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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马上黄衣少女,雪肤玉貌,天生丽质,一双剪水凤目,澄澈生辉,显得娇憨、恬静、脱俗。尤其两匹坐马,高大神骏,气势不凡,显得威猛至极。 一阵叮噹锅勺相碰声,飘来阵阵酒香。天麟举目一看,正是一座规模较大的酒楼客店。于是,转首对兰娟说:「娟妹,我们就在此店进食吧。」 说着,当先翻身下马。 兰娟对麟哥哥的话,无不百依百顺,立即颔首一笑,紧跟飘身而下。门前店伙一见,立即跑了过来,恭谨地将马接过去。天麟和兰娟并肩直上酒楼,游目一看,楼上座无虚席,已经客满了,猜拳满酒,高谈阔论,乱成一片。于是,凝神一听,不觉笑了。 嵩山大会已过去了数天,此地酒客仍纷纷臆测着大会结果。有的认为疤面人绝不敢只身赴会,有的断定疤面人准死无疑,也有人说,疤面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时,全楼酒客蓦然发现楼口立着一位翩翩浊世的佳公子和一位风华绝代、清丽秀美的小姑娘,全楼顿时一静,所有目光一齐望了过来。 蓦见中间一桌上,两个慢斟细酌的中年商人,一见天麟,面色倏然大变,双目不停注视着天麟绣满折扇公子衫,和手中持着的描金龙凤扇,两个商人装束的大汉,神色间忽朗忽暗,显得异常不安。 兰娟看得芳心一震,立即以肘悄悄地碰了天麟一下。 天麟星目望了两个商人一眼,不觉冷然一笑,这时酒保已经发现立在楼口的天麟和兰娟,急步跑过一个来。于是恭谨的一躬身,立即笑嘻嘻地歉声说:「爷,对不起,现在客人满了,请爷和姑娘选间上房吧。」 天麟立即含笑点首,和兰娟转身向楼梯走去。同时,觑目一瞟两个商人装束的可疑人物,已匆匆由另一楼口走了。 天麟和兰娟,刚刚走下梯口,即见两个商人,步履匆匆,神色慌张,一个向街上走去,一个向天麟迎来。兰娟黛眉一蹙,立即停下步来。天麟怕来人骤施杀手,伤到兰娟,立即功贯右掌急上一步,挡在兰娟身前。只见迎面走来商人,急步经过天鳞面前时,立即惶急低声说:「请总督察不要离开此店。」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面色倏变,知是蓝凤帮的弟兄示警,再看商人,已匆匆走进街上行人中。兰娟看得不解,立即低声问:「麟哥哥,那人说什么?」 天麟正待回答,一个满面堆笑的店伙,已走了过来。 于是,又看了商人的背影一眼,即对店伙问:「后店有清静独院吗?」 店伙立即恭谨地含笑连声说:「有有,请两位随小的来。」 说着,当先在前引路。 天麟和兰娟本极愉快的心情,这时顿时沉闷下来。两人跟在店伙身后,越过几排长房,圆门即是一座幽静的独院。店伙推开院门,立即扑出一阵花香。天麟和兰娟,举目一看,院中方砖铺地,两厢植有矮竹,上房阶前,尚摆有两排盛开的金菊,散发着阵阵花香。 店伙将天麟两人引进上房,随即恭身立在门侧。天麟即对店伙说:「请即刻送桌上好酒菜来。」 店伙恭声应是,转身走了。 兰娟游目一看,只见室内漆几亮桌,壁悬字画,两边窗前高几上,各置两盆鲜花,显得华丽中不失淡雅。两人落座椅上,即有小僮送来两杯香茗。兰娟俟小童退出后,立即低声问;「麟哥哥,那人可是丽凤姊姊帮中的弟兄?」 天麟似在沉思,这时见问,立即回答说;「此地是重镇,蓝凤帮可能设有分舵,也许那人是舵上的眼线弟兄,根据两人的神色看,此地分舵似乎发生了意外事情。」 兰娟温柔地点点头,又问:「麟哥哥,那人为何称你总督察?」 天麟淡谈一笑,说:「去年我去蓝凤帮总坛,丽凤姊姊面当三堂五坛弟兄,公推小兄为该帮总督察,掌有坛主以下,生杀大权……」 兰娟听得一震,立即插言说:「难怪那两人看到麟哥哥,那等慌张。」 天麟剑眉一蹙,说:「他们神色慌张,可能是因此地事态严重……」 话未说完,蓦见院门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人。 天麟举目一看,只见来人身材修伟,年约三十余岁,一身浅蓝劲装,腰插两柄判官笔,浓眉、虎目,炯炯有神。蓝衣修伟中年人,前进中步履匆匆,面含急忧,直向上房走来。天麟见来人装束气派,一望便知是本地负责人物。 蓝衣修伟中年人,急步走进上房,面向天麟施礼恭声说:「卑职新安分舵主双笔判邓时中参见总督察。」 天麟立即起身还礼,含笑朗声说:「原来是邓兄荣掌新安分舵,兄弟不知,故未造访。」 说着,伸手指了指左侧一张漆椅,说:「邓兄有事请坐下谈。」 邓时中并不就座,依然神色焦急地恭声说:「卑职有总坛紧急机要报告总督察。」 说罢,以慎重的目光看了兰娟一眼。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急声说:「孙姑娘不是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说罢,当先坐下。 邓时中恭声应是,立即退至左侧椅前坐下,继续恭声说:「卑职今晨接到株州分舵信鸽,转来总坛紧急通报,饬令衡山附近各分舵,急派弟兄把守辖区各处要道,拦请总督察,火速赶往总坛……」 兰娟关心母亲安危及丽凤姊姊等,不觉惊得颤声问:「大荆山发生什么事情吗?」 邓时中望着兰娟,继续恭声说:「通报上说,武当、峨嵋、点苍、崆峒等派的掌门人,已拒绝少林寺洪元大师的劝阻,决心合力袭击本帮总坛重地大荆山。」 天麟听了这个消息,的确感到震惊,但他依然强抑心中怒火,沉着地问:「 这消息得自何处,是否可靠?」 邓时中恭声回答说:「通报是帮主亲自发出,消息绝对可靠,现已命令各地分舵,一律严加戒备,随时提高警觉。」 天麟深知总坛高手俱在河南,因此内心异常焦急地问:「通报在何地发出?上面还说些什么?」 邓时中恭声说:「通报在河南临汝县城发出,帮主和李堂主等人,此刻正星夜飞马赶返大荆山总坛,据说武当各派对袭击本帮总坛早有预谋,他们预定在嵩山大会上一举击毙疤面人后,当即率领随行高手星夜赶在大荆山,他们事先断定帮主必率重要人员参加嵩山大会,总坛必然空虚无备,他们即可以迅雷手法夷平大荆山总坛,待等帮主会后回到大荆山,总坛已是一片瓦砾灰烬了。」 天麟听罢,只气得星目冒火,浑身微抖,一张如玉俊面变成铁青灰白,忍不住切齿恨声说;「这些终日面佛,自诩朝夕诵经的有道高人,俱都是些卑鄙无耻之徒……」 话声未落,院中已响起一阵脚步声。 三人转首一看,只见四个店伙,各托一个木盘,已将酒菜送来。四个店伙见厅上坐着本地赫赫有名的邓舵主,俱都吓了一跳,但看到邓舵主恭谨地坐在末座上,又觉得座上的两位客人比邓舵主更不凡。天麟俟店伙将菜摆好,立即沉声说:「马不要离鞍,喂好即拉至店前。」 四个店夥同声应了一个肥喏,恭谨地退出厅去,悄悄走出院外。双笔判邓时中见店伙走后,立即起身恭声说:「总督察请用饭,卑职暂时告退,稍时再来。」 天麟毫不迟疑地说:「兄弟饭后即刻起程,邓兄不必再来了。」 双笔判邓时中恭声应是,立即辞出。 兰娟俟邓时中走后,即向天鳞低声问:「麟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天麟毫不迟疑地说:「我们必须星夜赶往大荆山,一刻也不能耽搁。」 两人入座,匆匆饭毕,计议一阵行程路线,立即走出店来。这时,骅骝、赛雪俱已食饱拴在店外。天麟、兰娟认镫上马,疾驰出镇,奔上官道,放马如飞,直奔宁乡。 宝马毕竟不凡,红日刚落西山,两人已驰抵宁乡城外。天麟一拨马头,沿着绕城乡道,直向西关驰去。兰娟见天麟如此紧张,焦急,不觉黛眉一蹙,拨马紧追,同时关心地暗示说:「麟哥哥,此地距大荆山远不足千里,快马两天一夜可达,何必如此慌急,再说点苍各派也许会中途退却,改变计划。」 天麟未待兰娟说完,立即接口说:「救兵如救火,片刻迟缓不得,须知点苍、武当各派偷袭大荆山的阴谋,蓄意已久,这次五派联合出动,意在乘虚偷袭,以求速战速决。」 兰娟接着慰声说:「大荆山有丽凤姊姊帮中的三堂五坛高手,还有伯母和玉箫仙子及蓉姊姊等人,足可迎击各派前去犯山的人。」 天麟依然焦急地说:「人手虽然众多,但各派人数也不少,尤其来人之中,多是阴险机诈之徒,偶一疏忽,必被来人所乘……」 话声未落,骅骝、赛雪同时一声震耳长嘶。 两人举目一看,双目不禁一亮,前面已是西关了。只见前面行人夹道,喧声沸腾,人群中一行数辆丝绣绵帷的豪华大车,金辕红轼。车前有人开道,车后有人拥随,俱是锦衣高马大汉,个个佩有武器,叱喝催马,鞭声清脆,直向西关城内,迤逦前进,极似皇妃出宫,气派华丽至极。 天麟、兰娟飞马来至近前,立将马速慢了下来,只见一行车马,已经进入城门,仅最后一辆锦车,尚未通过吊桥。骅骝昂首一声怒嘶,行人震惊,纷纷让路。就在骅骝怒声长嘶之际,车后随行的马上锦衣大汉,纷纷转回头来,一见马上天麟,个个面色大变。最后一辆锦车上,绣簾一动,各由左右探出两个绝美少女的螓首来。 兰娟转首一看,只见两个绝色少女,个个眉目如画,俱都宫鬓堆鸦,头上各插一只飞凤,颤颤巍巍,耀人眼目。两个少女,俱穿霓裳,一个是艳红,一个是黛绿,四目冷电闪烁,一直望着天鳞,粉面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愕神色。 兰娟仅这一转首间,赛雪紧跟骅骝身后,已穿过道上行人。再看麟哥哥,两手控缰,目不斜视,已驰出数丈了。兰娟知天麟没看到方才的情形,一催赛雪,立即追了上去,接着低声说:「麟哥哥,那些人似乎认识你呢?」 天麟一心关注大荆山安危,恨不得插翅飞回蓝凤帮总坛,哪有心情去看那些人究竟是谁?于是,漫不经心地轻噢一声,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飞奔。兰娟深知麟哥哥关心大荆山安危,只得急催坐马,并骑狂驰。瞬间已绕过西城,奔上通往常德的官道,直向正北奔去。 这时,红日已没,秋霞似火,四野一片晖红,商旅行人多已投店,官道上寥落无人。只有天麟,兰娟,放马疾驰,急奔如飞,扬起两道滚滚土龙。蓦然,身后传来一两声隐约可闻的清脆鞭响。接着,是一阵急骤的辘辘车声和马嘶。 兰娟心头一震,回头一看,只见方才进入西门的一行车马,这时势如潮水般,又由北门中涌了出来。于是,惊得慌忙对天麟说:「麟哥哥,他们追来了。」 天麟回头一看,不觉冷冷一笑,立即不屑地说:「不要管他。」 说罢转身,一拨马头,如飞驰下官道,直向西北越野驰去。 兰娟黛眉一蹙,紧跟放马疾驰。再回头,后面车马,疾进如飞,依然紧追不舍。一阵疾驰,跑出二十余里,四野已经黑暗下来,后面再听不到辘辘车声。兰娟似乎放心不少,不觉轻轻吁了口气,转首再看天麟,稳扣丝缰,双目前视,骅骝昂首竖鬃,疾奔如飞。 她对绣帷大车,锦衣大汉紧紧追赶的原因,始终不解,尤其那两个头插飞凤的少女,更令她怀疑。但麟哥哥一直不说,她自觉又不便开口追问,其实,天麟自己也不知那些人是谁,为何被人追赶,只是他一心牵挂大荆山,不愿因任何事有所拖延。 天麟剑眉微蹙,不言不语,一味向前疾驰,为了避免意外纠缠,这时他已决心改由乡道前进。两人饑食渴饮,马驰如飞,深夜宿店,拂晓动身,中途绝少停留。第三天,夜色黝黑,秋风瑟瑟,已是二更时分了。天麟、兰娟乘着骅骝、赛雪,如飞奔驰在通往大荆山的乡道上。 大荆山,崎险、巍峨、雄峙在十数里外的黑暗中,四座绝峰,矗立夜空,显得高可接天。骅骝、赛雪已跑得通体是汗,但奔驰速度依然丝毫未减。天麟望着远处的大荆山,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触,似乎兴奋中含有焦急,焦急中含有恐惧。因为,大荆山一片黝黑,竟看不到一丝光亮,这和往日大不相同,可见全山俱在紧急戒备中。 天麟神色片刻数变,有时星目闪光,有时朱唇绽笑,有时又剑眉紧皱。兰娟粉面一直挂着微笑,心里想着稍时见到母亲、卫伯伯及丽凤姊姊等人时的快乐情形。片刻已达大荆山南麓,山前夜风较劲,全山响着如潮松涛。 兰娟凝目一看,山前幢幢黑影,俱是畸形岩石,细竹矮松,随风摇曳,草中小虫,发出咕咕叫声,再往深处看,一片漆黑,仅能看到插入半空的参天古木。这时,天麟剑眉紧蹙,星目闪闪射光,神色逐渐焦急起来。蓦然飞驰中的骅骝、赛雪,突然竖耳立鬃,昂首发出一声既长且惊的雷鸣怒嘶,声震山野,直上夜空,谷峰相应,历久不歇。只见两马,双目射光,鼻息紧急,速度骤然加快,宛如电掣脱箭般,直向谷口如电射去。 天麟顿时大惊,心知必有变故,翻手取下肩头的宝扇来。兰娟也预感到情形不妙,情不由己地掣出背后的寒光剑来。一阵雨点般的清脆蹄声,两马已奔上人工修筑,路面光滑的入山大道。突然,天麟剑眉飞立,星目冷电暴射,一声厉喝,急将马缰勒住,骅骝一声惊嘶,倏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