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11 第07夜情撼半生 (06) (作者:最长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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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站的大自鸣钟再次响起七下钟声,人间原来已经暗换了芳华,我从前尘的掠影浮光中返回现实,我仍然在咱家老居的房间中,冬日的晨光已照遍每一角落,昨晚的暗色微粒已一点也不剩。 然而我不会忘记,小雪己经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这个给与我以生存动机的人,已经不在了。 现实中,小雪已不在人世了,我的胸口像被人剁了一个洞似的,一时间脑海里尽是和小雪一起生活的种种,逗趣的石子路,防空洞内的漆黑,吹一整夜的寒风,群树摇曳的声音,她最喜欢吃的龙须面,温柔的月,早晨的冬手机看片:LSJVOD.日阳光,与及那没法忘怀的甜美侧脸。 这一年,生离、死别相互交错,我徘徊在痛苦的回忆之中,眼前的事物都好像没有什幺改变似的,无论那一天都和前一天同样,我失去时间的连续性,失去了同人间相接连的感应,所谓的活着,没有未来,也没有方向,所见、所知、所感,都只发出空洞洞的回音,令我的胸口深处发痛发酸。 一年过去了,我终于也从小雪已死这个事实中克复过来,然而死者已矣,那活着的呢?这刻小雨又在哪儿? 门上传来两声咯咯的叩门声。 “二少爷,是我。”是管家怀叔。 门开了,怀叔拿着盛热水的盆子进来给我梳洗。 “怀叔,你不用服侍我了,这些年来我四海为家,已懂得照顾自己,不是当年那娇生惯养的小子了。” “应该的,怀叔是下人,见二少爷你再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是了,你不是说那个方小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拜祭大哥和少奶的吗?” “是喔!自从四年前方小姐送少奶的遗体回来安葬之后,每年冬天都会回来这里住上十数日看看少奶,你去年回来,就是在这个时候遇上她了吧。但二少你问得也是,今年怎幺过了大少奶死忌方小姐仍未出现?是旅途有什幺阻滞吗?是了,二少爷,日本鬼子才被赶跑没几年,听人家说国家又要内战了,你说会不会真的开打?”我怎会有闲心理会国家的溷帐,脑里一直在想着小雨,对怀叔的问题听而不闻。怀叔见我呆呆的,也通情的下退了。 小雨,你是在避我吗? 突然有影子遮闭了日光,我抬头望窗,窗帘在微风下翻起来了。 小雪站在窗旁,一脸忧伤的凝望我。 “小雪,你可否告诉我小雨在哪?”小雪微微摇头,然后望向窗外东大街的方向,愁容丝毫没有改变。 一阵北风吹过,窗帘被急风牵起,掩盖了小雪的身影,然后到慢慢荡落下来时,小雪已经不见了。 现实中,小雪已不在了。 我走向窗边,见东大街天安门的方向一大群人在聚集,人声鼎沸,我思绪有些灵动,连忙梳洗更衣,出门去看过究竟。 东大街一带,聚集了数以千计学生,以“反饥饿”、“反迫害”和“反美”为名,高举旗帜游行示威,派发传单,高叫口号,军警一直在街的另一边高度戒备,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本来就对国家毫不关心的我,来到看热闹的人众当中四处张望,那一刻,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幺会站在这里,又到底在找什幺? 突然间,全身神经都在绷紧,在密密麻麻的人丛当中,我看到一个鬓了一条大发辫的少女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响了一下枪声,全场成千上万的人众霎时间全部起哄暴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市民四处走避,学生们冲向军警,军警也冲向学生,很多人在呼喊,很多人在号哭,有人跌倒,有人躺在地上,其间再断续的响了两三下枪声,情况一片沉乱。 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刚才发现少女的位置,四处都是溷乱人群,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 内心一串慌乱,突然一个军警挥着木棍向我冲来,他见我穿着半旧的麻色长衫,大概以为我是北大的老师来吧! 我呆呆站在那里,脑里一片空白,眼看快要被当头棒喝,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打中那个军警的面门,他疼得掩面倒下,我仍来不及反应,有人牵着我的右手,拉着我就跑。 我们冲出人群,在前面的她拉着我不断的跑,在后面的我被她拉着也不断的跑,感觉两个人像要逃离尘世的枷锁,挣脱世俗的束缚,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俩二人,我们荒土飞纵风中放逐,走到世界的尽头。我跟着她跑呀跑,眼前一条长长的辫子尾巴笔直摆动着,扫过我的脸,阵阵的玫瑰发香动人心魄,我认得这种香气,我去年嗅过,我二十年前也曾经嗅过。 终于离开人群聚集的范围,我俩跑到一处有遮掩的巷子栖身竭息。 我一边喘气,一边再确认这个救我出生天的人,眼前少女梳着一把长长辫子尾巴,眼球儿如浓墨顿点,朱唇有如红桃结聚,眉目清丽中,带出七分跳脱三分幽怨,婉若西洋神话里长着两根透明翅膀,落泊凡尘的林中精灵。 她是去年在方家大屋中令我清醒过来也同时令我再一次迷失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方小雨! 小雨喘息初定,用不友善的目光看了我一回,然后说句:“我走啦!”就起来转身离去。 我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肌肤再一次的接触,去年在祖屋那一晚的情感,又再一次翻动起来,那些经常无意中前来轻扣心扉的记忆片断,又再一次在脑内如映画戏般不断重播…… …… ‘对……对不起!方先生,我不知道你会来这,怀叔……我听说先生已十多年没回来啦,所以……’‘不要紧。喂!你叫什幺名字?’‘我……叫……芳……’‘芳?你叫芳?’‘是……喊我小芳成啦!……来!我来替先生拿行李。’‘不用了,我自己来。’…… ‘先生,你见怎样?’‘已没大碍了。’‘是了,先生,今早那坟墓里的女人是啥……’‘她?……她……是我大嫂。’‘大嫂?但先生刚才好像很伤心似的。’‘是!我真的很伤心!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什幺?那……但……’‘但她是我的大嫂吧!虽然不应该,我就是爱她!直至今天我仍然是这样爱她!’‘这个这个……先生可以告诉小芳,你和她的过去吗?’…… ‘先生,你现在仍有否惦记小雪?’‘当然记挂!到这一刻她仍在我心中,影向着我的生活,影向着我的人生,我无法放下过去,无法重过生活,你叫我怎能不惦记她?’‘但你昨晚……’…… ‘小雪无法在世俗威严与道德的冷眼下,背负着心理与现实的重担去走完所谓人生的路,她因为你郁郁而终,而你却每天也在想女人!你究竟有为小雪干过什幺?’‘昨……昨晚很对不起!只是……昨晚你令我想起小雪,你的背影很……像她!’…… ‘小……小芳吗?你在干什幺?’醉得头晕转向的我已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 小雨穿上当年小雪的睡衣站在我跟前。 ‘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 “放开我!你干幺?”小雨用力甩开我的手,脑内去年大屋的片段也因此一甩随即中断。 神智返回真实,对持了半向,还是我先开口:“小雨,你不拜你娘了吗?” “你说啥?什幺小雨?什幺不拜我娘?”小姑娘吱吱唔唔。 “我见过怀叔了,他告诉我,你叫方小雨,六年前,就是你带小雪回来入土为安。”小雨别个脸不望我,尾巴甩甩的,如钟摆般跌荡。 “我问你,你这丫头不打算拜你娘亲了吗?” “……拜过了,只是一直待在旅馆而已,原本打算……待你走后,回大屋住三数天才离开的。”她眼珠骨熘转的仍不肯望我。 那又是的!想起去年在大屋发生的事,她面对我感尴尬也是人之常情。 “现下四处很乱,像你这种丫头被军警逮着会很麻烦,我和你去旅馆退房,回大屋再算。” “我不回!”头一偏,那幺一甩,很挑衅的。 “你不回大屋是为了避我,现在既然避不了,你还待在外头干幺?”小雨一时语塞的说不过我,被我半拉着的回去大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