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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夏眠小友很是出了一次风头……如今想来,没能跟他好好比试一场,我恐怕要抱憾终身的。这次过后,也不知何时再有机会来玄宗,不知两位能否替我引荐一番,让我单独和他见一面?”“若知道小师父这样说,阿眠想必会很高兴的。”贺岚笑了笑,打了个太极将这事轻巧揭了过去,微微沉吟了一会,就偏头看向孟楠歌,叹了口气道:“如玄寂师父所说,我们来得恐怕不巧啊。不如稍候片刻,待普广大师平静些,再进门拜访?”孟楠歌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等他平静下来,恐怕就迟了。”贺岚笑容不变,淡淡地问道:“孟师兄这话是何意?”孟楠歌静静地盯着他,看他神色自若,方才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普广大师虽性情急躁,但真的会不管不顾,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么?”玄寂笑容顿时凝住:“孟施主,你想说什么?”孟楠歌慢悠悠道:“在我看来,普广大师应当是中毒了。南方深林中有一种数斯菇,这种菇类磨成粉后放入饭食之中,无色无味,却能放大人的七情六欲,令人在数天之内难以自控、狂躁易怒。且只有在发作之时,才能在这人的血中查出他是否身中数斯之毒。”孟楠歌是紫旭峰的弟子,熟识药理,他的话自然可信。玄寂虽与普广不合,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轻忽不得,便收起了笑容,皱眉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孟楠歌道:“不必着急,我观他气色,恐怕才刚刚毒发,时间充裕得很。”他此刻特意拖延时间,便是为了看贺岚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会作何反应。反正证实普广中了毒,除了说明他并非有意谋害夏眠之外,根本就没有太大意义。且左右此毒在发作过后了无痕迹,普广中没中毒,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而为了给神音寺一个台阶下,哪怕是无中生有,他最后也会宣布普广被jian人下了毒,才会做出这般十恶不赦之事。相比之下,当然是试探贺岚更加重要一些。听说了禁地的事之后,孟楠歌便看出了玄宗内有与魔域勾结的叛徒,而在他看来,其中嫌疑最大的正是贺岚。但怀疑归怀疑,他手中却没有半点证据,所以孟楠歌才会不给贺岚半点反应的机会,直接拖着他到百鬼阁,想要逼他露出一点马脚。“下毒之人会是谁,魔域的人么?”玄寂道:“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贺岚道:“恐怕是担忧四大门派结盟,所以才故意挑拨玄宗和神音寺的关系吧。说起来葛长老陨落也是魔域动的手脚,难道同样是为了这个目的?可只杀几个人,不像是魔尊一贯的风格。”孟楠歌弯起唇角:“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这次都只会铩羽而归。”贺岚笑而不语。两人对视,视线甫一接触,便像是不经意一样地滑开。就在玄寂忍不住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百鬼阁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负责守卫的玄宗弟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身上的紫袍染了一大片的血,更显得他脸色苍白。“不好了,普广大师他,他突然七窍流血,就这么死了!”孟楠歌微微一愣,随即立刻朝着屋内赶去,贺岚和玄寂紧随其后。房中一片狼藉,地板上一大摊血迹蔓延开来,还有源源不断的血自普广耳鼻之中涌出。而普广一动不动,早已气绝。“这也是那什么菇的毒造成的?”玄寂的声音有点不稳:“难道是因为和夏眠小友争斗时受了伤……”“不是。”孟楠歌打断他,看了老神在在的贺岚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应该也是毒,至于是什么毒,我要验一验方能下结论。”这已经是第二个死在玄宗的人了。玄寂面沉如水地点了点头。贺岚开口问道:“孟师兄,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孟楠歌捻开一点干涸的血迹,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对着守在一边的玄宗弟子使了个眼色,方才对贺岚说道:“我会叫人把之前那个侍女控制起来。你先走一步,去将此事上报给掌门,我随后便到。”因为还在怀疑贺岚,所以孟楠歌不敢把那个侍女放到他的手里。贺岚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他的防备,只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孟楠歌望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声道:“啧,事情麻烦了。”看来对方给普广下数斯之毒,不光是为了令他失去理智,更是为了遮掩这种致人死地的毒药的毒性。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数斯毒上面,孟楠歌才一时大意,没能看出普广竟然还中了一种毒。葛轻月死后,玄宗的防卫加强了几倍,入口之物更是经过层层检验,方才会送到各门派修士的房中。普广惜命,没吃过其他东西,可跟数斯不同,丰石毒发之前症状不显,但毒性却很猛,在三至五天之内必然致死,只是一定要从嘴里吃下去才会起效——任谁看来,普广都是吃了玄宗提供的食物才会七窍流血而亡,这样一来,玄宗便难辞其咎。神音寺的主持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普广据传是他俗世的孙辈,他对普广一向很是看重。正是因此,孟楠歌才暂且瞒下了普广所中之毒的名字,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一旦神音寺的人知道普广是怎么死的,必定会闹将起来,结盟对抗魔尊封渊之事恐怕要起变故。这样机巧的心思……呵,不知魔域之后还会有什么层出不迭的手段。眼神滑动的瞬间,孟楠歌身上猛地泛起惊人的杀气,旁边众人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竟齐齐后退了一步。玄寂脸色微微发白,欲言又止地望着他,顿了顿才说道:“我会在主持面前替玄宗说话的。阿弥陀佛,这样下去,也不知还会死几个人。”孟楠歌冷冷一笑:“我倒觉得不会再死人了,事情恐怕很快就会有个了结。”外面风起云涌,夏眠却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耳中心里,全都只有自家师父的那一句话。之前这么多次告白失败,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只是事到临头,夏眠却有些不敢相信起来,总觉得这是个梦,自己一开口,这个梦就醒了。他傻愣愣地呆在那里,陆羽却也有几分忐忑。随心所欲活得久了,他从来没有刻意去讨好谁,更别说向谁表达心意。开天辟地头一遭逼着自己开了口,对方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么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他就有点心焦。收回视线,陆羽侧头看向窗外依稀的树影,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你若不愿意和我一起,就当从未听过这句话,我不会逼你。”夏眠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陆羽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