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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声不绝于耳,行人交错而过,街边叫卖的声音清晰可闻。徐幼瑶缩进角落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萧俞凑在她唇角一下下吻着,边伸出手,好似要掐住她的腰,如每个夜晚那般。徐幼瑶忙闭了眼,羞答答道:“不要,在……在外面呢。”那只手却忽地一绕,改为撩开侧帘,让马车行驶间带起的风吹了进来,吹散车内逐渐升温的旖旎。“想什么呢。”萧俞撑着侧帘,自胸腔发出一阵闷笑,“孤只是觉得车里闷热,透透气。”徐幼瑶尴尬地顿住,一时目光不知放哪里才好。他方才分明……分明就……萧俞便戏谑地道:“白日宣yin,徐幼瑶,你学坏了。”脑子慢吞吞地转动着,后知后觉发现这人定是故意捉弄自己。徐幼瑶恼怒地瞪他一眼,却毫无杀伤力。只听他还在笑。她极想说些什么,让他好看。然憋了半天,只能软软地骂了句“混蛋”,随即趴到窗口,生闷气去了。置办的宅子在一个极好的位置,离徐相府也不远。宅子不算大,却是新翻的,格局简单,四四方方,倒方便了徐幼瑶不走错路。走进大门,再过一道垂花门,入目便是一处四方的庭院,打理得极干净,两侧各种一棵常青树。随行的宫人早将行李放进了二人居住的正房,天色尚早,徐幼瑶兴致冲冲地要到处看看。萧俞让人陪她去了,自己则坐在屋里,处理一些宫里运出来的折子。虽说是出宫游玩,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不过说起来,当时虽只是灵机一动,哄她高兴,才说要出宫住几日。眼下看来,确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门外走进一个侍卫,一身利落便衣,腰间带一把长刀,单膝跪地:“陛下,您吩咐的事查清楚了。”“说。”萧俞眉眼未抬,只盯着手底下的奏折,批了一行朱红小字。“那徐姒所嫁之人,乃七品知事朱满,父亲早亡,家世清白,才能、风评皆不错,且颇为上进。”“若能耐下性子陪夫家走一程,未来大抵也是光明的。”侍卫说完分内的,便低着头等待指令。萧俞想起今日那一幕,哂笑一声,实在不觉得那会是个安分的主,淡淡道:“找人盯着些,莫让她靠近瑶妃。”“是。”侍卫起身,正要拱手退下,忽又听陛下道:“等等,你再做一件事。”等听清了是什么事,这侍卫摸了摸自己的刀,神色古怪,倒还是领命下去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徐幼瑶便进来。这宅子不大,一会儿就逛遍了。见他在处理政务也不打搅,自顾自在一旁拟定晚膳的菜单。新宅的第一餐,是打算请父母亲过来一起吃的。这两人的口味徐幼瑶都熟悉,点起来顺畅极了,只等到萧俞,却愣住了。虽说一起吃过很多次,但他习惯极好,既不挑食,又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喜好。徐幼瑶拧着眉,挑了几道平日在蕲春殿常吃的。萧俞出宫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只不知道他确切的行踪罢了。不过下午在外头逛了那么久,想必早被那些眼线四布的人发现了。这时候徐相和夫人来到了陛下落脚的新宅子,便颇有些引人深思。桌上气氛还算融洽。然萧俞到底有些不适应同旁人一起用饭,神色全程冷淡着,也不怎么说话。如今想想,他当初留徐幼瑶在蕲春殿用饭,怎么就那样自然,丝毫不觉得排斥。吃了七分饱,他抬眼看向徐幼瑶,漫不经心道:“瑶瑶,今日买的那个镯子,不是说要送给徐夫人么。”徐幼瑶愣了愣,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话,正好也吃饱了,便放下筷子,带方氏去看。显然萧俞有事要同徐沛元单独说,方氏心下了然,便跟女儿走了。正房乃是她与萧俞共同的卧房,方氏不好进去,只在外间等着。只是心里不免感慨,昔日那个窝在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如今已有了家室,再不能如从前般亲密无间了。这屋子四处的装潢摆设显然是用了心的,窗下一张紫檀木桌案,是男主人处理公务的地方。对面则摆着把新制的贵妃椅,旁边一张小几,放着两碟糕点和话本,应是女主人休憩偷懒的去处。这般一看,倒是有些小两口过日子的亲昵感。正想着,徐幼瑶捧着镯子出来了,郑重地替方氏带上,直夸好看。方氏宠溺一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陛下待你不错。”徐幼瑶捧着脸,害羞地点点头,将这些日子的心绪起落倒豆子似的和母亲说了。“……原以为陛下讨厌我,幸而周贵妃说了那样一番话。”周沅君说她是不同的,细想竟是没错,心里甜蜜了许久。方氏默了默,几番欲言又止。当初徐沛元与萧俞达成约定时,她也在边上,因而知晓内情,绝不是瑶儿说的这般天真美好。但瞧着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如此,我与你父亲也就放心了。”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便起身往外走,走过游廊时,正好看见萧俞二人从另一边出来。似是说完了,但徐沛元忽然又叫住萧俞,问:“有件事关于瑶儿的事,你总该知道吧?”萧俞停了停,转回去,只见徐沛元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萧俞面上便露出惊讶的神情,下意识往徐幼瑶的方向看了一眼。“父亲说什么?”待父母离开,徐幼瑶跟在萧俞后边,好奇地追问。萧俞回身按住她,不动声色地道:“徐相说你喜欢游湖?”她顿了顿,狐疑道:“嗯,就是与你说这个?”“不然?”他把人抱到贵妃椅上坐下,随手捞起一颗荔枝剥着,淡淡道:“明日陪你去游湖,让允德寻艘稳当些的船只来。”“好。”徐幼瑶张嘴吃了甜滋滋的荔枝,眼儿弯弯,满脑子便都是游湖了。夏日的夜晚游湖是最舒适的,江风一吹,便从脚底一直舒爽到天灵盖,整个人好似都被抚慰了。“船上有点心吗?”“有。”“那江岸可能看到烟花?”“能。”萧俞淡淡应着,眼底尽是纵容之色,大抵是她要什么,便有什么。忽传来几声敲门声,白日里那个带刀的便衣侍卫又来了。一进门便见瑶妃坐在贵妃椅上晃着腿,而尊贵的陛下正风轻云淡地蹲着,纡尊降贵地一颗颗剥着荔枝,送到美人嘴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