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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野兽,露出两只莹绿的眼睛,在前方守望他,等候他……微凉的风扑在脸上,虽未饮酒,宁楚仪觉得自己已经醉了,醉到天地也分不清次序,脚下步伐也飘了起来。没有初识时的试探,子硕在他面前毫不遮掩,两人跃过城墙,狂奔在旷野中。天宽地阔,月涌星垂,树摇影帜,风鸣水和。那是静谧与喧闹的对唱,是束缚与自由的相缠。宁楚仪催动内息,紧紧跟着子硕的脚步,心中也豪气顿生,忍不住想大施一番拳脚。似是明白他的心思,子硕停下脚步,转身凝视他。宁楚仪已是与他心意相通,朗笑一声道:“子硕陪我切磋切磋?”子硕眼中含笑点头,宁楚仪笑道一声得罪,起手一招推门望月送了过去。子硕眼带赞赏,一招斗转星移化解了他的攻击。两人一来一往斗在一起,拳打脚踢,拳风脚影,好不精彩。宁楚仪攻击,子硕抵挡。宁楚仪攻击,子硕避让。宁楚仪笑了:“子硕不必顾忌我,某会保护好自己。”子硕披风扬起,身体急速后退,下一刻,他消失了。他是真的消失了,宁楚仪穷尽目力,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他。去哪里了?宁楚仪驻目凝望,子硕不在,不在任何一个地方,他是彻底消失了……转眼,他又笑了出来,子硕在,他无处不在,他在每一个地方,在大树欲静难止的枝叶间,在坚定不移的磐石间,在哗哗流动的溪水间,在城墙厚重的影子间。月光豪爽地挥洒,空旷的地面上,有影子在起伏,如摇曳的山峦,如流动的砂砾,它们围绕着他,妖冶纠缠。黑暗中,先是有两点浅浅绿光,然后变成一双美不可言的深眸,浅淡的黑影在半空凝出人形,下一刻又砂砾般溜走,无迹可寻。宁楚仪嘴角勾起,伸出双手,对着月光变幻着各种手势,地面上,一只狂吠的家犬,一匹啸月的野狼,一只欢快的白兔……不,是两只,不管宁楚仪变出什么手势,对面,总是有一只一模一样的,与他相对相伴。忍不住,笑意已经到了眼底,他的手变成飞翔的鸽子,地面上的影子也腾空起舞,与他伴飞。影子越飞越大,下一刻,它跃了出来,变成伟岸的男人,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他。白鸽停了下来,它被一片黑雾吞了进去,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影子,长着两个头颅的怪物,然而它浑然一体,牢不可分。宁楚仪浑身僵硬如石头,一瞬间心脏差点顶破胸腔冲出来。这个拥抱太突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子硕抱得很紧,宁楚仪透过他的肩膀看见了天上皎洁的月亮,很白,白花花的一片,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心跳的声音太大,他听不见子硕的呼吸。子硕箍紧了他,如要将他按压进身体,与他血rou相融。宁楚仪无法回应,他已经变成了石头。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没想过……他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敢?不信?还是不能接受?他也没法回答。然而,这个拥抱已经让他肯定了一个答案:子硕,亦如他所思!那是成年男人之间的通透……那是毫无保留的爱意展现……然而,宁楚仪伸出手,狠狠推开了他。他的脸上,满满的狼狈:“不,不应该这样。”子硕眼神带着笑意,直白,赤/裸,带着侵占的意味。他执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一个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吻……宁楚仪如被火烫,他甩开了手,转身逃离。子硕眸中阴沉,他拒绝了他!这么多年,他为了他,从地狱中归来,他竟拒绝了他!子硕追了上去,从背后按倒他,紧紧压在地上。宁楚仪翻身,反抗。两人以搂抱的姿势在地上翻滚。子硕眸中气急败坏,他压紧他的手,垂下头,想去亲吻。冰冷触觉落在宁楚仪的面颊上,他浑身在颤抖。是激动,还是恐惧?他说不上来,然而这种感觉让他无比不悦,无法接受。他在说服自己,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何要抗拒?子硕满意他的忍耐,他的手从他的脖子,滑了下去,在心跳有力的胸膛上短暂停留,最后来到他纤瘦有力的腰上。冰冷的手如同毒蛇的信子,滑腻透肤凉意入骨,宁楚仪抖得更厉害,他心中有声音在狂喊,阻止他!阻止他!不是他!他不是那个人!不是哪个人?他来不及去细想,子硕的手已经得寸进尺开始入侵他的下身,那私密的部位,不曾被人看过,更不曾这样被人侵犯过……不!宁楚仪眼中血红,所有的忍耐功亏一篑,他出手了,双掌带着风声,他使尽了全身的功力,轰然一下,他推开子硕的钳制,子硕整个人飞了出去。噗的一声,像是鼓起的鱼鳔被戳破,子硕整个人翻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宁楚仪浑身脱力,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不,他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他对子硕应该是……然而他为何不能接受?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翻身起来,慌乱爬向躺在远处的子硕。地面上没有子硕,只有一摊零落的衣物。宁楚仪呆呆坐在地上,心里一片空白。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事情不该是这样……当屋中的空气充满阴冷之时,宁平举睁开眼醒了过来。床边伟岸的人影让他心中一惊,随即他立刻镇定下来。“顾郎?”他试探着问。子硕坐了下来,眼神在皎皎月光下显得黯淡失落。“顾郎,您怎么了?二郎呢?”半晌,顾郎伸指在地上划道:我以为他还记着我……谁知他竟然抗拒我。这些时日,他看我的眼神……我以为他已经想起我了……宁平举哑然,思索了一会,他低声道:“这个不怪二郎,当时您被通源阁围困时,我就抱着他躲在一边,他亲眼看着您因为力竭,被通源阁主一剑穿心,烟消云散。他刚被灭了满门,自己身受重伤,又亲眼看到您……死去,而且目睹当初您找来替他的孩子被恶鬼拖进鬼障林,这些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便是个坚强异常的成年人都接受不来,更别说还是个孩子了。”顾郎眼神沉郁,没有回应。宁平举见顾郎没有反应,于是接着道:“当初我带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整日里昏昏沉沉,时常昏睡不醒,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差。我怕他实在捱不下去,便冒险写了信给陈公,当时陈公也是岌岌自危,幸好之后高祖下诏说不再追究太子余党,他解除了危机,立刻带着他师弟亲自前来查看。他费了千辛万苦求了一副药,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