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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车,把原本就窄小的路,硬是堵上了一半。王行云冷漠归冷漠,但从不是一个肆意妄为,不遵守大众规则的人。他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停车的位置,就把拓麻放在了一家大门紧闭,从窗口勉强可以看出,入口处的一侧吧台上,堆满了多rou植物花盆的小餐馆。让饿肚子的他,先进去选坐的地方,顺便点菜先吃几口。他去附近的停车场,碰碰运气,把车子停好后,再回来。拓麻虽然心里没谱,但到底还是相信王行云选的地方。他晕晕乎乎地下了王行云的车,看着他绝尘而去。原本sao气四溢的胭脂色奥迪,渐渐开出了小路,一拐弯,就汇入了车流,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影子。他挺直了腰板,溜达到了这家不知名的餐馆门口,才勉强看到了隐藏在层层绿植之后的店名。“燕尾蝶?这有点漫,但更浪的店名,是怎么回事。恩,难道这是间白天做饭,晚上喝酒的多功能娱乐场所?”拓麻心里嘀咕着,脚下也没慢,痛快地推开了叮叮当当,一推开,头顶上就一阵铃儿响的大门。“萨瓦迪卡,泰式料理燕尾蝶,欢迎您的到来。”一个头发高高盘起,穿得一身金灿灿,有着强烈黄金圣斗士铠甲即视感,金黄色上衣,金黄色裙子,金黄色头饰,涂着金黄色眼影的服务员,呼地迎了上去,面带朴素微笑地问拓麻,客人您有几位。“两,两位。”拓麻刚才积压的紧张感,全在遇到这位服务员后,彻底爆发了。他千猜万猜,也没想到,王行云带他来的,尽然是传统正宗的泰式料理。第165章岁月静好王行云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到达附近一处不算近的停车场。当他徒步走回来,再次到达燕尾蝶大门口的时候,拓麻点好的菜,已被金灿灿的服务员,端上了桌。虽说是大餐,但两个男人的胃,再饿,容量也是有限的。沉迷于外卖的拓麻,深深明白这一点,于是仅点了不多不少,三道菜,两杯水。主食是米饭,点冬阴功赠送的,不限量续碗。用藏银的小碗,热腾腾地端上来,放置在拓麻的鼻子底下。不用特地深吸气,就能闻到甜甜的谷物,被精心烹饪后,所散发出的浓厚香中荡漾着微甜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拓麻突然感悟到了,何为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在游走于理智与克制的边缘,遭遇过那些甜蜜的、诡异的、疯狂的、落寞的、平凡的,各式各样,源于不同类型,不同经历,不同精神状态的人们的梦境后,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点滴平凡。可以握着温温的奶茶,不顾及任何人的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边闻着米香,边闭上眼,彻底放松地等着上其他的菜,或等着一个迟迟到来的人。他向来看不上眼那种,只有文青和zuo女才会心心念念的,诸如“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几分厚重,些许惆怅。”类型的酸诗和酸句。却没想到,能有一天,自己也加入了这群无病呻吟,惺惺作态,他最瞧不上人群的大队伍。拓麻越想越矛盾,可是感悟这种东西,可不是你铁了心不承认,就会从心里自己离开的乖巧萌物。它会跟任何好的,或坏的念头一样,一发芽,就疯狂扎根生长,直到有一天,庸俗得仿佛是从猪窝的泥水里孕育而生的拓麻,都觉得自己的慧根都被这家店的氛围所感染,彻底迷恋上了这种,暖暖,缓缓,似水绵长的感觉。拓麻由衷地感叹道,不亏是王行云,随随便便选个吃大餐的餐厅,都自带佛光笼罩,普度众生buff。并感觉,如果他的本尊,再不出现打破这种奇妙氛围,他真的要睡着了。王行云在禅意nongnong,用纯手工编织的一个个覆满竹帘的单间里,找了个遍,才发现懒洋洋的拓麻,正坐在散客区的大厅里,一边脸贴着桌子,抿着快睡着的眼睛,正试图用长长的吸管协助,以半躺着的姿态,去喝桌上杯子里的水。这货虽然懒,但懒得却很别具一格。王行云思索了下,大概能理解他又想喝水,又不想直起身子,好好端起杯子,一口口喝的心态。但吸管真的不够长,水即使顺利地从高处吸出来,流入地处的嘴巴里,也特别容易呛到。不知是王行云出现的太突然,还是拓麻这个喝水姿势,真的这么地不科学。王行云在拉起拓麻身旁的椅子,往下坐的途中,拓麻的鼻子就因呛了水,咳嗽地无比激烈。眼泪口水和鼻涕,很自然地以脸部为中心,混为了一团,连出来看情况的服务员都不忍直视。“你真是片刻都不闲着。连喝个水,都能整出花样来。走吧,洗手间在那边,去洗洗脸。”王行云帮他顺了顺背,从桌上抽了几张柔软的面巾纸,递给了咳嗽不断,满脸憋得通红的拓麻。在他稍稍缓了缓后,扶着他去了洗手间。洗手池设置在男女卫生间的正中间,其风格也是融合了泰式理念与中国本土的禅意。镜子是椭圆形的,用黄铜镶嵌外围,上面点缀了许多颜色各异的碎石头,颇有点低调华丽的寓意。水池很小巧,从远处看,是个小巧玲珑的粉红荷花造型。下水槽也被精妙地设计成一朵小莲蓬,水流在水槽中,呈旋涡状,滚滚追逐着莲蓬而去,颇有点‘流水默默晴夜听潺潺’的意境。但被搀扶而来,满脸鼻涕眼泪的男人,显然不会懂这些设计者的巧思冥想。他只是单纯的,因为被水呛到,而来擤鼻涕洗脸的糙汉子。即使从外表看不出来,但这两个人,随便拎出任何一个,都跟‘情调’完全不搭。王行云外表俊逸,也有点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气质,但受拓麻所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刚把装载着碎尸包裹后备箱的车辆停好,连手都还没来得及洗的面瘫冰山脸,都跟‘诗情画意’和‘禅意无边’不搭调。尤其是此刻,他还半掺半扶着一个吸吸溜溜的鼻涕虫。连终于上完了菜,可以回到吧台背后稍作休息的金灿灿服务员,都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原以为是冰山面瘫系多金·黯然销魂美青年,原来却是别人的好基友。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产自销好个轮回啊。洗手池那边,拓麻终于在王行云的搀扶下,在糊了满脸鼻涕眼泪,完全看不清路的情况下,终于摸索到了在他看来,设计得太抠太小的洗手池。王行云实在不想看拓麻洗脸,但他特别想排队洗下手,就电线杆子似的,立在了一旁。好在距离晚饭的时间还算早,餐厅里往来的客人并不多,要不他站的位置,肯定碍事。再次回到餐桌,菜已上了半天。好在冬阴功汤的小锅下面有火持续加温,而黄咖喱蔬菜、红咖喱虾,都是后上的菜,入口温度合适,并未冷。折腾了许久,才吃到今天第一口热乎饭的两人,不再多话,餐桌上只剩下两人不急不缓,颇有修养的小声咀嚼和盛汤夹菜的声音。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