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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发麻,面上却很平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五十五箱财物,单单一件都价值数以千金计。这样的宝贝,两人抬的大箱装了五十五箱,这些财物足以让人富可敌国,他不知道面前这个长相俊秀却一脸坏笑小子能有多大的胃口。可是他说过,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些钱财是大燕从南陈搜掠来的,如今南陈还有战火在肆虐,再多的钱财也止不住战火继续蔓延。清风寨大当家既然把这些财宝的处置权交给了自己,为了南陈,他豁得出去。这么一想,萧五神色坦然地开口:“还是那句话,有条件尽管提。”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护城河边。车外风吹树叶沙沙声响,比不过车内几个人的砰砰的心跳声,“夏成留下给我再修一处园子,完工了可以考虑放他自由。五十五箱财宝都归我,你们得保证以后再不许打这批财宝的主意,也不得寻衅跟我过不去。”话落,阿呆跟夏成大张着嘴合不拢来,面面相觑。夏成反应过来,替萧五答话:“前一个条件可以答应。后一个条件么,你心也太贪心了些!那些本来就是南陈的东西,属于萧家的东西你也敢要!”阿呆急得跳脚,气得手指了江离骂,“你都抢到我们头上来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去当强盗都可惜了!”只有萧五郎沉着气思量,敢于这样狮子大开口地讨价,他得知道眼前这个一脸镇定、略带娘气的小子手里的证据有多少份量。心里这么想,嘴上便这么说了,“要我答应,也得让我知道你手里的证据能起多大的作用才是。”江离在心头想过父亲信上的话。略一思量说:“老实说,结果我也不知道。但是为了这些证据,我们江家也是担着天大的风险,也许不止一个秦相那么简单,不然也不至于一拖八年事情都没有被捅破。所以说,我们江家也是拿命在赌呢。”萧五定睛把江离,江离的眼神清冷地平视过去,半晌,萧五郎点头表示应了。萧五一秆三人留在了河边,绕着柳绿草青的河岸边行走。春意正好,却谁也没心情看风景。阿忿忿地说:“五哥,你不是从来不赌的么,这次很明显那小子趁机勒索咱们,结果还未知,你怎么还会答应他。”萧五郎沉眸,“很明显江宗锦与他之间有默契。他的说他们也拿命在赌,这话我信了。既然目标一致,且他们能等我们不能等,这种情况我们不得不答应。”“更何况,”萧五回头打量着一路闷不吭声、垂头丧气的夏成,“拜你所赐,我们辛苦忙活几个月得来的一笔横财转眼落入了他人之手。既然货物都在人家手上了,我们还能跟他谈筹码的多少,有意义么?!所以你是自作自受,按他的吩咐去给他做工修园子去吧。”“那我们呢?”阿呆问。“等。他不是说这三天他就会开始行动么。这种事情他还不至于拿来说笑。”萧五说着瞄一眼夏成,“哎,回头你查清楚,这人到底是江宗锦什么人。被人敲了这么一大笔,总要知道被谁得了去。”一边,四喜赶着马车往回赶,一边对刚才江离的狮子大开口表示吃惊:“九姑娘,我也真是服了你了,竟然一次比一次狠!这么一大笔横财,咱们吞得下去么?”江离静静坐在车厢里,没有一夕之间富可敌国的狂喜,苦着脸叹口气,“吞不下去咱们也得吞!你以为是我想这样么······”------------第六十四章半张绢纸(一)江离叹气,一些话不想对四喜说得那么清楚。父亲的信上说江家人不会屈于别人的yin威行事。所以萧五郞跑去青州找他,他并没有对萧五郞透露半个字。江离不知道父亲以前认不认识萧五郞。但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身为朝廷官员的父亲对土匪肯定是没有好感的。还特意嘱咐了她,要尽量阻止这批巨额钱财流入青州。父亲一句话,她临时决定让四喜把梅庄上积蓄的陈粮卖了,借这个幌子连带着把五十五只箱子转到了安全的地方。父亲的心思江离还是能揣度几分的。这几年燕交战,三国对青州的匪患的无视,导致这两年青州匪患越来越严重,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倘若这笔巨财流入青州,无疑是给匪徒们添柴加火,匪势会更旺。这笔横财见不得光,更不能上交官府,所以由她出面收了是再好不过。——梅氏产业甚多,只要萧五郞答应不找麻烦,应该就不会有人知道。父亲信上的第二段话,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父亲信上说,当年的信交给了朝中一位贵人手上。只要江离拿着他托四喜从青州带回来的半块绢纸去找那位贵人,扳倒秦相,替祖父翻案的事就会有人马上去办。所以江离才会笃定地对萧五郞说,让他放弃那笔钱财,换她交出证据。其实有没有南陈这段刺探军情的公案,江宗锦都要交出这些证据来。只不过就像江离说的那样,她们江家可以等,而南陈的局势不能等。所以她利用萧五郞急切想救南陈三皇子的心情,要胁萧五以后都不许把这些财宝取回去。萧五应了,她才能安心。父亲没有说那位贵人是谁,但交待了每个月的十五,可以去城外大相国寺找他。而明天就是十五。此刻江离手里就有这么一张残缺的绢纸,纸是父亲从青州捎带回来的。混在一堆青州特产院绢里边。江离看过信,一直就把这块残缺的绢纸带在身上。只等十五一到去交过好了事。放在家里,不定还有上次书房里进贼的事发生。“主子,后面又跟上来两条尾巴。”四喜在车前说。江离把绢收在腰带里藏好,从车窗外往后张望。车后不远处,着青衣的夏成带着穿整洁书童打扮阿呆若即若离地混在来往的人群中,远远地跟着自己乘坐的马车走。见江离回头,阿呆似乎还挑眉一笑来着。回身在车厢里安心地坐好,江离淡淡地说:“在我把手里东西交给那人之前,还真怕夜长梦多。他们要跟着就跟着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上。”说完了又疑惑,“四喜,你的功夫有那么渣么?怎么每次一遇上青州来的那伙人你都那么怂!青天白日的,居然在大门口当街被人点了xue?”四喜还很委屈:“要是夏成和阿呆我自然是不会着了道儿的,可这次是萧五。而且我们好歹还一起在船上呆过那么几天,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一见之下没想到他会对我出手。不过,就算我知道,估计也躲不开他三招。”“他有那么厉害?”江离好奇心起。“当然。你没听说他在清风寨上排行第五?我去了一趟青州,那里大街小巷老少妇孺提起萧五郞来那一个个可都把他传得神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