 天麟一听,忍不住几乎笑出声来。 黄衫儒士和六指老人如此一说,丽蓉反而不好掣剑了,由于六指老人称黄家儒士张世玉兄,立即面向黄衫儒士,施礼说:「晚辈初离师门,阅历浅鲜,稍时与清寰道长切磋之时,尚请张前辈为晚辈指点破绽。」 黄衫儒士,仰面哈哈一笑,说:「姑娘太谦虚了,实令在下听来有不知所措之感。」 六指老人也赞声说:「名师高徒,果不虚传。」 话声甫落,场中杜冰骤然一声厉叱。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杜冰长剑疾挥,寒光闪闪如练,势若长江大河般,滚滚击向清风道人。清风老道急喝怒叫,招式紊乱,左封右挡,步步后退。杜冰不愿逼得清风太甚,一声清叱,飘身而退,横剑立在丽蓉身侧。清风老道收剑停身,满面羞红,立在瘦削老道身侧,一声不吭。 这时,锵的一声,清寰老道已将背后的长剑掣在手中。丽蓉聪明过人,由于黄衫儒士的公然赞誉,早已看出散立七八丈外的十数高手,俱有不悦之色,这次与清寰动手,必须有震慑群雄的作用,否则,立在场外的十数高手,必然会节外生枝。于是,凤目注定清寰,微微一笑,举手翻腕,嗡然一声清越龙吟,光华大放,十步生辉,三尺寒芒,耀眼刺目,伏魔宝剑已握在手中。清寰顿时大惊,眩目不敢直视,不由退后半步。散立七八丈外的山中高手,也不禁面色一变,纷纷私议。 瘦削老道清尘,面色一沉,冷冷一笑,不屑地说:「仰仗神兵利刃,胜了有何稀奇?」 这句话似乎也正是场外十数高手纷纷议论的问题。 丽蓉淡淡一笑,说:「既然道长认为剑术之精劣,决定于宝剑之锋利,我就暂借冰妹手中的长剑一用吧。」 如此一说,插外十数高手俱都忍不住笑了,清尘三道也都羞得满面通红。 这时,丽蓉已翻腕将伏魔剑收入鞘内,顺手接过杜冰手中的精钢剑来。长剑在手,立即默运真力,功贯右臂,力透剑身,精钢长剑顿时冷芒暴涨,刺人眼目,锋利程度,看来并不逊于方才的伏魔剑。清寰老道一见,不由大吃一惊,对方绝美少女,看来柔弱无力,居然有如此浑厚的内力,这确是他所未料到的。 立在七八丈外的十数高手,看得俱都呆了。大指老人和黄衫儒士,也不禁一愣。丽蓉淡淡一笑说;「现在就请道长赐招罢。」 清寰横剑在手,心情惶急,举止迟疑,自知今夜难免要当众出丑。 就在这时,排云观左侧殿脊上,蓦然响起一声浑厚如洪钟的佛号无量佛。众人闻声一震,清尘三道面色大变。六指老人哈哈一笑,朗声说:「老杂毛玄一,你来迟了。」 天麟三人循声看,只见观内侧殿高脊上,卓然立着一个鹤发童颜,面如古月,颚下一蓬如角长髯的灰袍老道人。丽蓉看罢,翠袖微拂,飘身退回天麟身侧,顺手将剑交给杜冰。 天麟断定卓立殿脊上的老道人,必是排云观主,于是,急上三步,面向老道人,躬身一揖,同时朗声说:「晚辈卫天麟,参见老前辈。」 排云观主玄一,心中似乎一震,仔细地端详了天麟一眼,看到自己三个弟子,羞窘地立在观前,似乎已了然了是怎么一回事。再看到在场外的六指老人,和黄衫儒士以及本山区中数名绝顶高手,断定是闻到方才的狂笑而来。于是,微一稽首,再度宣了一声佛号说:「原来是新进崛起江湖,掌毙点苍掌门沈恭顺,身为蓝凤帮总督察的卫小侠……」 天麟知排云观主心中有点儿不悦,因此未待玄一说完,立即恭声说:「晚辈不敢……」 话未说完,一阵衣袂风响,左面崖边,如箭飞上一人。众人转首一看,只见飞上断崖之人,披头散发,满脸油泥,一双如灯三角眼,精光闪烁,一袭破道袍,已是油烂不堪了。 天麟一见,心头微微一震,来人竟是终南派中唯一刁难人物疯道人。去年疯道人随同峨嵋二老以及武当三剑等人,深夜偷袭大荆山,天麟曾以疤面人身份,将之吓退,想不到今夜在此又相会了。所幸,疯道人并不认识卫天麟。 排云观主见是疯道人,面色微微一变,继而神色立即恢复正常,继续向天麟问:「卫小侠和两位姑娘远道赶来,不知为何与三个劣徒冲突动手?」 杜冰知玄一老道与二老感情颇笃,这时一听,心中虽然有气,但 却不便发作,因而仅小嘴撇了一撇。排云观主何等眼力,但仅淡然地看了杜冰一眼。天麟看了清尘三道一眼,不愿据实说出,仅恭谨地说:「晚辈来时,曾登阶轻击观门……」 排云观主心中早已了然,未待天麟说完,立即插言说;「贫道因事,赶赴山外,方才适巧不在观内,是以方才误会。」 说着,转首面向清尘三道,沉声低喝,「还不开观请卫小侠暨两位姑娘入观。」 清尘三道,惶声应是,转身正待纵入观内。 ※※※※※※※※※※※※※※※※※※※※※※※※※※※※※※※※※※※※※※ 蓦然十数高手中,震耳响起一声大喝:「且慢。」 众人循声一看,只见人影一闪,终南疯道人已掠身而出,进入场中。 疯道人傲然立在场中,首先向立在殿脊上的排云观主行了一礼,接着朗声问:「请问观主,方才在此狂嗥狂笑,无礼欺人的人,可是这位新近崛起江湖的蓝凤帮的总督察卫天麟吗?」 说着,神色傲慢地举手指了指天麟。 排云观主寿眉一蹙,尚未启口,天麟已沉声说:「不错,方才发笑的正是在下。」 疯道人一听,仰面哈哈一声厉笑,傲然朗声说,「姓卫的小子,你不要以为掌毙了沈恭顺,便自大自狂,目中无人,到处肆无忌惮,须知终南山,可不是你们的蓝凤帮总坛大荆山。」 天麟一听,暗生怒火,冷冷一笑,说:「终南山为天下人之终南山,任何人皆可登山游玩,任情啸笑,贵派只不过藉山成派,有何权力禁人长啸大笑?」 疯道人在大荆山上受辱,一直耿耿于怀,心中不敢记恨疤面人,只有记仇蓝凤帮,这时听天麟是蓝凤帮的总督察,因而有意刁难,以行洩愤。这时一俟天麟话落,三角眼一瞪,厉喝一声:「小子闭嘴,本派创始终南,曾经联合通告本山一十三座观院,任何人夜半更深不准在山区长啸大笑。」 丽蓉、杜冰一听,顿时明白了方才天麟倏然大笑时,清尘面色一变立即飞身扑来的原因。这时,天麟再度一声冷笑,未待道人说完,立即沉声问:「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