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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结果他的能为还是让他感到出乎意料——江湖大侠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的,哪有那么容易收于麾下。除了沈辞,在座的其他人互相都见过面,并不生疏,沈心便直接说起了正事,“祖父回天乏术,依我所见顶多能撑到明晚。从今天开始所有子孙都会去塌前送终尽孝,祖父必定会在某一时刻当众拿出遗书。无论是沈思还是沈忠被选为继任家主,另一人都会趁机起乱。小辞,在座的各位里只有你能随我一起去送终,你的任务就是在混乱中保护好我。”“好,然后呢?”沈辞问。沈心并不愿多说,“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好吧!”这就是不太信他,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了,沈辞识趣的不再多问。“计划已经详细的和各位说过了,各位回去好生休息,养精蓄锐,行动时我再召集大家。”众人逐渐散去,沈辞也拍拍屁股起身离开,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他回身一看,叫他的人是赵无暇。沈辞拱手道,“赵大侠。”赵无暇双手呈上黑绒布包裹着的长物,不是对沈辞恭敬,而是尊重这包裹着的灵器。他神情肃穆的叮嘱道,“斩尘剑我给萧公子借来了,还请善待。”沈辞亦是郑重的双手接过承诺道,“人在剑在,不敢毁伤。赵大侠实在神速,短短半个时辰就把剑借来了。”赵无暇解释道,“好友受我之邀来到白檀游山玩水,还未归家。”——————沈辞出去一趟突然带了把剑回来,这让许青寒嗅到了风雨之前的凝重气息。他坐在床沿默默地看着倚门而立,专心致志擦剑的沈辞,开口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是啊,等过了这两天你就可以回王府了。”斩尘锋刃极薄,剑身泛着幽幽的蓝光,错指一弹鸣声清冽,不愧是千锤百炼酝酿出的名剑,削铁断金绝对不在话下,沈辞对它颇有些爱不释手。许青寒忧心忡忡的道,“阿辞,我心慌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就是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好。”“呸呸呸,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沈辞把剑插回剑鞘中,精心备至的轻轻放到桌上。他坐到许青寒身旁揽着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沈辞是在凌晨时分被人叫走的,天还没亮,许青寒披衣起身点燃蜡烛,心绪不宁的坐在桌边盯着晃动的火苗看。他按着胸口,心跳莫名的又快又乱。他便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焦躁的踱步,几次冲到门口,手都摸到门了,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去推。昨日沈辞的教训犹在耳旁回响,他哪能在这种时候去给沈辞添乱?时间就像过去了几个春秋一样漫长,许青寒焦躁的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回来?”他眉头紧锁望了一眼窗外,绝望的发现天才蒙蒙亮,尽管他觉得时间漫长,但是沈辞确确实实只离开了半个时辰而已。他颓然蹲下身子,将脸埋在双手里,心乱如麻。一会儿自责自己不该来找阿辞,一会儿自责自己不该喝醉酒,心里煎熬得和在热锅上烤无异。许青寒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这坐立不安的半天的。他盼啊盼,终于在晌午时把沈辞给盼回来了。结果他提起的心别说落地,整个都要碎了——沈辞是晕倒被人抬回来的,他满身血污,犹以左臂处最重。许青寒脸色登时惨白,扑到床边腿软的跪倒,紧张得变了声调问纱巾遮面的沈心,“他怎样了,怎样了?!”“胳膊上被砍了一刀。”沈心坐在床边,伸出纤长的手指顺着衣服被刮破的地方轻轻撕开,露出狰狞深刻的伤口。许青寒伸过脖子看了一眼,五寸左右长的刀口斜着割开皮rou,鲜红的嫩rou翻卷着,可见白森森的骨头,血在短短的几瞬之间就濡染了半张被子。许青寒浑身无力的瘫坐下去,掩面强忍悲痛艰难开口,“他不会死的,是不是……?”赵无暇踢门而入,喘息着将药箱递到沈心手中,急匆匆的问,“沈公子,他可有大碍?”“要命倒不至于。”沈心叹了口气,取出银针在蜡烛上烤着,遗憾的道,“只是……整条手臂的神经脉络都被砍断了,这只手以后就动不得了。”赵无暇痛心疾首的道,“萧小兄弟是为救我一命搭上这条胳膊的,让我何以为报!”他对救命恩人的称呼都改了。许青寒稍稍松了口气,勉强平静一些站起身,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一只手动不得又如何,他又不嫌弃,就是全废了养他一辈子都行。沈心左手捏着银针头,熟稔的将桑皮线穿到针孔里,对赵无暇吩咐道,“我要替他缝合伤口,赵兄帮忙按着,不要让他乱动。”许青寒上前一步阻止,横眉冷目的质问,“就这么硬生生的缝?没有麻沸散吗?”“麻沸散和他体内的蛊毒相克,不能用。”许青寒一怔,“什么蛊毒?”“小辞没告诉你?”沈心道,“那你以为你为什么能从石室里脱身?是他服下蛊毒为你作保,代你受罪,你才能免于囚禁之苦。”“我……”许青寒敛眸,心里又是甜又是酸,这个傻东西,自己有什么好的,能让他这样放在心尖上疼。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时候才能写完我想完结啊啊啊啊啊啊☆、第36章大总攻要扶正了沈辞在缝到第二针的时候就被疼痛从昏迷中拉出来了。他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疼痛,双肩却被按着动不了分毫,同时他听到一把温润的声音,“别动,忍一忍。”他此刻脑子清醒了些,模模糊糊辨认出是沈心的声音,然后针线在血rou中持续摩擦的剧痛彻底唤醒了他。他骤然睁大眼睛,浑身肌rou紧绷着抵抗疼痛,连十个脚趾头都蜷起来了。然后他余光看到满脸写着自责和心疼的许青寒,把冲到嗓子眼的那声惨叫吞了回去,惨无血色的薄唇勾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我、没……没事,不疼。”他整张脸都疼得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能骗过谁。许青寒心酸不已,俯身用衣袖拭去他额上蜿蜒成小溪的汗,轻声说道,“我去烧热水。”沈辞目送许青寒出门,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没生过火?沈辞哭笑不得,费力的对赵无暇道,“烦请赵大侠不吝指教去看看他,我怕王爷烧个水把自己炸死。”赵无暇颔首,跟着许青寒去了。许青寒离开之后沈辞就卸下伪装,对沈心小声逼逼,“嘶……狗_日的,你轻点儿,当是绣枕头呢?”沈心意有所指,“你这只胳膊和枕头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