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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罢了,倒是那些工商政界的名人,她除了傅玉声一概都不认识,就显得她与傅玉声,偏偏就同别人不大一样。这样一来,她同傅玉声出双入对,行迹亲密的流言,竟仿佛慢慢的落实了一般。杨秋心对这些小报里编造的故事却毫不在意,她说:“若是我要在意,哪里在意得过来呢?若是我真的在意,便中了他们的圈套,所以我才不去理睬。他们没了趣味,就好像啤酒上的泡沫,会慢慢的消沉下去了!”傅玉声见她不去分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他身处在这个花花的境地,对于那些肮脏的事情看得多了,知道有着这样一种流言,反倒于她有些说不出的好处,于是也就默认了,并不去否认。第210章赵永京还因为这件事情取笑过傅玉声,说已经数不清他到底有多少位情人了。傅玉声便笑着回答说:“若是有个法庭可以请他们来对质,只怕就不剩下几位了。”赵永京同杨秋心很是要好,不过杨秋心一出了名,赵永京就连面也很少同她见了。杨秋心收到了电影公司的酬劳,就租了漂亮的公寓,他也不曾去过。杨秋心邀请过他几次,见他总是不肯来,便有点生气,同傅玉声说:“我请他来我这里坐一坐,他为什么这样推三阻四,总是不理人?他是不是觉得我演了戏,抛头露面,见不得他了吗?”又有一次就同他说:“他为什么不能够明白?我与他,虽然同时念书,却念的是两样书。他念书出来可以做律师,可以做教授,总是体面的。可我念书念得再厉害,出来却只也能做个打字员,做秘书。如今有一条路可以让我走得更容易些,他为什么不能够体谅我呢?”傅玉声起初不解,便同赵永京说:“你同她既是同学,又是好友,又不是前清的旧民,你去她的新居坐上一坐,什么话不能开口说呢?为什么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赵永京犹豫片刻,才说:“她如今名声太大了,我不能够去见她。”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傅玉声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大约是他做的事情,不能够受到外界的瞩目,所以要这样收敛行迹。因为陆少瑜的缘故,傅玉声对于有些事情总是格外的敏感。他之前就隐约的察觉到赵永京必然是受了某种主义的影响,或许是和陆少瑜一样的,又或者正在往陆少瑜的路上走去。只是赵永京从来也没有同他当真的说过什么,他也不好明白的开口询问,两人的言谈之中皆是意会,都是点到为止罢了。傅玉声深感杨秋心的委屈和心酸,虽然体谅赵永京,却还是忍不住要劝他,说:“你既然不曾忘记她这个朋友,又何必要这样的冷落她?若是不方便相见,那么电话和信件都是很便利的联络方式,哪怕是要断交,也总要有个缘由告诉她知道吧?”赵永京很是为难,他最后只是说:“她有了新的朋友,就会忘记旧的朋友了。况且我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朋友罢了。”因为这件事正中傅玉声的心事,所以那段时间他只要见到杨秋心,心里便很是难过。傅玉声回到了上海,总想起廷玉的那个小木马,怕他没有什么玩具,便把百货公司里的玩具都买了许多,又特意写了一封很客气的短信,派人送去东台,却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去的人回来,也很是讪讪,他看到信也不曾拆开,心里很明白,孟青那时同他说的话,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当真。他想起杨秋心,便想起孟青,便觉得或许对那个人来说,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朋友罢了。他想起从东台到南京的一路上,那个人虽然尽心的照顾着他,却又那么的客气,与往日里亲热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便愈发的伤心。可他终究还是不能够死心。若是那么容易就将这个人抛却到脑后,他也不至于这样的痛苦了。只是他的信寄出之后,迟迟不见陆少棋的回复,他便忍不住要担心,是不是寄出的信半路遗失,并不曾被人收到。傅玉声总以为,陆少棋若是收到了信,便不会这样的沉默,只怕电报早早的就拍来了。之前那样冲动之下去了东台,也不知是受了什么的驱使,还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气捅破,心里已经十分的后悔了。事到如今,他仿佛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陆少棋那边音信全无,他就被困在了这里,无颜再去东台。可他心里也明白,若是想要陆少棋同他“好聚好散”,只怕更像是寄希望于泡影,转瞬就会破裂。他正在这里一筹莫展之际,骆红花派人悄悄的捎了话过来,说徐世伟的人已经抓到了,正关在码头上,要等孟青回来再处置。傅玉声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意外。原以为捉不到了,却不料终究善恶有报,让他落在了骆红花的手里。他觉着这件事或许是个契机,可以将孟青请回上海来。他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当下就去见骆红花,问她是不是已经派人去告诉孟青这个消息了。骆红花听了他这句话,却似笑非笑,说:“三爷这话问得便有些奇怪了,我都不知他人在哪里,怎么好派人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呢?”第211章傅玉声被他这么一问,反倒不好开口了,也不说自己才去过东台,便说:“韩九他们总是知道的吧?”骆红花笑吟吟的看着他,说:“三爷既然这样说,那就先告诉了韩九吧。”她打量着傅玉声,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想总得有个人去找阿生,这个人究竟怎么处置,还得要他来拿主意才好。他还得回来上海一趟。”傅玉声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是呀,终究是凤萍的兄弟,也不是外人,旁人也说不上甚么话。”骆红花顿了一顿,又说:“总有三爷说话的余地,这件事也多亏了你在,不然还不知道要闹成个什么样子呢。”她喝了口茶,仿佛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对了,三爷不是前阵子刚去过东台吗?”傅玉声心口一跳,不料她的消息这样灵通,便有些尴尬,骆红花见他为难,便笑了一下,说:“因为前些日子阿生寄了封信给我,说起码头上的事情,就要我多帮三爷的忙。他还说三爷去东台时生了病,问我你的病好全了不曾。”傅玉声颇有些意外,不料他们两个人还有书信来往,更不料孟青会在信里问起他的身体。因为骆红花和孟青离了婚的缘故,他在骆红花面前,总是有些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