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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却让他从头到脚浑身凉透。“或者,我应该称你燕少侠?”“你......你是何人?”除了池月,怎么还会有鬼门宗中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人撤出几步绕至桌前,点亮了琉璃银灯。烛光闪耀中,燕不离看到了一个身穿夜行衣,脸戴黑色面罩的男人。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就想起了此人是谁。☆、第65章自尽这人便是当初在冰心阁里,先与花花打斗再攻击他,后又被池月吓跑的那个黑衣剑客!燕不离尚记得当时情势危急,他还曾用怀孕诓过此人,没想到现在竟真的怀孕了==......妈的,自己这嘴是不是开过光?对方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如雕塑般冷漠的脸。“卧槽,河不醉?!”燕不离认出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打死丫。毕竟岳卓和唐故里都是这混账害死的,新仇旧恨,一并来报。河不醉赶忙道:“你别冲动,岳卓和唐故里没死!”“什么?!”燕不离收回破相白骨爪,愕然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坠崖了吗?”河不醉这才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得知小师妹和另外两只狼安好的消息,燕不离不禁心中一松,可再往后听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你也是唐家人?还因池月之故错手弑父?!”这唐门除了暗器之外还盛产苦逼吗?“宗主对我有活命再造之恩,但生父终究因他而死,此仇不可不报。”河不醉说起身世时表情丝毫未变,似乎唐家人面部肌rou都发育得不好,不是面瘫就是面残。“如此说来......你是来杀池月的?”“是啊,燕少侠不也是为此而来的吗?”燕不离神情一滞,反应了片刻才点头道:“对啊......我也是来...杀他的。只是我行动失败身份暴露,如今池月对我已有防备,亲友又被他捏在手里,不敢再有丝毫异动。”“是不敢还是不愿?”燕不离立时握紧了拳头:“阁下何出此言?”河不醉扫了一眼他的肚子,没说话。燕不离:“额......这是个意外。”池月你换老子清白!“是我失言了。燕少侠和我不同,毕竟出身正道,又与宗主有师门血仇,自然立场坚定。”河不醉坐下来道,“所以我这次来刺杀宗主,还需少侠你鼎力相助。”......铁锅中咕嘟咕嘟的熬着色泽红亮的鳝卤,蒸笼上躺着一圈白胖胖圆滚滚的rou元子,砂盅里的芙蓉燕窝汤正向外散发着浓厚的甜香。修长的手指从陶罐里拎出几根淡黄的腌笋,一片眼花缭乱的刀光闪过,砧板上便出现了两排整齐划一的笋条。刘厨子扶着门框,看着厨房里行云流水般烹饪的身影,泪流满面。宗主要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可以卷铺盖回家种红薯了。当然,如果他知道某人已经种了二十多年的红薯就不会这么想了。“老刘,把蜂蜜拿来。”池月头也不抬的吩咐道。“是。”刘厨子将蜜罐子递过去,笑呵呵道,“这还是夫人中秋前酿的桂花蜜,到现在都没用完哩。”池月手一滞没能接住,那只黑陶罐便掉落在地上,碎了。桂花的清香随着金黄的蜜汁溢了出来,甜腻醉人。“小人该死!宗主恕罪!”刘厨子慌忙跪了下去。池月沉默的望着满地的碎片,脸上晦明难辨,眼中一阵失神。“宗、宗主......锅糊了!”迟钝的觉察到一股糊味,池月连忙转过身起锅灭火。看了眼那坨黑糊糊的不明物,他放下袖子叹了口气道:“剩下的你来吧,做好后送到黄泉殿。”“是。”刘厨子应了一声,抬头见对方已经向外走去,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宗主......”池月似乎没听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很快消失在如墨的夜色里。刘厨子眼巴巴的瞅着对方离开,弱弱的吐出了后半句:“......您还系着围裙呐。”脚下的雪绵软如絮,走在上面仿佛行于云端。一路茫然,迷迷撞撞,最终还是止步在悬崖边上。湖澈丹曾私下里评价某人是陆龟属性,无论喝多了还是睡迷了,只要到了崖边一准儿能停,踹他都踹不下去。不过此言有待考证,毕竟至今也没有哪位勇士试踹过某龟。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月溶溶,远山皑皑。池月在萧冷的寒风中袖手而立,长发乱舞,围裙飞扬,好一阵感伤苍凉。那个狠绝毒辣的女人,在他面前却总是温婉恬然的。她不会爆粗骂人,不会违逆抗命,不会对他大呼小叫、跳脚炸毛......就像一弯安静流淌的江水,执迷的倒映着天上的月光,哪怕那高高在上的冷月从未垂怜,从未回望。相处多年,江莫愁的心意连黄泉殿门前的石狮子都瞧得出来。池月不瞎也不傻,只是习以为常、视而不见罢了。倘若那个女人还活着,他会尽力去弥补,甚至可以拿这条命来偿还她所付出的一切。可那不是爱。再怨再悔、再憾再愧、再不甘心......也不叫喜欢。池月真正的心结,就在于自己居然会爱上那具驱壳里的另一个灵魂,一个没心没肺、满口粗言、贱裂苍穹、蠢爆八荒,最后还骗得他险些丧命的男流氓!一定是月老喝多牵错了线。那姓燕的混蛋从头到脚都挑不出丝毫感人的地方(除了智商),他怎么会喜欢上这等重口的东西!难不成是因为那流氓技♂术好?啊呸,那货在床上都弱爆了!池月越想越憋屈,深感自己一朵大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于是怀着满腹怨气回了黄泉殿,准备教教某人怎么升级成良种肥料。然而他尚未跨进卧房便感应到杀气,推开门就见到有人挟持了自己的牛粪......燕不离被河不醉用剑勒着脖子,干笑着冲他打了声招呼:“呵呵,宗主晚上好,您这一身风格还挺清新的啊。”池月低头瞅了瞅腰上绣着两只小黄鸭的围裙,绷着脸解了扔到一边,沉声道:“河不醉,多日不见,你这是喝醉了不成?!”“宗主见谅,属下也是无奈之举。”河不醉又叙述了一遍自己悲惨的身世,燕不离听着都想替他哭一鼻子。“看来本宗又养痈为患了......”池月冷哼一声,“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是唐连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