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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了。那李家大少爷最能玩,玩得最开最新,想是接受能力最强。不如直接找他——”冤大头做不了,便帮忙混个上流社会的门票吧。顾皎想得倒是美,然信送去李家,李昊看了信后的想法却不同了。他抖着信纸对李端道,“一个下贱玩物,她便沉不住气,可见不足为惧。”李端却翻看心中随附的房舍图纸,有些迟疑道,“不像。你且看这图样?”李昊接了,粗看一眼,一眼后又再看一眼。他皱眉,点着右下角的放样图,“砖石?是何物?火炉倒是听说过,砌在墙里是壁炉?与火墙有何区别?还有那腌臜之所的厕间,怎地和冲凉间连通在一起?岂不是无法下足?”李端却翻出另一张图来,道,“你且看这图,主人家倒是干净得很。”原厕间、冲凉间和休息间连在一起,摆设了各样花草和家什,布置得如同起居之所,丝毫不见局促。只厕间下方埋了化粪池,由仆从从室外定期清理,主家丝毫脏污也不见。更惊奇的是,那厕间所在之处,每一个卧室均有配套,不必出屋,省了冬日的风吹和寒凉。至于室内用陶管单走的各样热水管,也是未见之物。窗户开得大,窗格上镶嵌了片状的透明之物,写的是琉璃字样。李昊惨白的脸显出几分兴味来,抖着那图纸,突然道,“都城那处曾送了燕王建王府的图样来,里面仿佛也有相通之处。”李端定定地看着李昊。李昊笑一下,道,“燕王喜好享受,却极厌恶女人用百工损他的利益。李恒的母亲阮之,当年那般显才华,后果如何?他已是吃过一次亏,却不记得痛,偏又找了一个对此道有兴趣的女人?当真是,天上落下来把柄?”他用眼睛吊着李端,“端妹,你既看上了他,咱便来帮你成全一段姻缘。且传扬顾家妖女的名声,再将咱们探得青州王克京州王那秘法奉上,待得燕王那处知晓了,必然会给一个结果。那时李恒内忧外患,咱们再去施个援手,岂不心想事成?”李端有些厌烦,起身欲走。李昊却道,“不喜哥哥胡说?可那李恒从来不理士人,若不用此般手段,他能多看你一眼?”第136章大火都城,燕王府。温佳禾得到一个配套完善的小工坊,连带日日送来的各样新鲜花卉和带着强烈芳香味的柑橘等物。每日清晨,将不同的花没入不同的油脂中,加热,搅拌;再将柑橘等物的果皮中的芳香物质压榨萃取,最终会得到不同气味的精油或者花露水。玉夫人会提前来查看使用,确定寄存的物品无碍后,再让她送入内宅交给燕王。王先生给燕王开的药方既难,也简单。难在王先生日日亲手针灸,以不同的针尖刺激脑中的病灶处,剥离纠缠在一起的血管和神经;针灸后,再由温佳禾奉上精油,指导专门的侍女按摩揉捏,以舒缓其精神;物理方法之后便是精神治疗,多是采用谈话的方式。高复喜清谈,话题广泛,天马行空,少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思维。王先生便是其中一个,或者谈论宇宙,或万物,或历史上的三皇五帝,或天下大势。洋洋洒洒,起了头便是一两个时辰。然王先生又对高复提出了要求,可谈不可烦恼。他的病多因烦恼而起,多思令病症加重,反而不宜。至于温佳禾,高复对她的长相没甚恶感,偶尔也会说一两句。她本以为以高复的地位,对女子多有鄙薄,然他对她的学识却有种奇怪的矛盾感。既承认她的聪慧,却又仿佛忌惮;既会和她畅谈,又偶尔感叹,毕竟只是女子而已。温佳禾被丫鬟引入内室,一阵阵花香和药香混杂在一起,还有隔壁隐约传来的弹奏之声。高复的另一个怪癖,他喜好听音乐,但不耐烦看见演奏之人。玉夫人便设了音室在侧间,从后面的通道单独进出,务必使高复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别说,此等办法,果然令人心旷神怡。王允轻轻拧着银针的尾端,道,“昨日睡得可好?”“不好。”高复道。“可又有甚烦恼之事?”“三川道往南走,今年又是大丰收。那姓袁的联合姓朱的,几十万人囤在中原,只等着粮道开,便挥军北上。如何安寝?”王允一笑,“万州王领了十万人横在中原,再兼王爷送过去的高炮,有何可忧的?”温佳禾知那高炮。乃是王府后院一处工坊,有许多专管研究枪炮之物的匠人。前两月,一个匠人跑进来,请燕王去工坊看成果。却推出一辆车状物来,那物有一个长长的铁圆筒,在尾部点火后,发出巨大的声响,射出大炮仗一般的东西,可将百米外的高墙射穿。有此物守城,城难攻克。燕王特地带着王先生和温佳禾去瞧,高炮点燃的时候,专门看了王先生的神情。他见先生惊骇之色,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忧或者不忧,一个高炮无法解决问题。”高复似有些失落,道,“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做出高炮也莫可奈何的武器来,否则这九州着实无趣。我观历史,虽然常有卓越之人,然总可见前人铺垫之痕迹,那卓越便有了折扣。若是有那般横空出世之人,推翻前人陈腐观念,引得九州潮涌,必当一见。”“这般说来,便是王爷。”王允温和道,“这王府中随处可见之物,若翻出去,世人只当王爷是天人了。”“先生说笑了,我自家人知自家事。”高复倒是很不居功,“取巧而已。”“袁都督一心定在江南温柔乡,青州王更爱策马天下。九州里,在火器一道上有所成就的,唯王爷。”王允见差不多,一根根拔出银针,“这般算来,唯有当日鲁班能比上一比了。”“我倒觉得先生敢提出开颅之法,若非胆大妄为,便是有高人指点。奈何先生藏私,不肯将那高人说出来。”王允忙道,“王爷说笑,实不敢藏私。”“早知如此——”高复有些含糊,下面的话却没听得见了。停了片刻,高复又道,“无妨,待我将这天下翻过来,总能找得出几位。”王先生施针完毕,温佳禾便奉上精油,由侍女进行按摩。她便要走,不想高复却道,“温小姐,你跟着王先生畅游九州,家中父母不忧心?要知女子本弱,独身出行,总是令人不甚放心。”温佳禾便道,“回王爷话。已经出嫁,奈何夫君早亡。女子守寡后,便由得己身。父母虽有许多担忧,但知将我束在家中也不快乐。”侍女准备好,纤长的双手上了高复的额头,开始按压起来。“无论何时,总有你这般不太守规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