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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被身旁一名喝醉的旬誉大汉整个扑上来抱住,我一愣,随后发现他手还不老实地往我衣襟里钻。握了握拳,强压下出手整治对方的冲动,我装作害怕的样子,用手肘隔开他的摸索。他在我耳边呼着酒气,说了几句话,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十有八九是些下流话。只要我抓住他的手向后用力一掰,就能把他手掰断……或者一脚把他踢飞……这样的念头从我心底一个个冒出来,诱惑着我,蛊惑着我。短短一瞬间,我心中怒气翻滚,但都生生给我压了下去。“放开他!”我还没反应过来,齐方朔去而复返,没见他怎么出手,那大汉便捂着嘴退后几步,满脸惊痛。“混蛋!”他含糊地骂着,挥着拳头就要冲过来,看到齐方朔身后围上来的高大侍卫又一下子止步,权衡再三,终是不甘地转身离去。齐方朔见他识相,便也没追上去,将手里捏着的两粒花生丢到了地上,接着拍拍掌心,轻嗤道:“废物。”他看向我,声音有些冷,“要我用绳子牵你走吗?”在外人面前也没法说什么,我只好乖乖摇头,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袖子,示意他这样就好。齐方朔看了我一会儿,我抬头地与他对视,不知道他眼神为何这么奇怪。他若无其事收回视线,任我拽着他袖子往外走。走到街上,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齐方朔与侍卫低语两句,其中一人便领命而去,不多时,一辆宽敞的马车出现在道路尽头。雨下的又大又密,驾车的车夫有两个,都穿着蓑衣、斗笠,看不清长相。我与齐方朔一同钻进车室,那些侍卫则赘在车后,毫无遮挡地任暴雨浇淋。一进车室,我先不是为自己擦干净,而是反射性替齐方朔拍去发上和肩上的水珠,要不是发现他一动不动看着我,我还想给他擦脸上的雨水。“我……”这举动已是相当逾矩,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而就在我俩默默无言之时,车室前隔板被人从外移开,一名车夫浑身是水地挤了进来。“哎呦喂,这雨大的!”我认出这声音:“杨教主!”对方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文质彬彬的脸来,果然是杨晟琪。“白兄弟,可是找到机会跟你通通气了。”他笑着道。我为齐方朔介绍:“这是杨晟琪杨教主,此次多亏了他我们才能顺利进入旬誉,恐怕从这里离开,也需要杨教主多费心了。”杨晟琪抱拳向齐方朔道:“久仰侯爷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杨教主谬赞,这次有劳阁下了。”齐方朔同意抱拳郑重一礼。杨晟琪拦住他:“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之后,齐方朔和他分享了刺杀赫通的计划,还说了之前不曾与我提起过的信息。“赫通曾与我说过,只要一得到王位,就会下令全面进攻大夏。现在旬誉有许多老臣并不赞同他参合大夏内政,想让他撤兵。他却觉得这正是趁乱打过去的大好时机,一直僵持着,恐怕就等登基拿到绝对兵权堵上反对派的嘴了。”我震惊不已,他先是与段棋暗通款曲,合谋乱夏,为叛军出兵牵制燕军,现在竟要翻脸不认人,假戏真做攻打大夏?!这真是何等的……不要脸啊!杨晟琪听得也眉头紧蹙:“你是说,就算厉王当政,只要赫通不死,大夏就不得安宁?”“不,”齐方朔不冷不淡地说,“厉王胜了只会更糟。”杨晟琪大概是觉得有些棘手,毕竟一开始只是要救人,现在却变成杀人,还是要杀旬誉王子,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半晌,他叹口气道:“苦的终究还是百姓,回去我与小雨他们再合计合计,这票有点大,不好好准备可不行。”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又问,“对了,恕我直言,赫通到底怎么想的?他为何无缘无故留着你?就算你失忆了,只要将旬誉掳获大夏燕穆侯的消息放出去,燕军士气必定大损,更可扬其军威,他为何要将你藏起来?”的确,这对象换成任何一个除齐方朔以外的人,我都会觉得疑惑不解,按赫通的手段,这做法百害无一利,简直匪夷所思。但偏偏是齐方朔,那就很好理解了。“赫通觊觎侯爷美貌已久,见他失忆就想诓骗他,占侯爷便宜,还好侯爷机智才没让他得逞!这等小人,死不足惜!”齐方朔还没开口,我忿忿替他说了。杨晟琪:“……”我见他一脸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模样,怕他不信,二话不说扯下齐方朔面具,用事实说话。齐方朔并没有因我的举动而着恼诧异,他神色冷淡,睫如长羽,眸如灿星,瞧着犹如天山上的雪莲,高不可攀。“是不是很美?”我颇有些骄傲地问。杨晟琪露出满满惊艳之色,许是太过赞叹,还拍起手来。“果然非凡!”那是!白涟从小就像齐方朔,两三岁的时候尤其精致的不似凡人,每次带他出去我都要被师姐耳提面命“千万看好,别让人顺走了”,搞得我一刻都不敢让白涟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直到他大了才好点。“多谢。”齐方朔面不改色收下夸赞。杨晟琪轻咳一声,道:“给我三天时间,动手之前你让人去婆罗糕点铺买一块月牙饼、两块梅花酥、三块桂花糕,我会将汇合地点和详细计划塞在饼里,注意别吃下去了。”说完,他重新戴上斗笠,转身退出了车室。雨下了一路,直到车停了仍没有要小的趋势。门边早有人等着给齐方朔撑伞,殷勤备至,转眼走进雨幕里,消失在我面前。我就没那么好运,被人扯着锁链往前走,连把伞都不打,几步路的功夫湿了个透。幸好笼子外还有个棚,淋不到,让我能免受整夜泡水之苦。那个受伤的女蝎奴,昨天被抬了出去,再也没回来,也不知是疗伤去了还是被赫通“处理”掉了。我跟他们也不过萍水相逢,连句话都没说过,挨着情理能帮则帮,不能帮我也没办法,所以这事之后我再没问过齐方朔。翌日一早,雨霁云收,我在鸟鸣中悠悠醒来。一睁眼,就见笼子外站了个人,正冷冷看向我。来人身穿华服,眉目深邃,眼神犹如虎豹,粗看面貌和阿骨娜有几分相似,正是赫通。我骤然清醒,惊疑不定地坐起身,警惕望着他。他来做什么?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身份让他知道了?心头闪过诸多念头,但在事情没明朗前,我仍是要将戏演下去的。“将这贱奴提出来。”赫通一边盯着我一边抬手吩咐侍从。笼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壮汉将我强硬地拖了出去,接着像丢块泥巴一样丢在了赫通面前。赫通从头到尾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或许是觉得我不配,又或许他觉得我是傻子听不懂,但他的眼神,充满嫉恨,简直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赫通像一旁张开五指,很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