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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闲鱼(2)

    【逍遥闲鱼】(二)2020年5月30日“真是狗皇帝,别人在衙门打卡,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把我关在皇宫里,啊!老子真是cao了,”

    今天是萧羽上班的第一天,早朝过后,朝堂上的官员就各自去了自己的衙门点卯,闲来午时回家吃个饭,睡个午觉,也无人知晓,午后若是无事,早些散衙也是无妨。

    可萧羽就不同了,翰林院设于皇宫之内,便似是皇上的幕僚团一般,他每日的任务便是在此读书,待到皇上有事招唤,便需随时前去面圣。

    所以,偷偷溜回家吃饭,或者早退这种事情,应该是没戏了。

    “哎,”不过这翰林院中虽只有他一人,但是当中的藏书却是十分丰富,在这纸贵如金的时代,倒是真的极为难得了,真不愧是皇上的图书馆,萧羽躺在了桌上,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咳,咳。”门外传来的咳嗽声让萧羽吓得差点从桌上滚了下来。

    “呃,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看着走进来的宋政,萧羽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

    “在你说狗皇帝之前就到了,”宋政板着脸走了进来,身后倒是不见其他人跟着。

    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籍,宋政有些严肃地说道:“你所说的马蹄铁,什么时候可以设计好?”

    “今天,今天散衙之前就可以做好,”

    “嗯,等下设计好了呈过来给朕看,”宋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宋政走后,萧羽躺靠在那精雕细磨的实木椅凳上,嘴角带着苦笑,不能翘班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来巡查,真是苦啊。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萧羽也只得无奈写了起来。

    毛笔字是写不来的,这辈子也写不来的,墨也不会研,还好聪明早上捡了家里的竹炭笔来,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萧羽胡思乱想着写了起来,穿越看过不少的他对于这玩意儿还是有点印象的,没过多久就把马蹄铁的设计方案,使用方法效果之类的写了下来。

    怡居殿门前,早得到吩咐的小太监也未通报,就让萧羽进去了,正是午饭时间,矮桌之上除了宋政以外,还有一名白发老者,看着已有了花甲之年。

    “陛下,白相,”萧羽向着两人拱手道。老者早朝时有见过,正是当朝左相白建廷,也是与先帝宋毅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了。

    “先坐,等下吃了饭再说。”宋政向着萧羽招了招手说道。

    “是,”萧羽应声着坐到了老者的身边。

    御膳房的饭菜还没做好,桌上仅随意放这些水果,早上递上来的奏折则被随意的堆在了一旁。

    “白相,恒儿不幸身亡,尧儿也重伤未治,你看朕是不是应当召回几名王子,”

    白相转头看了眼萧羽,见宋政没有任何反应,便也明白了他的想法,说道:“确实如此,几位王子都已成年,国不可一日无储君,东宫之位不得空缺,陛下是可从余下王子中挑选数人回都城,”

    “那依你两人所见,哪几位王子比较合适?”

    白相没有说话,一旁的萧羽也没有。

    “萧羽,你说呢?”

    “啊?臣祖上乃是长安人氏,从未来过洛阳都,也未去过剩余几位王子的封地,对几位王子也不甚了解,臣不知啊,”

    “白相?”

    “一切依陛下所言,”

    三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直到常德打开了门,让宫女们将菜端了上来,宋政才说道:“吃饭吧。”

    萧羽的眼神趁着吃饭之时打量着两人,见得白建廷那稳如老狗的模样,便也猜得出来这是宋政对他的一次试探,想来现在还能吃饭应该是通过了宋政的试探了。

    吃完饭后,白相便起身离开了,宋政让萧羽将设计方案递了过去以后,看得出了神。

    或许是因为字太小了,宋政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纸张放了下来,笑着说道:“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这战马当真十中有八是因为马蹄磨损而不得使用的?”“陛下一问便知,”

    “将铁钉入马蹄中,不会令战马受伤?”萧羽微微点了点头。

    “传大将军王靖,兵部尚书卫泽宇,工部尚书陈清,户部尚书白令辉,”

    正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宋政刚得知可以减少七成战马损耗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可实际的数字,方案放在眼前,却让他激动万分,连忙让常德将几名大臣传来。

    未过去多久,几人便一同来了,萧羽也不好再坐在桌前,便在下方随意地站着。

    “臣,参见陛下,”“不必多礼了,”宋政着急地挥了挥手,说道:“卫爱卿,王爱卿,朕且问你们,军中战马的损耗大多是何缘由?”

    “战场之上,鲜有战马被杀,多半是在长途奔袭之中,磨了马蹄,不得奔跑。”

    “不错,马蹄受损的马匹只能在宰杀或是留作配种,是不能派发上前线的。”王靖与卫泽宇两人接连说道。

    “那马匹的马蹄畏疼否?”

    “自然无畏,战马士卒盔甲,重逾千斤,马蹄踩在石子之上皆无关紧要,自然不畏。”

    “那若是将贴片钉入马蹄?”

    王靖与卫泽宇两人面面相觑,竟有些呆愣住了。

    宋政将写有马蹄铁详细介绍的纸递了过来,原本极为不合的两人竟将头探在了一起看去。

    “此,此乃神物啊!”看完了以后,两人的反映惊人的相似,几乎同时惊呼道。

    “此物当真可行?”

    “那是自然!”

    “陈爱卿!”“臣在,”

    王靖听到了宋政的话,便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

    “今日便锻造几个出来,可行?”

    陈清看着手中的纸张,竟呆楞着没有理会宋政。

    “陈爱卿?”

    “陛,陛下!?此物出自谁人之手?”

    陈清答非所问让宋政略有不满地说道:“你且管他出自谁人之手!朕问你今日锻造几个马蹄铁是否可行!”

    “陛下恕罪,此事自然可以,”陈清连忙跪在了地上说道:“不过这上面的绘图之法独具一格,若是能在工部实施下去,再辅以统一度量衡,至少可使工部的效率提升一倍!”

    “哦?竟有此事?”

    宋政说出来的话与萧羽脑海中想得差不多,不就是画个三维图吗,咋就这么夸张了呢。

    “不错,如今各作坊皆需工部的样品作为基准生产,就是因为图例不足以让作坊知晓物件的构造,而此绘图之法却将物件详细的绘在纸上,令人一目了然!”

    “哦?那你明日便遣人入宫,到翰林院学习吧,”

    “谢陛下!”

    “白爱卿,”“臣在,”

    “你且回去算下,此物的锻造成本几何,每年能为我大赵省下多少军费开支。”

    “陛,陛下!”

    “你又何事?”

    “臣,臣想到翰林院学习这书写之法,”

    “去吧去吧,”

    “谢陛下!”

    四人的任务与事情都交待完毕后,宋政便让他们离开了,看着萧羽的目光中略有些不满。

    “明日将这绘图之法,还有书写之法倾囊相授,可有异议?”

    “臣,不敢。”

    宋政的脸上略挂着笑意,说道:“嗯,去吧!”——为了赶七点钟的早朝,萧羽五点钟便起来了,直到下午两点左右,从宋政那里离开,便溜回了家,那算上陪他吃饭的时间也工作了七个小时了,午后有些疲困的萧羽靠在他的躺椅上便睡了过去。

    悠然过了午后,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萧羽也睁开了眼睛,身前竟是宋瑶坐在了那儿。

    “你醒了,”宋瑶背对着他,臻首微低,似有些羞意地说道。

    “啊?”

    “我,我问过婆婆了,女子初夜不见红,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的事。”

    “什么?”

    “你,你!明知故问!”宋瑶羞愤地转过了头来,指着萧羽说道:“来打一架吧!”

    “不来!”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两人并没有打架,毕竟萧羽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被单方面的殴打了一顿。

    “你,你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萧羽被按倒在了地上,宋瑶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牢牢按住,“昨天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那是怎样,”

    “你先松开我来,”

    宋瑶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些不雅,连忙羞红了脸,起了身。

    “你是觉得我们昨夜一起睡了,你却没有落红是吗?”

    “嗯,”宋瑶羞涩地点了点头应道。但是感觉到了萧羽捉狭的目光,宋瑶又羞愤地说道:“快说!又想打架了是吗!”

    “好好好,我说我说,”萧羽手护头,连忙说道。

    “我小时候有一年,有一个白发老者昏迷在了我家门前,我将他就醒以后,他抓住了我的手,非说我是练武奇才,要将毕生所学传授给我,”

    看宋瑶听得还挺仔细的,萧羽便继续编了下去。

    “然后他就留下了一本秘籍然后便腾空而起,飞走了,”

    “那秘籍呢!?”

    “又是那一年冬天,我在茅坑出恭,手边突然没了纸,只剩下了那本秘籍,然后,”

    “你耍我呢!”宋瑶举手便欲打来。

    “别别别,你听我说,”

    “快说!”

    “自从修炼了那秘籍以后,我就得了一种怪病,就是喜欢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玩弄,越是yin贱我便越兴奋,”

    “你,无耻!”宋瑶的红唇轻张,看着萧羽的眼中满是恼意,羞骂了一声便翻墙回了自家院内。

    总算把她给打发了,萧羽轻哼着小曲愉快地向着厨房走去。

    这故事是假的,但这秘籍是真的,系统附带的功法,卵用没有倒是将他变成了活太监,下面那活基本没用了。

    这怪病也是假,不过这绿帽癖也是真的,不过前世的他就有此种癖好,硬盘中四个老婆每个月便会出轨一次,高清有码。

    随意炒了个蛋炒饭,也没有夜生活,萧羽便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梦中,啥都有——昨夜梦中,新婚之夜,洞房之中,jian夫yin妇如干柴烈火,而他却在一旁看着,taonong着自己的roubang。

    清晨醒来,下身处一片潮湿,果然如那系统所言,只有戴上绿帽的时候,下面那活儿才能昂首挺胸。

    “哎,要娶个这样的老婆,只怕是调教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想了想印象中梁秋月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萧羽便感觉有些难了,再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是吧。

    “二狗,大黄!吃早饭去!”萧羽出了正房的门,便大声喊道。

    二狗是萧羽幼年时的仆从,祖上便是萧家的食户,此次从长安迁来洛阳,便举家跟来了,算得上是他的得力臂膀了,而大黄则是洛阳城中的小混混,有次不开眼惹了萧羽后被他收服,平常时若是有些琐碎小事交给他,倒能办得十分漂亮。

    硕大的宅子中仅住了他们三人,也便没了那么多的规矩,两人都住在了东厢房中,走到院中一喊便听得见了。

    “好嘞,”两人起得比萧羽还要早,除了萧羽出门的时候会出来打扫一下卫生以外,大部分的时候便呆在自己的屋内。

    也还好这大赵的早朝是三日一次,要不每天五点起来,萧羽可吃不消,早上点卯的时候是卯时,也就是五点到七点,不过管他呢。

    出了这高官富贾所住的东城,街边便热闹了起来,最热闹的地方自然就是萧羽家开的怪味轩了。

    还是二楼熟悉的地方,晒着太阳,吃着早点,听着早报,可不逍遥。

    “陛下于宫内设翰林院,封萧羽为长安县侯,正五品翰林院院士。萧羽首日便提出新式装备缩减战马损耗,新式绘图之术及新式书写之术提升工部户部效率,不负圣望。”

    没想到今天的时事竟然是吹自己,萧羽听得还莫名有些爽。

    “太子殿下不幸身亡,五皇子汉王宋尧重伤未愈,为维持朝堂稳固,召二皇子建王宋熙,四皇子平王宋骁回朝。”

    陛下共有子嗣不少,但身世能力均较为出众的便只有这四人。太子宋恒,汉王宋尧与六公主宋瑶皆是皇后所出,汉王与六公主更是一胎双胞。

    而建王宋熙乃是卫淑妃所出,平王宋骁乃是王贤妃所出。两王的身后便是朝堂之上的右相卫绩所在的卫家与大将军王靖所在的王家。

    听完了报,吃完了早饭,也晒了不少时间的太阳,萧羽也便磨磨唧唧地向着皇宫去了。

    翰林院中,当萧羽推开大门时已经过了辰时到了巳时,院子里站着些人,向他望来,为首的正是宋政。

    “参见陛下,”

    上班第二天就迟到,萧羽想想也觉得好像做得不太对,略带愧疚的行礼道。

    “为何到了这个时辰才来?”

    “臣,”萧羽想了想也想不出啥好的借口。

    “是不是又去你的怪味轩吃早点了?”

    “呃,”

    宋政看了眼略有点尴尬的萧羽,说道:“好好教他们吧,”

    “是,陛下。”

    宋政也未搭理他,便走了出去,临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说道:“明日起,不用早朝的日子,翰林院巳时点卯。”,说完便继续向外走去。

    “谢陛下,”

    萧羽虽有些疑惑,但这总归是好事,明天起就可以去吃了早饭再来了。

    眼前的十人分别来自工部及户部,教教写字画画总还算简单的了,拿出了自制的竹炭笔,分发了下去,稍加点拨,众人便逐渐熟悉了起来。

    有这些人在这儿,也不好去宋政那里蹭饭,只能吃些御膳房小厨做的饭菜,不过对于萧羽来说,味道也还算不错,便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过了午时,琢磨着布置了些素描临摹还有抄书的作业给他们,萧羽又偷偷摸摸溜了回家,却没想到家中竟然有不速之客。

    “看到你了,过来!”专用的躺椅之上,宋瑶躺在了上边,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看到了正轻手轻脚向外走的萧羽。

    “呃,六公主殿下,你怎么在呀。”

    宋瑶面无表情,也不知来这里是何用意,冷漠地说道:“去拿纸笔来,教我那新式的绘画书写之法。”

    “凭什,呃,好吧,”看着宋瑶举起的拳头,萧羽果断认怂。

    萧羽教得挺随意,但是宋瑶却学得十分用心。

    简笔素描本就简单,不过是构图与绘画手法有所不同,很快就能学会。不过写字就没那么容易了,毛笔书法讲究劲道,与宋政一样书法造诣不俗的宋瑶笔力同样雄厚,可那木片夹着竹炭却承受不了如此重量,没写几个字,便断了数根。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轻一点,轻一点不行吗,又写断了一根,”

    “哎呀,不教了不教了,我可教不会你这样的徒弟,”看着宋瑶手中的笔再次折断,萧羽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两分钟后,宋瑶从萧羽的身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坐回了椅子上,说道:“教不教了?”

    “教,我教还不行吗,”

    偷懒是不可能偷懒了,宋瑶打人专打rou多的地方,屁股大腿上肯定都是淤青。

    “你,你干嘛!?”“教你啊,”

    挣扎着起了身,萧羽站到了宋瑶的身后,俯下了身子,大手抓住了她那柔嫩的小手。

    淡雅的茉莉香钻进了鼻尖,这款茉莉香水本应该上架销售的,可却被宋瑶截胡了,说什么不能让别人有跟她一样的香味,然后还没开售就绝版了。

    “抓着笔的手呢,要抓稳,但是不需要用力,像这般轻轻划过纸张,就可以留下笔迹了。”

    大手握在了小手的外边,带着她轻轻在纸上写着,口中呼出的热气打在了她俏美的耳朵上,将耳朵略染红了几分。

    宋瑶,萧羽的书法造诣虽不高,但现代的硬笔书法与毛笔书法截然不同的美感却依旧惊艳了宋瑶。

    “好了,我学会了,”宋瑶挣脱开了萧羽的手,说着便翻回了自家的院子中去了。

    萧羽望着宋瑶消失的方向,摸着下巴,嘴角扬起了些笑意。

    总算知道了该怎么对付她了,哈哈!——“长安城中,包括了封地在此的汉王在内,都不如这家人的地位之高,谓之为长安的皇帝也丝毫不为过。”

    武王府,梁家。

    武王梁超,乃先帝亲封的一字并肩王,也是先帝宋毅的结义兄弟,宋毅驾崩以后,便是宋政也要恭敬地称一声梁叔,曾任赵国大将军,掌赵国天下之兵马,宋政上位之后,为了避嫌而卸职举家来到长安。

    其幼子梁琦,与宋政亦是异姓兄弟,如今也是在这长安担任长安太守。

    此时的武王府中,倒是有些莫名的气氛,高堂之上,年过古稀的梁超依旧面色红润,坐在了上边,下边梁琦站在厅中走来走去,显得有些急躁,一旁的梁秋月穿着一袭素衣便坐在那儿。

    “宋哥到底是何心思,竟然赐这般莫名其妙的婚来,这萧羽又是何人,还是长安县侯,都未曾听过他的名讳。”梁琦边走来走去,边说道:“若是其他责罚,便是如何我也都认了,可哪有逼着人嫁女儿的道理!?”

    “琦儿,少说两句,”梁超依旧声如洪钟,说道:“这朝堂之上也不是陛下的一言之堂,如若轻罚,则朝堂不服,如果重罚,则我梁家不服。”

    “借由他人之名,来轻罚秋月,也不失为妙策,”“不过这萧羽究竟是何许人物,能担此重任却如此岌岌无名。”

    “那父亲的意思是让月儿嫁过去?”

    “难不成你想抗旨吗?”梁超轻敲着实木的桌面,说道:“这是陛下想出来的办法,我们照做就是了,”

    梁超与梁琦说完后,转头问向梁秋月:“秋月,你意下如何,”

    “依父亲,祖父所言,”梁秋月的声音中充满了落寞。

    如此,可能确是最好的结果了。

    梁秋月缓步回了后院之中,梁家向来便勤俭持家,她的小院之中除了她以外,便只有曾经收养来的孤儿梁小婵了。

    “小姐,小姐!”见到梁秋月回来,小婵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外面他们都在说小姐要嫁到洛阳去了,是不是真的啊?”

    梁秋月的脚步一滞,轻声说道:“是的,去准备收拾东西吧,明日就要跟着前来传旨的人走了,”

    回到了房间当中,梁秋月便看着挂在床边的甲胄出了神。

    “小姐,小姐?”直到身边传来了小婵的呼唤声音,才将她从神游的状态中拉扯了回来。

    看着小婵将一些常用的首饰衣物放在了包裹上,当中还有瓶存了许久银钱才买的香水,据说就算是在洛阳,这也是稀罕之物。

    “别收拾了,这些东西都放这吧,”

    “啊?小姐,这些都不带了吗?”

    “不带了,带两件换洗的衣服,带些路上所用的银钱就够了,”

    “小姐!这,这怎么可以呢!”

    “听话,”

    “哦,”

    小婵极为不舍得将这些物件一一放回了原处,只是替两人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两顶两人所戴的斗篷。

    夜逐渐深来,小婵在她的屋中睡了过去,而梁秋月也和衣躺在了床上,望着床顶,眼角滑过了些许泪花。

    月光渐明,月色之下,也不知未来如何的两女深沉地睡了过去,从今往后,就是另一条路途了。

    月色昏暗,微光破晓,清晨的露珠爬上了植被的肩头,梁秋月已经起了身,来到了院落之中,三丈见方的平地之上,持抢独立。

    四十余斤的镔铁长抢仿若玩物。刺,戳,点,扫,挑,格,拨,架,挡,淌,十招基本抢早已融会贯通,白蛇吐信,铁牛耕地,燕子夺窝,黄龙卧道等花抢式也是信手拈来。

    天色愈明,晨曦与细汗逐渐爬了上来。

    “呼呼,呼呼,砰!”

    长抢旋舞,一身素衣的梁秋月舞出一记长河落日后,回挽一个抢花,将长抢猛然杵在了地上,镔铁抢杆竟在这演武台正中入土尺许。

    “啪,啪。”一旁的小婵拍着手走了上来,说道:“小姐的武艺又精进了!”

    “再不突破,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梁秋月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那小姐的抢呢?”

    “放这儿吧,”

    出了长安城已有了三日,是要前去成亲,梁秋月与梁小婵两人也不好驾马抛头露面,只得坐在马车上向着洛阳缓缓而行。

    “轰隆,隆隆,”突然不知为何,外面的声音嘈杂了起来,有些好奇的小婵便探头出去。

    只见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漫长商队行在这官道之上,迎风飘扬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萧字。

    梁秋月也瞥见了窗外那略显壮观的景色,随口轻声说道。

    “长安城数年前也曾有一户萧姓富贾,倒是可惜了,”

    又是数日之后,长安城内,武王府,“长安萧家萧羽,迎娶武王之女月福郡主,车骑将军梁秋月,特送来聘礼!”

    “白银十万两!”

    “萧家香皂一千块!”

    “萧家香水五百支!”

    “萧家琉璃饰物共计一百件!”

    “长安旺铺一十二间!”

    “长安良田百亩!”

    ……见过大气的,可哪曾见过如此大气的,路过围观的民众都被萧羽的大手笔惊呆了,可似乎长安城内也没有萧姓大户啊。

    便是府内的梁家老爷子与梁琦也对这望不见尽头的车队感到震惊,而最令他们惊讶的却是那洛阳新兴大户萧家竟然是长安人氏,而迎娶他们女儿的竟然是那个萧家的人。

    要可知赵国一年的税收不过是数百万白银,可这萧家的聘礼若是折合成白银,怕是有举国上下月余的税银了。

    若说本来对这萧羽还不甚了解的两人,如今也说不出任何不满的话了——长安到洛阳,快马加鞭不过日余,一行人竟走了有足足一十五日,才缓缓抵达了洛阳,早在昨日晚上,便有人提前进城通报。

    五十名精锐的禁卫军衣甲亮丽而齐整,期门大刀持于胸前,尽显威武之气,赶路时两马齐拉的奢华车驾前方,如今是四匹高头骏马。

    而在一行人的外围,十余名礼乐手身着红衣,敲锣打鼓,十余名舞者也是穿着红衣,手舞足蹈,尽显喜庆,而在一行人的最前方,一名中年男子穿着齐整的红色大褂,走在那儿。

    中年男子是二狗的父亲王丰,本是长安的农民,与萧羽一同来了洛阳后,便替他主管这洛阳城中的产业,兢兢业业。他在京城洛阳之中,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对他都是既爱又恨。

    爱的是萧家的物件确实好用,用那香皂洗个澡,再用上些香水,家中的妻妾比起外边青楼中的怜人还要诱人,还有那怪味轩,家中儿童吃了那是难以忘怀,便是自己也有些口馋。恨的地方却只有一个,便是自从萧家发家以来,这每月的银钱那是愈发地不够用了。

    小婵偷偷地掀开了帘子的一只角来,透过那儿打量着这繁华的都城洛阳。而梁秋月是在这儿长大的,一切倒没有那么多新奇,端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诸位,诸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家少爷娶亲的日子。求娶的那是武王孙女月福郡主,赵国第一女将,车骑将军梁秋月。而这门亲事更是陛下亲笔御赐,实乃喜上加喜!”

    “为了庆贺这门佳缘,接下来七日之内,我萧家的产业内所有商品一律八折,见者均有十二色礼相赠!”

    随着中年男子的话,礼乐舞者纷纷停下了动作,从怀中拿出了各色喜糖,沿着路途分发了出去,一行人并没有径直去了箫府,反倒是在城中主干道上饶了一圈,这才往箫府的方向去了。

    临近了午时,箫府后院,大黄跟二狗早被派出去帮忙了,厨房之中,萧羽一边忙着烧火,一边翻炒着锅内的菜肴,而在厨房的门口,宋瑶抱着胸靠在门边上,看着忙碌的萧羽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们快到了,”

    “我知道,还好我让他们去城里绕两圈,要不然哪来得及啊,”

    宋瑶挑了挑眉,说道:“我若不叫你,你过了辰时都未必肯起来,”

    “那你也不知道早一点来叫我,”

    宋瑶的眼睛微微眯起,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萧羽连忙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了她,说道:“快点,帮我端过来,”

    看着双手各端着菜走在了前面的萧羽,宋瑶也便跟了上去。

    “不准偷吃啊!”

    将精心准备好的三菜一汤两碗米饭放在了主卧的小桌上后,萧羽最终还是为他的作死付出了代价。

    “还好刚才没有换衣服,”萧羽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腰想道。

    依照了萧羽的吩咐,王丰将两女送入了正房之中后,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而萧羽也早已换了衣服出了门,他的目的地是怪味轩,今天要在那里大宴全城,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看着摆多少就摆多少了。

    梁秋月与梁小婵两人在那路上之时便已经知道了这萧羽正是那洛阳萧家的家主,算得上的赵国最富有的人之一了,可打量着这所住的宅子与卧室,倒是并没有那般奢靡的感觉,简单的装饰倒是让人看得格外舒服。

    桌上一块锦布盖着,下边应该是吃的,也不知是不是为她们准备的。

    “哇,好香啊,小姐,要不先来吃一点!”梁秋月在床边坐了下来,而小婵则将桌上的锦布掀了开来,露出了下边两人从未见过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婵,快盖回去,也不知是为谁准备的,不可如此无礼。”“咚,咚。”

    梁秋月说话的同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还未等小婵拉开门来,门外的人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秋月jiejie!”“小瑶?”

    来的人正是宋瑶,她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以后,便坐到了梁秋月的身边。

    “对不起,”梁秋月略低下了头,轻声地说道。

    “我看过卷宗,这件事情,不怪秋月jiejie的,”宋瑶略有些感伤地说道。

    “不提那个了!”宋瑶摇了摇头,说道:“秋月jiejie快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梁秋月也不再推脱,便顺着宋瑶坐到了桌边来,饭菜还未凉,味道也确实不错。

    梁秋月未吃多少就停下了手,倒是小婵与宋瑶两人把桌上的饭菜吃得那是一干二净。

    “秋月jiejie,我要走啦,我就住在隔壁,过两天可以过来找我玩哦,”

    吃过了饭后,宋瑶便准备离开了,毕竟再过一会儿,等萧羽回来后,便会有人登门祝贺,看到她在这儿可不太好。

    果然,宋瑶离开后没过多久,萧羽便回了府,不过很快便有人登门拜访,却是让他没有进屋的时间了。

    他在翰林院坐班已有了二十余日,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他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与他打点好关系那可是必须的事情。

    坐在轿子中都过了十余日,梁秋月与小婵两人在屋内呆着倒也没有那般难熬,而外边的萧羽则有些累了,上门皆是客,还带了礼物来,总要陪人家坐下来喝口茶,聊聊天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宾客愈发多了起来,许多萧家店铺中的伙计也被调过来帮忙,箫府中也变得热闹了些起来。

    外院中摆放着十数桌酒席,来得皆是些与萧羽相当的朝臣,当然似是白家,卫家,王家等士族也纷纷遣家中晚辈前来赴宴,一时间倒是显得有些烈火烹油之相。

    而与外院的热闹完全不同,内院中除了外边传来的声音,还有正房中亮着的烛光,便再无了声息。

    屋内的桌上点着一根火红的蜡烛,实木的床上已经铺好了火红的床单锦被,坐在床上的梁秋月身上已经穿上了为她准备的火红嫁衣,上边绣着精致的花朵图案,而一块红色的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终有了几分要是新婚的模样。

    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也让她像是有了遮掩,美目之中终究还是划下了泪珠,她也不似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

    明日起,她曾有的那些荣耀,身份便不复昔日之荣光,而她的身份只剩下了一个,便是萧家萧羽,一个她未曾蒙面之人的妻子。

    蹲在她身前的小婵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握着她的手,有些娇蛮地说道:“小姐,他要是不好,我便杀了他,护着你逃出去!”

    “傻小婵,我们要往哪里逃呀,”梁秋月的嘴角略微一扬,轻抚了抚小婵的手,说道:“只求他不要是蛮横之人便好了,”

    “小姐,呜啊,”小婵埋下了头,贴在了梁秋月的手上,竟先哭泣了起来,三月方才一十九,皓月依旧当空而明,月光与那烛光之下,十余张圆桌之上仅剩下了杯盘狼藉之相,怪味轩的伙计们将这些锅碗瓢盆装在了一起带走,很快外院便恢复了齐整之相。

    萧羽作为主角,自然是大家灌酒的对象,哪怕他修炼了功法以后酒量大增,却还是有些步伐不稳,不过还好头脑还算清醒,认得路,也认得人。

    “小婵姑娘,”走到了内院正房的门前,才发现小婵站在了门口,萧羽本想礼貌地打声招呼,也身体实在还有些晕乎,笑起来的样子与说话的声音却显得有些猥琐。

    小婵本看他的模样还有些窃喜,还好不是那种肥胖的中年富贾,是个年轻还有些俊秀的青年,可他这模样却让她心中一紧,怕是个登徒浪子了。

    “你,你不准欺负我家小姐,有,有什么冲我来!”小婵挺了挺胸,有些严厉地威胁道。不过她胸前的规模还是不算大,放在前世顶多有个B吧。

    “怎么样算欺负她呢?”萧羽看着她的模样,饶有兴致的逗问道。

    小婵咬了咬牙,说道:“你,你晚上不准在这里过夜!我,我陪你!”

    “哈啊,别闹了,我不会欺负她的,呵。”

    貌似闹得有些严重了,萧羽揉了揉小婵的脑袋,将她拉到了一边,便走了进去。

    “哼,”小婵有些不喜,但是之前小姐交待了不能拦他,便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走了进去,蹲坐在了阶梯上,竖着耳朵听着里边她完全听不到的动静。

    烛光摇曳,远远地便能感觉到床上佳人的不安,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前,弯下了身子,手中的拿着缠绕着红布的杆秤,弯钩慢慢将那红色的盖头勾起,露出了下边那令百花羞愧的娇颜。

    四目相视,原本那英姿飒爽的女将,竟然像只受惊的小兔令人怜惜,头盔之下英武的面容穿上嫁衣之后,却是比花更娇艳。萧羽慢慢伸出了手来,轻触到了梁秋月的脸颊,竟让她紧张而不敢躲闪。

    “是谁?”手指从她的脸颊斜着向下,直到了她的下巴。

    梁秋月用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萧羽的意思,轻启红唇,有些不解地说道:“姚仲,”

    “嗯,”萧羽轻柔应声,蹲下了身子,两人的脸颊靠得更近了,“还记得我吗?”

    梁秋月有些疑惑地看着萧羽,脸上有些不解,倒是少了几分担惊。

    萧羽从怀中掏出了一物,递到了梁秋月的身前,轻声说道:“长安萧家,萧羽,不敢忘将军救命之恩,”

    “呜呜!”梁秋月突然夺过了萧羽手中的东西,趴在了他的肩头,大声哭泣了起来。

    萧羽轻搂住了梁秋月,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一直过了快有二十分钟,梁秋月趴在了他的肩头,哭得睡了过去。

    轻轻将梁秋月放平在了床上,替她将被子盖好,双手放在身上,手中还紧紧地抓住了那柄精致的短匕,上边还精雕着那龙飞凤舞的月字。

    “哎,”萧羽略叹了口气,起身出了房间,只见小婵还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之上,便说道:“你家小姐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说完萧羽便直接向西厢房走去,本是客房的这边倒也能讲究一晚。

    而他却也未注意到身后的小婵咬了咬牙,竟轻手轻脚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