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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午膳。”“那把孩子给我吧。”江阮伸手,祁烨躲开她的手,“无妨的。”眼见着祁烨抱着长乐走了,江阮无奈的摇摇头。祁烨亲自下厨,江阮到底是不放心,跟到了小厨房,打算帮忙。只见祁烨抱着孩子,站在厨房门口,远远儿的指挥着宫里的御厨们,“把这个菜洗了,放到盘子里,还有这个切了,这个,还有这个。”“你,把这花椒加到汤底里先煮一下。”“皇上,这花椒加多了,味道容易过重。”御厨小心翼翼,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皇上亲自下厨来做饭的。“嗯,那就少加些,在把这糖加了吧,加糖会比较鲜。”祁烨对那糖罐努了努嘴。御厨一头冷汗,“皇上,这汤底里加糖味道怕是并不会太好。”“是吗?”他怎么记得以前长乐军里的厨子加过糖呢?“那算了。”祁烨轻咳一声,面上镇定自若。江阮看到这一幕,“......”沉锦与榕桓从校场回来时,便看到茗萃宫里摆了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铜锅。帝后已在坐,杨玖姌起身同二人行礼,“见过将军,见过小公子。”沉锦看着桌上咕噜咕噜作响的铜锅,嫌弃的撇嘴,“这就是所谓的‘皇上亲自下厨’?本将军就想问问,这桌上有一样菜是与‘皇上亲自下厨’有关系的吗?”沉锦看向祁烨,祁烨也看着他,神色从容,“你可以选择不吃。”江阮忍不住开口,“二哥别这么说。”祁烨嘴角微勾,自桌底握住了江阮的手,对沉锦扬扬眉,还是他家阿阮明白他。“陛下虽然没动手,到底也动了嘴巴。”江阮又补充了一句。沉锦哈哈大笑着坐下,拱手,“皇后娘娘这话说的真实在。”祁烨桌下的手用力捏了江阮一下,江阮抿唇笑。“御膳房特地挑了新鲜的羊rou送过来,今日没有尊卑,大家自在一些便好。”祁烨开口,“都坐下用膳吧。”沉锦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鲜羊rou在铜锅里涮了一下,那羊rou在guntang的汤底中迅速变卷,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沉锦将羊rou捞出来顺手放在了杨玖姌的碗中,似是随意的道,“不必拘束,多吃点儿,皇上不会砍你脑袋的。”祁烨慢悠悠的涮了些青菜放到江阮碗中,“是啊,二嫂,不必拘束。”沉锦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不住的咳嗽,“你说什么?”杨玖姌面红耳赤,低头默默的吃着饭。祁烨不言语,低头看向江阮,“怎么不吃?”江阮小声道,“人家二哥给杨小姐夹的都是rou,先生给我的都是青菜。”祁烨怔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是为夫的错。”江阮平日里吃饭总是青菜吃的多一些,他先入为主的以为江阮是只喜欢吃菜的。祁烨想要去夹羊rou,却发现三个盘子的羊rou都已经空了,而这边榕桓正吃得欢,头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沉锦也发现几盘rou都下了榕桓的肚子,不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动作倒是快。”榕桓一边大口往嘴里塞着rou,一边含糊不清道,“都是二叔三叔教的好。”他们在边境时,冬日里也会吃这热腾腾的暖锅,那时二叔三叔便告诉他,见到喜欢的一定要快些吃,不然长乐军里那些虎狼是不会给他留的。江阮拿起绢布给榕桓擦汗,“慢些吃,还有许多。”榕桓到底是个在长身体的孩子,不见他怎么动作,桌上的菜却迅速的减少。御膳房的人又上了新鲜的rou类,一桌人围着暖锅,其乐融融。桌上的rou明明很多,但祁烨,沉锦还有榕桓却偏偏围着一盘不放,几双筷子在桌上明争暗斗,噼里啪啦打个不停。江阮见三人这般,无奈的摇头失笑,对杨玖姌道,“杨小姐见笑了。”杨玖姌看着外边传言杀人不眨眼的皇帝与凶神恶煞的大将军,二人如同孩子一般为了一盘rou争来争去,心里泛起些莫名的感动。江阮与杨玖姌饭量小,吃了些便已经饱了,榕桓初时吃得多,吃到最后也已吃不下,只剩祁烨与沉锦,二人一边对饮,一边涮着羊rou,不时说着过往的一些趣事。屋内烧着地龙,暖烘烘的,二人吃的热了,便把外衫脱了,只着薄衫,江阮哄着暖炕上挥动着小手的长乐,杨玖姌拿了江阮的针线活替她做着。榕桓托着腮听得入迷。这一顿午膳吃了两个时辰,从中午吃到了傍晚,直到两人都有了些醉意,祁烨端起酒杯,对沉锦举起,“今日这顿饭算是三弟替二哥饯行,二哥一路平安。”闻言,江阮怔了一下,杨玖姌手中的针扎在食指上,泛起一抹红珠。“饯行?二叔要去哪儿?”榕桓疑惑的问道。沉锦挥挥衣袖,“本将军乃是大渝的将军,岂能永远呆在帝京,现在朝中形势不稳,外族觊觎,本将要先把边境守住了,你三叔才能无后顾之忧,不是吗?”“我与二叔一同去。”榕桓倏地站起身。沉锦摸了摸榕桓的脑袋,“你现在还小,等再过两年,二叔回来接你。”沉锦微醺的眸子微侧看了一眼杨玖姌,杨玖姌愣愣的,尚未回过神来。江阮也看了一眼杨玖姌,又看了一眼沉锦,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若二哥此时走了,杨家小姐要怎么办?沉锦举起酒杯与祁烨碰了一杯,一饮而尽。突然而来的离愁,以往,不是没有过分别,可是分别后便也意味着相聚。可是那时候的分别是短暂的,相聚是长久的,而现在,与以往再也不可能相同了,分别是长久的,而相聚变成了短暂的。以后,二哥除了要回京述职时可以见上一面外,怕再也没有多少机会这般饮酒畅聊了。祁烨晃着手中的酒,轻叹了一口气。“叹什么气。”沉锦拍了一下祁烨的肩膀,“又不是不见了,我一年回来住上三个月,到时你肯定恨不得赶我走。”祁烨唇角动了动,终于勾起一抹笑容,“二哥,一路平安。”*宴席散了,榕桓带着长乐离去,沉锦与杨玖姌也离开,杯盘已撤,茗萃宫里再次陷入平日里的寂静。祁烨有些醉了,躺在暖炕上,头枕在江阮的腿上,闭着眼睛,江阮轻轻按摩着他的头,轻声安抚,“相公不要伤怀,二哥也不是一去不回,总能见到的。”祁烨闭着眼睛笑,“夫人不用安慰我,这些事情我自是想得开,没有离别之伤,哪有相聚之喜,这些年离别相聚已是常态,人生已是如此,为何要去想那些伤怀的事情,莫不如从此时便开始想想下一次的相聚之喜,这样便会快乐的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