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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土,仇断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你是要去追人,还是出来散心?要是追人的话,我倒是知道那野小子跑哪去了。” 即使现在追上去了,也无法解决其中矛盾,张曦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未言语,便听仇断肠满脸了然之色,笑道:“看来不是追人,看你现下也没什么事的样子,许久未见,阿曦可愿与我随便走走?” 自己现在心绪不宁,着实没有心思聊天,他正要拒绝,忽见对方身形一晃,转眼便出现在自己身边,牵起自己袖角便走,不由分说道:“我在中原这么久,都想死你了,日盼夜盼好不容易见面,竟然还要为了那个野小子拒绝我,我可是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往你这边赶!反正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 见这人说到最后竟耍起赖来,张曦也不好拒绝,只不自在地将对方手拂下去,无奈道:“依你便是,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见人妥协,仇断肠凤眸微弯,神秘地眨了眨,笑道:“我偶然间发现的一处所在,你一定会喜欢!” 张曦在天海岸这段时间不是在处理门派事物,就是谋划对抗中原门派,闲暇时也常与圭璋点茶,这偌大一个天海岸,倒是没怎么转过。既然已有目的,又说得这般笃定,他心下也多了分期待,亦欣然前往。 这一走,便走了许久,仇断肠口中隐秘的地方并非在内岛,甚至不在天海岸整个门派之内,而是天海岸旁的一处小岛屿上……或者更确切些,是小岛中央的一大片湖。 自然造化总是神奇,在汪洋包裹下,这个不过十余里宽的小岛中孕育出了一片清澈透底的湖。无数叫不出名字的灵木自海边整齐有序地排列,一直蔓延到湖水中,参差成林。 夜幕倒映在最中央空出的那块最为纯净的湖水中,透亮的水清得仿佛一节胶状芦荟,鲜翠的水草被星光包裹,如同原野上的牧草,没有一丝杂色,整整齐齐地映在水中。一旁灵木上开满了花,花型与腊梅相近,姹紫嫣红,灵蕊隐有微光,恰似上元灯节时人们提着的花灯,煞是可爱。 湖心这里距离海边已有些距离,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浪涛拍岸,潮起潮落的声音。海风带着些许咸腥味吹过,摇动树影,带着星点灵花散落,天上水中,俱是璀璨星光,美得如梦似幻。 仇断肠来了这里许多次,轻车熟路地找到边上几处浮木倒塌形成的天然平台,展袖一挥,便将落叶和些许水迹清理干净,再将自己鲜红外袍铺下,正可供人安坐。收罢,他做出‘请’的手势,似是邀功地看向身边之人,笑道:“怎么,你可喜欢这里?” 繁星清泉,灵花静水,这幕安宁静谧的景色,让张曦繁乱的心情沉淀下来许多,听对方这般说,知晓是为自己安心,便轻笑道:“多谢。” “你喜欢就好。”扬袍落座,仇断肠一脚踩在潮湿的断木上,一手撑在旁边,侧身看向同样坐下的人。他泛着暗红的发梢和肩膀衣服上不知何时沾了几朵灵花,仿佛星子落尘,缀在身上,衬着那张绝美的面容,简直像是灵花成精,神仙下凡了。 张曦被景色吸引,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便没有开口。 仇断肠也不急,只假借观花之态,不时偷覷对方侧脸。这般静静地坐了许久,他见对方虽嘴上说无事,但眉宇间依旧隐有忧思,想了想,薄唇微启,轻轻地开始哼唱一首歌谣。 这歌谣并非寻常通用的语言,张曦听不懂其中的内容,但这歌声婉转悠长,配合极有韵律的吐字,和着带着潮意的晚风,一点一点拨弄着心中涟漪。 仇断肠声音清澈悦耳,每个音节都温柔似水,仿佛在娓娓吟诵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他并没有看着身旁的人,而是凤眸轻阖,专心致志地唱着,天地万物都在这动人的歌声中沉寂无声,木下清泉沉静如璧,水草却随着每个音节有韵律地摇摆。 每个字,都是心声;每个音,都是为了身旁之人,以歌喉为乐,曲音婉转,诉娓娓情思。 一曲罢,万籁俱静,灵光落在仇断肠的眉间,似欲将人带入天地所作的画中。而这画中人却像是怕惊扰了身边凝神听曲的偃甲,收起在外的狂肆张扬,放缓了语气,轻声道:“这是我娘小时哼给我与阿兄的小调,每次听了,我们都会忘掉烦恼,你现在可还在伤心?” 也不知是那小调当真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还是因为哼小调的人的这份心意,张曦并未回应,而是伸出手,以灵摘下一片青翠灵叶。将半片叶子含在唇间,他试了两个音,便以叶做笛,将方才听到的小调重新吹奏了一遍。 叶笛悠扬,同样的曲子,在他吹来,少了几抹温柔缠绵,多了几分明朗洒脱。 一首曲子,立刻变展现出心情变化,知晓自己安慰起了作用,仇断肠暗红的眸中没了平日里的邪肆和锐意,满是柔情,满是欢喜。他凝视着对方,忽然手下一撑,便如展翅的鸟儿,飞到了湖心。 鲜红的长袍被风吹起,绝美的面容在夜色下美得不真实,他前足点在盈满繁星的湖面,和着风声,随着叶笛,在这婆娑树影之中,漫天星河之下,天光水色之间,舞了起来。 由徐而急,自舒而展,乌发流绮,转旋翩翩。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从风回袖,天鸾翔凤。飞袂弄月,拂花敛春,盈光满襟,振枝香雨。* 传闻上古瑞兽凤凰能歌善舞,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