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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章十伏寒外生(一)

穆修白体弱,受不住马背颠簸,祁千祉为他置备了马车。结果穆修白还是只乘了半日的马车就吐了。

李瑄城非常sao包,一身白衣,骑的马也是白的。他坐在马背上看着穆修白扶着一颗樟树要死要活地往外吐着黄胆水,一脸的嫌弃:“你要吐吐快点。还要赶路呢。”

李瑄城之前往返于泷上和京城也都是乘马车。因为骑马虽然快,但是非常累人。不过穆修白乘马车都能吐,李瑄城就懒得和他挤一辆车,只是在一边骑着马跟着。

穆修白赶紧收住,用本来拿来蒙脸的纱巾随便抹了抹嘴。就听那边李瑄城更嫌弃了:“你用这个擦?”

穆修白心道不然用什么擦,荒郊野外的。他还忘了带帕子。

李瑄城也懒得再说什么,骑着马更远离了车架。

到了晚间便要住宿。穆修白这么一天下来自己浑身都散了架,想到接下来还要六七日的日程,觉得自己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穆修白跟着李瑄城和凛冬一起进了店。穆修白从马车上下来腿都软了,李瑄城和凛冬谁都没有扶他一下的意思。李瑄城算主人,没理由扶他。至于凛冬那样的性格,眼中除了李瑄城再无他人。

穆修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弱气。他上辈子可不是会晕车的人。

走到半途,一个脑满肠肥脸上泛着油光的长髯男子扶住了他,向他道:“姑娘似乎站不稳。”说着搀起他继续朝前走去,而男子的肥手直接搂在了腰上,还捏了两下。

穆修白动手就要推开他,男子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凛冬觉察到,回身手上不知道丢了什么过来,男子哇地叫了一声。穆修白趁势推开他闪到一边。

男子直接拔出了刀,口中叫嚣着:“谁使暗器?”

凛冬见他拔刀,也从袖中滑出短刀。两人居然直接动起了手来。

店家一看要动手,在柜台后叫着:“唉呀别打别打,要打外面去打,在这里打我可要报官了!”

说完这句话凛冬已经将刀架在了男子颈间。

男子自知不敌,嘴硬到:“我不过搀扶一下这位姑娘。两位既是和这位姑娘一起,为何他如此却无人相扶?”

李瑄城微微侧过头,眼神一凛:“阁下行走江湖,还是知道分寸比较好。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快滚。”

男子听他这样说,虽然不服气,但是还是咽下这口气跑了。

李瑄城道:“凛冬,去扶他一下。”

次日。

“望月,你穿着女装太招蜂引蝶,还是换这个吧。”

穆修白把衣服摊开了一看,是男装,虽然衣料和裁剪都比不上宫中,却是和李瑄城一样sao包的白色。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套男装。穆修白非常高兴,换上了衣服,梳了男子的发式,觉得自己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又充满了期待,恨不得向李瑄城要一匹马来骑,可以让每一个人看见自己的装束。

之前李瑄城和凛冬都是日夜兼程,一心赶路。此次因为穆修白身体受不住,也就放慢了速度,一时觉得无聊起来。但是凛冬不喜欢讲话。穆修白是个哑巴。李瑄城无比地想念祁景凉那个话痨。

李瑄城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当天晚上穆修白又半死不活地跟着他们住店时,店里卖唱的姑娘忙不迭地扶了穆修白。

李瑄城道:“凛冬,去扶他。”

李瑄城道:“男装女装都无碍。你本身就爱沾花惹草。”

穆修白听李瑄城这样的花花公子这样评价自己,甚是不忿。

穆修白自宫中出来心情一直阴郁。李瑄城拿男装给他时已经是他心情最明快的一天了。此外舟车劳顿,穆修白本来就不能说话,自然也与人甚少交流。

三人住店都是一人一间。李瑄城在驿站窗下抓到穆修白的时候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没想到望月还有力气逃跑啊?不然我们明日起日夜兼程不要歇息了。”

穆修白被抓,也没什么好羞愧的,听李瑄城这么一说,稍微做出了点反应。

【马车我吃不消了我不跑了】

李瑄城哼道:“信你才有鬼。不是你说要和我回泷上的么?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去,不然我让太子派人接你回去?”

穆修白赶忙道:【我不会跑的我也跑不了】

“这绳子是?”

【是大人买给的其中一套衣服】

李瑄城眼睛一眯,口里调笑:“望月,我是该夸你懂得利用,还是骂你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心意?”

【望月知错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但是不试试总是不能死心。逃是一码事,但是被抓住了必须诚心认错。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你要是再敢撕衣服,我让你光着赶路。”

说罢环起穆修白,带了他一起跃上了二楼的窗子。李瑄城的鼻息尽在咫尺,身上也传来了一阵很淡很淡的不知是什么的香气。

如此一行人至泷上,耗费了七日的行程。三人在螣山脚下的医馆歇脚。

素秋迎上来,施礼道:“主人。”

“有事禀?”

“此处无事,主人可放心。”

遂退下继续主持医馆杂事。

“我懒得在外面给你找住处,而且我这人手也不够,没办法派人去看着你。我会带你去语谰池。”

穆修白不知语谰池为何物。凛冬却道:“主人慎重。”

“凛冬,我想好了这事。你无需多言。”

“是。”

穆修白很想在医馆看看,但是等他稍稍缓过来的时候,李瑄城已经带着他和凛冬往螣山去了。马车留在了医馆。

三人入螣山步行了一个时辰,日头正大,穆修白觉得自己都要被烤熟了。山中多虫豸,虽说穿的都是长袖衣衫,穆修白实在是招蚊虫,露出来的脖子上总是被叮咬,被他自己一挠,蓦地就是好几道红痕。

不过这比坐马车还是好受一些的。

行到一处,似乎是到了风口,之前的闷热感减轻不少。但面前却是重峦叠嶂,山石峭壁。

李瑄城回头看看穆修白,他气喘吁吁地扶着一块石头喘气。宽大的白色衣袍将穆修白瘦削的身量完整地呈现了出来,因为天气炎热,脊背上透了些汗湿,把微微弓着的脊骨也描得毕现,让人忍不住想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往下摸到腰际。衣袍上沾满了青色的杂草的汁液和褐色的泥印,有些是他自己踩的。头上裹巾的两根飘带一根垂着,一根搭在了肩上。

穆修白确实是很久没有出来透过气了。他到这里快半年,都被闷在屋子里。

李瑄城三两步走到穆修白身边,道:“接下来的路比较难走。”

穆修白心道还要走啊。

李瑄城却扯出一块黑绸蒙在了穆修白眼前,捏住布角系在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