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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第二十五章(上)【红包】

    25(上)

    事实上,何皎皎早就猜到孟旖晚和俞南雁搞到一起了,她只是一直在回避,也不想去多问,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知道就等于没发生,省得烦心。时间久了,她愈发觉得没办法忽视俞南雁的存在,她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加上何一方的身子不如从前了,寻医问药总绕不过俞南雁和医院,搞得她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变得异常烦躁。

    她感觉俞南雁在不知不觉越了界,插手到她们家这堆繁琐的杂事中,搅得她心烦。今年除夕夜,一家子人吃着饺子看春晚,电视里在倒计时跨年,何一方拿着手机凑到了她身边。女儿小声对她说,俞叔叔发了个八百块钱的红包,不知道该不该收。在旁边嗑着瓜子的孟旖晚看了一乐,要何一方收下,俞叔叔一番好意,没什么不能收的。她一个眼神瞪得他尴尬一笑,只好对孩子说:“听你妈的。”随后便噤了声,继续嗑瓜子。

    “不许收,给你俞叔叔打个电话拜个年,道个谢就行了。”说罢,她顺手就把他眼前的瓜子收走了,要他照照镜子看看嘴角起的火泡,还吃呢。话到嘴边没停下来,她念叨以前也没见俞南雁给孩子发过红包,今年是搞哪一出,这人不结婚没孩子,她都没处还礼去。他没忍住又插了句嘴,方方今年要升高三了,但身体虚弱,老俞想鼓励鼓励孩子。他这么一说,她眉头拧得更深了,湄湄也要高三了,臭小子要初三了,他俞南雁挨个发红包吗。

    石田田刚想劝何皎皎别较真,石亚湄就举着手机过来了,俞叔叔也给她发了八百块的红包,孟旖晚从正闷头傻笑的何念君手里抢来手机,臭小孩已经偷偷把红包收了。何皎皎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何一方又拿着手机来了,俞叔叔要和她说话。

    俞南雁给何皎皎拜了年,让她别多想,他就是心疼一方这孩子,没别的意思。话说到这份上,她不好再推辞,只能谢过,与他拉了拉家常,问谭叔叔和俞阿姨近来怎样。他告诉她,老谭一听是饺子高兴坏了,赶紧过来抢电话想和她聊两句。老何走后,她就很少与谭叔叔联系了,只有偶尔家人聚餐会去谭叔叔的馆子里吃一顿,几年前谭叔叔把饭店关了之后联系就更少了。听着谭叔叔的声音,她倍感亲切,她热络地问两位老人身体如何,电话那头停顿片刻,传来几声闷闷的咳嗽,谭叔叔告诉她都挺好,都挺好。心里唯一着急的事就是雁子还不结婚,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还一头扎在工作里瞎忙。

    初秋那次意外发病,让孟旖晚与何皎皎再次陷入了焦虑中,俞南雁为何一方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孩子的身体机能在逐渐下降,他不推荐孩子再进行创伤较大的手术,以保守治疗为主最好。问到现实的话题,他坦言定期来医院复查,用最好的药,生存期或许还能有三到五年。何一方在医院住了两天,何皎皎中午来接女儿出院,正好看见他陪小丫头吃午饭。俞南雁买了何一方爱吃的肯德基土豆泥和麦当劳鳕鱼堡,小丫头吃得很开心,他拿纸巾帮孩子擦着嘴角,让小丫头吃慢点。何皎皎婉转地与他说,他最近挺忙,不用特意来看方方。她听小晚说,他最近家里好像出了事,忙得脚不着地。

    俞南雁听了微微一笑:“没关系,这又不耽误我宠一方。”

    她又问谭叔叔和俞阿姨都好吧,他笑着点点头,都好,都好。

    开春了,她从孟旖晚那里得知谭叔叔病了,肺癌晚期,人住进了临终关怀医院,不剩几个月了。她赶紧抽了一天的时间,跟着他去看望,一见他们姐弟俩一起来了,谭叔叔高兴得眼角都红了。直说赶紧让俞阿姨和雁子给他俩洗水果,这个季节的草莓最新鲜,知道她口味随mama,爱吃得很,快多吃点。

    谭叔叔拉着孟旖晚的手,说小晚这孩子会疼人,没事就过来看看。老人无心的一句话令她有点尴尬,她埋怨了他一句,怎么不早告诉她,她也好多来看看谭叔叔。她又看了一眼俞南雁,这人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mama腿脚不便,他工作也多,实在忙不过来了,就麻烦小晚帮忙照看一下。瞅着何皎皎脸色不对,孟旖晚赶紧找补,谭叔叔与老何是同门,论辈分他得喊一声师叔,来照应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