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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道深深的老旧胡同里。胡同口戳着个复古的招牌,沿路都是指引标记。弯弯拐拐的走进几段,就看到挂着一排红色塑胶灯笼的店门。“嘿,这小饭馆装修的!”杨伟指着那排红灯笼,笑的邪性,“红灯区啊?知道的咱们是来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三来嫖.妓了。”梁越笑着推搡他一把,“不是咱三来嫖.妓,是我和苑阳来推销伟哥。”杨伟被梁越推了个趔趄,赶紧站稳,啧了一声,“哎!就说我这名儿,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还高干呢,一点都不讲究,回头我得让他给我改了,要不找对象都嫌弃我。”梁越又推了杨伟一把,“你改名儿还不是顺手的事儿,你爸就是工作太忙想不起来。”“哪有你爸忙?家都不回。”杨伟反击一句,忽然又觉得这话太伤梁越,赶紧道歉:“啊梁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梁越上去就是一脚,“对不起个蛋,你赶紧走吧。”梁越和杨伟打闹,苑阳插不上嘴,但他听的很明白。杨伟原来也是个官二代,难怪他和梁越从小玩到大。苑阳有点惆怅,他对梁越的感觉,又被这点想法莫名拉开了距离。合适吗?身份地位差了这么多。可转念一想,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动心又动了情,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他是灰姑娘,梁越是王子,这不合脚的水晶鞋,他也穿定了!临进饭馆前,梁越忽然凑近苑阳低声问:“苑阳,你要不要跟舅呃…夏叔打个电话说一声?”自从上次和夏未初闹翻后,苑阳起的比往常早,吃饭比往常快,回去也是直接上楼,尽量避开和夏未初交流,免得再找不痛快。夏未初好像最近外面的事情也挺多,这几天很少在家,没机会找苑阳说话。所以苑阳暂时还算自由,就说了声:“不用。”三人进了小饭馆,满屋都是人,只剩角落里一张空桌没挑没捡,看来这小饭馆的生意确实不错。杨伟招呼着点菜,服务员就赶紧递过来菜单,又趁他们点菜的空档去给他们倒来壶热水。杨伟坐在对面,抱着菜单点菜。梁越和苑阳坐在这边聊着闲天。聊着聊着,梁越不经意扫了一圈儿饭馆里的其他桌。忽然看到离他们最远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陈醒和李非。他们的饭桌上,戳着好几个喝空的啤酒瓶。梁越眯着眼看了会儿,碰了碰身边的苑阳,“哎,你看那边。”苑阳顺着梁越的视线看过去,“陈醒他们也在这儿?过去打声招呼吧?”“先等会儿,”梁越提醒他说:“怎么感觉李非有点儿不对劲?”听梁越这么一说,苑阳又仔细看了看李非。李非看起来确实有点儿不对劲,跟他以往冷若冰山的气质大相径庭。今天的李非特没精神,特不高兴的皱眉敛着眼,肿胀的眼皮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看什么呢?”杨伟点完菜,发现梁越和苑阳都在朝一个方向瞅,也跟着看过去,“嘿,挺巧啊?”那边的陈醒使劲儿嘬一口烟,弹了弹烟灰。忽然冷着脸抬眼看向李非,哼笑一声,“有点出息,你又不是第一次搞这事儿,哭个蛋啊还哭唧唧的。”李非手里较劲的搓着根纸巾卷,红着眼圈瞪陈醒,“这次我本来想认真的!”“认毛真。”陈醒也瞪了李非一眼,“就你们那几个,哪个是认真的?今儿跟这个睡,明儿跟那个搞,但凡有一个正经的,你哭也值了!”梁越他们在这边听不清楚陈醒他们说话,但看他和李非的神色都不太乐观,也就没过来打招呼。酒菜都上齐了,三人一边闷声吃喝着,时不时的朝陈醒他们这边瞅瞅。瞅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醒把嘬短的烟头捻灭在烟缸里,端杯喝了两口啤酒,皱了皱眉。“李非,你比我大三岁吧?我怎么觉得你还跟小孩儿似的?别告诉我你看不开。”李非甩了甩头,一脑袋的亚麻色卷发变得有点松散。“我不是看不开,我是…我是…我不瞒你,我就是第一次脱裤子!”“噗……”陈醒把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喷了半桌,带着咳嗽声笑起来。“我cao啊,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那么多小姑娘围着你转…哎?也就姚蔚然一把Fender才把你裤子给扒下来了?”李非没回话,咬着牙捻烂了手里的纸巾卷,点了下头。陈醒不笑了,沉默着抽了好多张纸巾擦桌子,又把酒杯也擦了个干净透亮,放去了一边儿。“不过说实话,姚蔚然对你挺不错的,听说她为了给你买那把Fender,吃了几个月的土豆,胖了二三十斤,可怎么裤子都脱了,说分手就分手了呢?”李非把头埋的低低的,许久才咕哝了一声:“…她嫌我小。”“…嫌你小?你哪儿小……”陈醒一顿刹住口,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李非的裤裆,怔怔的眨了好几下眼,才试探性的压低声:“你,真小?”“我什么都不行!我不想活了!太他妈卑微了!”李非情绪失控的又哭了,眼泪一对一对朝外淌,“我一会儿出去大街上找个车撞死算了!”“放屁!”陈醒皱眉喊他一嗓子:“再卑微,你他妈也是个人!”陈醒的这声喊,是梁越和苑阳他们唯一听清楚的一句。梁越沉默的看向苑阳,苑阳也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杨伟啧一声,“要过去吗?”梁越和苑阳不约而同的摆摆手。梁越说:“别,不合适,他们乐队的情分和我们不一样,有些事,我们最好还是别插手。”“李非,你有工作,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的,但养活自己总够了吧?你唱的好,只要咱们乐队一起玩下去,我就不信永远混不出来!”陈醒的声音冷冰冰的,面对着本来应该更冰冷的李非,陈醒像是一下子比他大了三岁似的,教育起了李非。“你有什么可卑微的?你长的也不丑、不残,不就女票吗?分了再找啊!两条腿儿的小姑娘满大街,还怕找不着一个合适的?”“不找了。”李非哽咽着摇摇头,使劲儿抹一把眼泪,眼皮上就粘了片白白的纸巾屑。“我这算生理缺陷吧?找谁跟我都是受罪,以后我跟你学,不找女朋友了。”陈醒愣了愣,抬手帮他把纸巾屑捏掉,压低声劝他,“李非,问题不是这么个解决法,要不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办法变大粗长?”“不去!”李非硬声打断了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