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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大呼小叫的?」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吃的沟满壕平晃晃悠悠踱了出 来,一见丁寿,哈哈一笑,「这不是丁佥事么,有何见教?」 丁寿一见还是位熟人,锦衣卫副千户张彪,也不顾这位是呼延焘的人了, 当即说道:「顺天府与五城兵马司在本司院教坊闹事,你们随我前去弹压。」 还当多大个事儿啊,反正平日里也没少教训这帮孙子,张彪大手一挥,「 孩子们,吃饱了消食去。」 一帮人跟着丁寿进了小巷,没多远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衙役兵丁,对面一 看锦衣卫当面,心头也是发憷,领头班头躬身道:「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缉贼 ,请诸位爷们行个方便。」 锦衣卫人分两排,丁寿越众而出,看着让他大晚上劳神破财的一帮杂碎, 二爷怒从心头起,一指对面:「给我狠狠地打……」 百五十四章北京一夜(一) 东厂,大堂。 张永、谷大用等人抄手而立,面带焦急之色。 刘瑾背对他们,站在上首,不断用手指敲着椅背,「皇上还没回来?」 「没有。」张永沉声回道。 「司礼监王岳他们知不知道?」丘聚拧着眉毛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我让人封了乾清宫,只说皇上已然安歇。」 「那就好,那就好。」脸上永远带笑的谷大用此时也笑不出来,「张公公 ,不是咱家埋怨,平日里又不要您多cao心旁的事,只是护持皇上安全,别让些 别有用心的人亲近,怎么还把人给弄丢了呢?」 张永抬了抬眼皮,「近来刘阁老和英国公都在劝阻皇上止于观游,咱家也 觉得他们说得有理,跟着劝了几句,皇上这几日不太愿意让我侍奉。」 「哎呦喂,我的张公公,那几个人的话您当屁给放了不就完了,咱们做奴 婢的还不就是变着法让皇上高兴……」 「好了,别说这些了,」刘瑾转过身来,「可知皇上的去处?」 张永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过有魏彬他们跟着,应该不会有闪失,只 是……」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告道:「几位公公,宫里面眼线传来消 息,司礼监王岳去了仁寿宫。」 谷大用面色一变,「大晚上的王岳去太后那里做什么?」 「怕是那老狗已经嗅到了味道。」丘聚恨声说道。 张永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刘瑾。 「来人。」刘瑾高声道。 「督公有何事吩咐?」廊下白少川踏步而入。 「寿哥儿呢?今日该他当值。」见只有白少川一人,刘瑾有些意外。 白少川略一犹疑,回禀道:「四铛头午后出游,还未回来。」 丘聚一声冷哼,见刘瑾不满的眼神扫来,低头不再出声。 「十二颗领班全部出动,传话石文义,锦衣卫九门大索,就是把京城内外 翻过来,也要找到皇上。」 「九门已然落锁,这时出城寻人,怕是动静太大,掩藏不住了。」谷大用 提醒道。 「皇上若是有了意外,难道就盖得住了?」刘瑾冷笑,「你们几个随我进 宫,咱家倒要看看,司礼监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石文义接了令不敢怠慢,一时间,锦衣卫缇骑四出,满大街都是戴着尖帽 的东厂番子和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刚把杨慎送回家,坐着马车往家里飞奔的焦黄中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疑惑 道:「这么大阵仗,难道有谋逆大案,怎地吏部一点风声都没漏?」 话一说完,却没有回应,扭头看王朝儒在痴痴出神,焦黄中提高声音道: 「顺卿,想什么呢?」 「啊?焦兄,」王朝儒回过神来,笑道:「没想到北国还有此等佳丽,小 弟魂牵梦萦,让兄长见笑了。」 焦黄中笑着指着王朝儒道:「顺卿,不是愚兄说你,你这玩法可不大对啊 ,今日出手便是三百两,即便在苏杭一带,也能梳笼个清倌人了,怕会被鸨儿 当成冤大头,狠敲一笔啊。」 「兄长多心了,南京六朝金粉之地,小弟不还是安然无恙。」王朝儒很是 自信。 焦黄中摇头叹道:「那你是不知北国燕姬的厉害。」 「请焦兄指教。」 「寄居都下的缙绅士子,常有购置京中女子以慰寂寥,但每购一姬,便有 其家中姑姊姨妹蜂拥而至诱弄其夫,一旦受其蛊惑,便整日流连床笫之事,若 不精髓竭尽,便是囊中如洗,则女子四散,再寻佳偶。」焦黄中摇头晃脑说得 头头是道。 「彼人不知自爱,也是咎由自取。」王朝儒不为焦黄中言语所动。 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反正花的不是自家银子,焦黄中也懒得再劝,看在 王朝立的面子上,又多说一句:「那个苏三清高自矜,怕是没那么容易上手。 」 王朝儒折扇一合,胸有成竹,「小弟自有进身之阶。」 *** *** *** *** 且说朱厚照跑出宜春院后门,顺着巷子一路小跑,远远看到街口一队兵丁 跑过,做贼心虚的他自不敢向前,看旁边一间小院挂着红色灯笼,门扉上截吊 起,其后隐约看红裙闪动,他一头就扎了进去。 门后是一红裙女子,年不过花信,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见突然闯进人来 也不慌乱,仿佛见了熟人,轻启朱唇道:「公子您来了,请屋里坐。」 朱厚照点点头,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走进了屋里,屋内空间不大,只 有内外两间,收拾的倒是干净,堂屋内摆着几个果盘蜜饯,都是寻常小吃,瞧 着里面似是卧房,盘着半截火炕,铺着一床蓝布棉被。 屋外那女子见朱厚照进了屋子,便摘下了门外灯笼,轻轻将门扉掩上,却 不知刚合上门扉,心急火燎的丁二爷就一阵风地窜了过去。 女子轻移莲步,随着进屋,却瞧见朱厚照端着茶壶嘴对嘴咕咚咕咚地灌着 凉茶,不由惊呼:「公子爷,那茶凉了,奴家给您换壶热的。」 朱厚照摆手示意不用,一口气灌了半壶茶水,才把气息喘匀,一屁股坐在 凳子上,道:「多谢这位jiejie了。」 「公子到这来是看得起奴家,谈什么谢。」女子笑盈盈的坐在朱厚照身旁 ,口吐幽香问道:「公子贵姓?」 「我姓朱,jiejie呢?」女子身上香气醺得朱厚照脸红心跳。 女子启齿轻笑:「奴家嘛,姓刘。」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唠起家常,朱厚照家世简单,爹死娘不亲,留下偌大 产业,两个舅舅成天从自己家里往外捯饬东西,家里老管事欺负自己岁数小, 还老拿辞职要挟自己,说得多了,这位爷都开始抹眼泪了。 女子怜惜之心大起,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块香帕,递给朱厚照擦眼泪,软语 宽慰。 少年性子易开解,抹抹眼睛,朱厚照打了一个哈欠,刚才贪杯,东阳酒属 实没少喝,此时酒意上涌,有些昏昏欲睡,「jiejie,我困了。」 女子一笑,牵着他的手进了内室,帮他脱下衣物,朱厚照在宫里被人伺候 惯了,此时浑浑噩噩也没在意,赤身上炕,裹着棉被躺了下去。 待那女子将他的衣服在竹熏笼上挂好,看他已然悠悠睡了过去,女子抿唇 一笑,也解了袄裙,身上只着了一个大红肚兜,浑圆雪臀和胯间乌黑毛发尽显 无遗。 女子掀开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