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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知我阿姊心善,所以才将九皇子托她照料。比起阿姊,我看陛下对九皇子关心更多,许是因为,九皇子那双眼睛,会让他想起辉嫔娘娘从前的风采吧……”六皇子脸上笑意渐渐收敛。“五哥还有事,先行一步。祝六弟上元祥瑞……告辞。”五皇子带着冯东离开后,六皇子依然沉着脸站在原地。在他身后的数十名宫人,大气都不敢出,忽然,六皇子转身一脚踹向身后的圆脸内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宫人们悉数跪倒,面色惨白。六皇子一直踹,踹到脚下的内侍面目全非,出气比进气多,他才气喘吁吁地收了脚。“没用的东西,滚!”一旁的宫人立马七手八脚把差点没命的内侍拉开。六皇子厌恶地看着溅上血迹的玄云缎勾藤米珠靴,说:“……这脏人坏了我一双好靴,我不想再看见他。”宫人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出言求情。离他最近的方脸近侍连忙走出,点头哈腰,堆着满是褶子的笑脸道:“奴婢明白,一定不让这脏人再污殿下的眼睛。”六皇子哼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九皇子?不过是个玷污皇室血脉的杂种,也配做他兄弟?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这宫里谁才算是真龙之子!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粉红剧情,不要错过第13章上元之夜,西市灯火通明,热闹的舞狮在远处翻腾跳跃,锣鼓震天。各式各样的彩灯挂满枝头,两层楼高的灯塔比比皆是,不同光源交相辉映,悄悄掩去月色光辉。隔着十几米的地方,一个三四层楼高的金鱼灯塔马上就要搭好。金鱼灯塔下,极天商会的牌匾醒目亮堂,周家小辈们齐聚一堂。小姐们用挑剔的眼光评判新进的衣装饰品,公子们则围在单独圈出的书架前,对既明书坊新出的演义聊得热火朝天。戴着帷帽的秦秾华从街边的小贩处买回一串糖葫芦,回来时,少年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在他所望的方向,几个花脸的戏子边演边唱,声音高亢而清亮,围观的人群不时爆发出叫好和掌声。隔得老远,秦秾华只依稀听出“曹cao”、“董卓”等词。她见他看得起劲,怀着恶作剧的心思,故意把最顶端只裹了薄薄一层糖浆的糖果子递到少年嘴边。“……”少年下意识避开,拒绝之意不言而喻。秦秾华举着糖葫芦再进,笑道:“阿姊把第一口留给你,你若不吃,我可要伤心了。”趁他一僵的时候,她把糖果子不由分说送进少年嘴里。少年勉为其难嚼了几下,在秦秾华期待的目光下,变了脸色。“……扑哧。”她被少年的模样逗乐,情不自禁笑了出来。片刻后,帷帽里的轻笑停了。少年还停留在直冲大脑的酸涩里,眯着眼睨她,她的唇角却慢慢垂了下来。隔着一层洁白的薄纱,她不笑的时候,影影绰绰的面容透出一丝寂寞。“……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对阿姊开口?”少年乌黑的眸子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几乎都让秦秾华以为他要开口了。可是下一秒,他又紧紧地抿了回去。“你不想开口,那便不开。”秦秾华收起失望的心情,笑道。“……”少年犹豫着,尝试着,刚刚艰难地张开两片嘴唇,她忽然把糖葫芦塞了过来。她匆匆一笑,说:“……你等我一会。”他来不及反应,奔流的人群已经分开了彼此。他看着少女加快步伐,走到对面灯笼照不到的阴暗小巷,笑着蹲在几个衣衫褴褛的几个小乞丐面前。小乞丐中个头最小的只有六七岁大,分不出是男是女,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捧着半个灰不溜秋的馒头,正以啃牛皮筋的架势,努力地啃着冷馒头。在哈气成雾的冬夜,少女毫不犹豫地解开温暖的斗篷,披上女娃肩膀。女娃吓得馒头都掉了,而她身旁的乞丐少年情绪激动地说话,似乎是在强烈推拒。少女揭起遮面的白纱,对他们轻声说了什么。金鱼灯塔突然点亮,欢呼声中,洒满金子光辉的小巷焕然一新,穿着粉团花红襦裙的少女和一张张孩童的面颊,像是从眨眼那一刹的黑暗里,诞生出的圣洁无瑕的新世界。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忘记自己上一秒想说什么,也忘了自己下一秒要做什么。摩肩擦踵的人群来去匆匆,无人注意到狭窄的巷角,有一位少女伸出如雪的纤手,笑着擦去女童唇边的馒头屑。她轻扬的唇角,如春日飞花,如夏夜弯月,如这街道上的万盏明灯,如他竭尽全力所能想象的,世间所有温柔。戏台方向,锣鼓倏地一敲,围观的人群中嘘声一片,惋惜不绝于耳:“汉献帝若生对时代便是明主,只可惜,遇到了曹cao!”“天下人都说曹cao是枭雄,老夫却说他是乱臣贼子!不讲忠义,再是雄才大略又如何?一样是乱臣贼子!”“你这老头不讲道理……要不是遇到曹cao,汉献帝哪有可能活到寿终正寝?古往今来,除了汉献帝,还有哪个傀儡皇帝能得善终?光容人之心这一点,俺就钦佩曹cao!”“做傀儡皇帝,不怕你蠢,就怕你聪明!你聪明了,要权臣何用?!”“献帝那般的皇帝易有,曹cao这般的权臣却难得啰……”“唱戏的!下一场戏来点高兴的,有没有皆大欢喜的?”“本公子加钱,让后台那娘子唱一曲……”锣鼓声又一次响了起来,灯火辉煌的街道已经走了好几批人,可是这一刻的金鱼灯下,和一炷香前的金鱼灯下,似乎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世间一粒尘埃,他们也是。唯有她,不是。如果她对他好,只因为他是那个让她可以逐鹿天下的倒霉蛋,那么她对路边的小乞儿好,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明白。世间,有太多的不明白。他不必,样样都明白。温暖的华灯映入少年沉沉眼眸,如雪水冲过晶石,留一抹冰冷光泽。他转过身,趁无人注意,悄然无息地消失于人海。繁华喧嚣的街道没了少年,就像海水里少了一滴水珠,这一刻和上一刻,同样没有区别。“……你们说的事我记下了,日后有消息叫醴泉通报即可。天气严寒,切勿这般了。”伪装成小乞儿的义庄孤儿纷纷点头。秦秾华望向金鱼灯下,唇畔微笑僵住。人来人往,少年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