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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的。老头转过头,看见一名穿着传统服饰的小少年站在那里。“你在说啥子?”老头一脸迷茫,出口就带着nongnong的中国方言口音。童子闻言也有点疑惑,不敢确定这是否就是主人要找的人,两人面面相觑片刻,老头挥挥手:“不稀得和你说,俺走错地方了!”他抬脚欲走,不料小道通往出口的地方也多了一个人,对方年纪看起来比身后的童子稍大一点。“先生,来都来了,何必装作不认识?”少年的中文流利许多,清秀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只不过这笑容里却透着明显的恶意。老头的迷惑之色更浓了:“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俺跟着旅行团来的,失散了,现在要去找导游咧,你要带俺去找吗?”少年冷哼一声:“不要装了,来自中国特管局的这位先生,自从来到名古屋,你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尽在音羽先生的掌握之中,你不是来救人的吗,要是这么走了,就不怕你想救的人死了吗?”老头看了他片刻,终于道:“你们是从哪里看破的?”他的发音一旦变得字正腔圆,整个人似乎连气质也变了。少年得意道:“你来到名古屋之后,是不是跟你们长期潜伏在这里的特工接触过,其实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我们的监视对象,他一跟你碰面,我们就知道你肯定是特管局派来的。”老头哂道:“看来音羽的触手伸得挺长,连特工名单他都知道。”少年:“主人的力量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大。把你的同伴一起叫出来吧,再躲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老头嗤之以鼻:“老子一个人就能碾压你们所有人,还要什么同伴!”少年冷笑,明显不信,他跟老头的距离原本有十几米左右,只见身形微动,眨眼将距离缩小到只有几米,甚至凭空消失,如同瞬间蒸发了一般。但老头哼了一声,忽然出手抓向空中某处,但听一声惨叫,少年突然现身摔倒在地,胳膊却已经被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估计是骨折了。“就凭你这点忍术的皮毛,也敢跟我叫板!你们的忍术大师铃木拓也都还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呢!”老头儿说罢,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在少年惊异的目光中,佝偻的腰板慢慢挺直,老头摘下眼镜,撕掉头上的假发,身材立时高大起来,年龄气势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少年忍痛爬起身,不敢再造次,恭恭敬敬道:“敢问阁下大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去告诉音羽鸠彦,老子吴秉天,来砸你们的场子了!”对方负手道。少年前倨而后恭,忍痛挂着胳膊没敢去管,恭谨有礼地将吴秉天请到音羽鸠彦跟前。那是一个敞开门的小屋,屋内别无摆设,只有角落四盏灯烛,中间一面屏风,金银描线,彩漆工笔,画的是百鬼夜行,人类被恶鬼压在身下,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哀嚎与痛苦透过华丽的笔触无声传递出来,宛若屏风角落描绘的片片樱花飘落之后沾上血污,表达出极致脆弱而美丽的残忍。吴秉天的目光在屏风的画上停留片刻,很快落在端坐屏风前面的人身上。音羽鸠彦。这是一个头发花白,脊梁挺直的老者,单从外表看,绝对不会想到他有什么了不起,而吴秉天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前,也仅仅将他当成一个与日本政经两界有着密切联系的,背景深厚的企业家。音羽正在沏茶。他不假人手,亲力亲为,动作却很慢,仿佛在进行庄重仪式,隆重而肃穆,没有抬头去看吴秉天,兀自开口道:“鼎鼎大名的吴大局长到来,却怎么只有孤身一人?”吴秉天故作讶异:“鬼子居然也会说人话了?”音羽慢条斯理:“吴局长,您的同伴还在我的手里,您觉得故意激怒我有用吗?”吴秉天淡淡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吴秉天,就应该知道,我就算一个人来,也能达到目的。”音羽叹息:“就怕你也栽在这里,那你们特管局,又要派谁过来?龙深?还是宋志存?”吴秉天:“谁都用不着,对付你,我一个就足够了。我今天来,不仅是问你要人,还要向你讨回血债。”他盯住音羽,一字一顿道:“1937年,12月13日的血债,朝香鸠彦,你还记得吗?”“怎么会不记得?”音羽斟茶的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像是在看着吴秉天,却也更像是透过吴秉天在看别人。他意态闲适,没有半分因为被揭出过往身份的不堪,反而露出怀念的神情。“那一年月初,我被任命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后来又去了南京,接替松井,成为攻下南京之后的总指挥官。当时田中来询问我,要怎么处置南京城中的数十万军民,那时候我正头疾发作,头痛欲裂,恨不得把所有碍眼的人杀光,就对他说,全部杀掉,勿留一人。”音羽愉悦道:“从那天起,直到两个月后,整整两个月内,我的部下们一直在杀人,弹药不能浪费,就用刀砍。我去看过,那些军刀,全部砍得都卷刃了,血流得遍地都是,把城墙根的草都给染红了,但是我看着这些血,听着那些惨叫,头疾居然好了很多,于是我也让他们把几个俘虏带到跟前,由我亲自来尝试动手。”吴秉天攥紧了拳头,但他不想打断音羽,连呼吸都控制得很好,任由对方兴致盎然地说下去。回忆往事,音羽不是唏嘘,更非遗憾,反而洋溢着一种欢快的神采,仿佛屠杀这件事本身,能够令他带来无尽的快乐。“在那之前,我还没有亲手杀过人。那几个俘虏被五花大绑,但我没有让人堵住他们的嘴巴,有两个人,就一直骂我,还有两个人,不停哭着向我求饶,求我放过他们。”“还有一个人,特别有趣,他以为那些杀戮的行为,只是下面的军官胡作非为,觉得我一定不知道,一个劲儿地劝我要行王道,要仁慈爱民,不要行霸道。真是太可笑了,这又不是我的国民,我凭什么要爱他们?”音羽微微一笑:“我觉得他特别惹人烦,所以就先从他下手,把你们中国古代的酷刑,在这些人身上试了一遍。不过炮烙那些太麻烦了,也没有亲自动手的快感,我还是更喜欢凌迟,一刀一刀,把rou从对方身上割下来,让他流血、痛苦、哭嚎,又死不了。看,说到残忍,你们国家的先人,不是比我残忍多了,最起码,我就想不出还能在人身上割三千多刀的这种办法。”“为什么那些人发明了这么残酷的刑罚,你们不去谴责,我只不过多杀了几个人,就追着我不放?”说到最后,他的表情有些惊奇,仿佛在与吴秉天探讨一个极为深奥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