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

    沈留年刚才的不悦尽数消散，因为她的一句“谢谢你”，就奇异地将所有的思绪捋平了，身心皆感到愉悦。他面无表情低头看着课本，却在余光中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儿，女孩儿已经发育了，宽大的校服也难以掩盖玲珑的曲线，胸口处像鼓了两个小包子，此刻她因为腹痛正微微弓着腰，背后的肩胛骨也隐隐凸起，却不明显，不过肩胛骨处的肩带跟校服紧贴在一起，朦胧的透出了颜色，是浅蓝色的。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梦。他十五岁了，身体已经发育，也在不经意间看过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甚至听同学聚在一起讨论过。他以前没做过那种梦，也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过，他非常清楚自己那晚的梦境意味着什么，但他并不害怕，甚至隐隐有些激动，尤其是因为梦里的人是时光，他现在还记得梦里的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以及那白皙软嫩的身体。

    时光其实并不很瘦，她长了一张小圆脸，脸颊有点rou，看起来可爱灵动，身上也不会干巴巴的。沈留年觉得她这样就很好，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脆弱。他维持着手掌贴在她小腹上的动作，渐渐的感觉到胳膊有些酸麻了，可他没有动，就这样以别扭的姿势上完了一节课。

    倒是时光十分不好意思，一直在提醒他，说自己不疼了，可以放开了。因为顾忌着上课，她不敢大声提醒，只能戳着他的胳膊让他休息休息。见他不理她，她又感激又羞恼，只好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打了下课铃，沈留年才撤回了自己的胳膊，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酸疼的手臂，问道：“还疼吗？”

    时光红着脸摇了摇头：“好多了，谢谢你。”她不得不承认，沈留年宽厚温热的手掌的确跟暖宝宝一样好用，她的确是没那么疼了。

    沈留年听了这句话，心满意足，也顾不上酸疼的胳膊了，嘴角扬起了几个度：“放学我送你回去。”

    时光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就要拒绝：“不用了，我家离学校不远的。”

    沈留年没有因为她的拒绝生气，却也不高兴了，笑意也收敛起来，沉着声音又说了一遍：“我送你。”

    时光觉得他有点奇怪，不过仍然觉得他是乐于助人，难以拒绝他的好意，只好说：“那你家住在哪儿？我家住在清溪街，如果顺路我们可以一起走。”

    沈留年没有回答她住址，只是点了点头：“顺路。”

    放学的时候太阳仍然挺高的，完全没有西沉的意思，空气中都是翻滚的热意，没有一丝风，沉闷得很。时光想撑伞遮一遮头顶的灼意，但碍于沈留年在，就没好意思拿出来。

    两人并肩走着，距离却不近，而且没有什么交流，加上正是放学的时候，这条路上全是学生，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俩。时光觉得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该不该起个话头，就只能沉默地盯着脚底。

    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纤细又长，沈留年的影子却比她还要长很多，她这才注意到他原来这么高，惊叹道：“你好高啊。”

    沈留年低头看了看她的头顶，“嗯”了一声没说话。时光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也没觉得他是故意不理她，又问了一句：“你量过了吗？有多高？”

    沈留年想了想，订校服的时候量过，就答了一句：“一米七五吧。”

    时光顿了顿，没想到身高具体化成数字后就没那么高了。她想说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她都有一米六三呢，可是她不敢说出口，免得让人觉得她表里不一。她只好有点尴尬的应和：“挺高的。”她说的也不假，至少班里的男生当中没有比他更高的，这应该也是她心里觉得他很高的原因。

    时光家果然离学校不远，俩人走了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时光跟他挥了挥手，说：“我家就住在这个小区，拜拜，明天见。”

    沈留年没想这么快就走，就这么站着不动，抬眼打量着小区。时光见他有点好奇的样子，也没有打扰他，就这么站着等他。

    “时光？”

    马路对面走过一个男孩儿，显然跟时光很熟，径直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不进去？”说完，目光落到沈留年身上，惊讶道，“沈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