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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算趁着我入魔不深,魔气尚浅,斩草除根吧。”边上华天听得胆战心惊,李淳风却是坦然一笑:“这么说也对。只是并未寻得阁下,只找到一枚流落在荒野的内丹。”宁楚仪脸色大变:“是子硕的?”他抱紧怀中宝函,神色阴沉,“你伤了子硕?”“非也。”李淳风连忙撇清,“内丹上有影兽气息,当是影狐尊上无误了,至于是谁伤了他……”李淳风眼神深深看他,“阁下该比我们清楚才是。”宁楚仪默然,之后冷笑一声:“这事暂且记着。子硕rou身如今在哪?”李淳风笑道:“我曾派弟子到处搜寻,影狐失了内丹,最多只能维持兽身,不能化形。阁下或许可以去山林中一试。”宁楚仪握紧宝函,冷笑道:“最好让我找到子硕后,他亲口跟我说此事与你们无关,否则……”黑色经脉自他腕上浮起,狰狞骇人,“否则宁某不惜违背血誓,也要你天风阁付出代价!”李淳风脸上僵硬,看宁楚仪甩袖离去。正要松了一口气,宁楚仪忽然回头,未等他防备,华天便啊的一声口吐鲜血飞了出去。李淳风叹气,果然……宁楚仪冷笑:“我只发誓不取他性命,却没说不会伤他。”说罢转身,潇洒离去。华天捂着心口爬起来,苦笑:“弟子这是苦果自吞,多谢师父今日维护。”他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几声惨叫,李淳风摇头,天魔报复心甚重,现在只能祈祷狐王无恙,否则他们定要受到迁怒。☆、刺杀天色将晓,华容看着窗棱上朦胧的光亮,黯然叹了口气。沈白凤还在沉睡,或者是在装睡,她懒得去分辨。起身穿上衣服,她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孟艳娘抱膝坐在门柱边,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已经哭过了一场。见她出来,她立刻爬起来,低声问道:“容娘子,我来帮你系好带子。”华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嘴角带上冷笑:“守了一夜?”孟艳娘咬着嘴唇,手指因为被自己绞玩了一夜,僵硬无力。“你不是看的很明白了,沈白凤心中只有我一人。实话跟你说,他会替你赎身,是因为你的脸长得与我十六岁初见他时用的脸一样。聪明女人要知道适时而退,及时止损,你不是个蠢人,为何现在还要留下?”华容的话如尖锐的刺扎进心里,孟艳娘直听得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又酸又涨的感觉又浮上眼睑,她强忍着泪水,道:“容娘子,我自幼被假母调.教,早能分出何为真话假话。你故意说这些,无非是要我不要再一心记挂着阿郎,趁着青春年少,赶快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只是,阿郎并非唯一专情不二之人。一颗心已然付出去,又如何能收回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道理我懂,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坚持,容娘子莫要强人所难。”“罢了,痴心错付奈若何,你也是个痴人。”华容见她清秀脸蛋上被强行擦去的泪痕,叹了口气:“你心里怪不怪我?”孟艳娘摇了摇头,纠结了片刻,启唇问道:“娘子既然心中没有阿郎,却又为何……”“却又为何勾引他,与他翻云覆雨?”华容淡然把话接下,“你毕竟还年幼,不懂这个道理。你可知这世上,什么东西是最好的?”孟艳娘泫然欲泣:“得不到的。”“真是聪明丫头。不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顿了片刻,看向院中花草,一时眼神有些痴了,半晌,她梦呓般说,“沈白凤从初见我,如今已过十六年,他也想了我十六年。而我,除了这颗心,能给他的都给了。可惜,痴情最怕错付……但愿从此后,他能看开。”孟艳娘心想:若是她能得阿郎垂幸,得到了他的身子,是不是哪怕明知他心系他人,也能安慰自己?晨风起,吹得二人衣袂飘飘。二人站在廊下,各怀心事,一时无语。“娘子是要去何处?”孟艳娘止住心绪问道。“去我唯一记挂之人身边。”华容仰天叹息,“这是我欠他的,便是死,也该去补偿他。”孟艳娘想问,却觉得她那表情让人难过的很,于是把疑问吞回了腹中。华容用指腹擦去她睫毛上泪星,柔声道:“你若是哪日想走,自可离去,沈白凤不会为难你。”孟艳娘点头:“我知道,阿郎不是刻薄之人。”“我这就走了,你……”她又是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叹的气似乎比之前半生加起来都多。最后她拍了拍孟艳娘的手,移着莲步转身离去。孟艳娘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涩然。待她走远,房内沈白凤一声低咳,唤她进去。孟艳娘推门进去,见沈白凤已然起身,正自己穿着衣服,她连忙过去服侍,却被他推开道:“不用了,你去帮我唤应儿来。”孟艳娘咬唇:“阿郎是不是打算让应儿强行将我送走?”沈白凤没说话,只是坐在塌边,手里从柜子上摸出个盒子,手指细细摩挲。孟艳娘走到他面前,噗通跪了下来:“艳娘自知命贱,不配与阿郎作比,仍是想斗胆问一句。”她见沈白凤并无怒色,于是接着道:“若是跪下相求,便能求得容娘子留下,阿郎是跪还是不跪?”沈白凤看着她,眼神冰冷。孟艳娘被看得背脊上冷汗簌簌而下,却仍是挺得笔直,眼睛倔强无比回视,满脸绝然。最后,沈白凤笑了,苦涩又绝望:“别说是跪断了膝盖也换不到她回头看一眼,我自己也无法容忍自己这么卑贱。”“艳娘却是不同,若能呆在阿郎身边,每日能见到阿郎,哪怕毫无所得,我也心满意足,别无他求。离开这里,跪别人也是跪,我为何不来跪我心中所想之人?我心知他性格宽厚,绝不会低视我,薄待我。我在他人眼中贱如尘土,留在阿郎身边却能挺直背脊活得像个人,又为何要离开?阿郎,求你,不要送我走!”沈白凤皱眉:“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才见过几个男人,却要早早将一生断送在我身上?当初我与你早已说好,只要你心中起了别念,我就绝不会让你留下,你当我会说话不算话吗?”孟艳娘只是咬着嘴唇一脸倔强跪在他面前,毫无妥协之意:“管天管地,怎能管得了他人心中念着谁。我自念着我的,与阿郎何干?艳娘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之人,绝不会去干涉他所作所为,明知他心中早有了别人也不会妄想能取而代之。留下纯粹是为了自己,不为别人,求阿郎成全!”沈白凤小心翼翼将盒子放好,冷然道:“这就是你与华容最大的不同。”孟艳娘脸色惨白,却还是苦撑着。“华容,从来只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