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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久久未归,特来府上寻妻

    

妻子久久未归,特来府上寻妻…



    闻声,宋家大小姐叹了口气,“这世上女子行走江湖本就比男子艰难…医者更是…”

    行至内堂。

    探脉的谢妤薇眉头微微蹙了蹙,“jiejie身子比寻常习武之人都要好,并未有不足之症……”

    为何宋南歆却说长姐子嗣艰难。

    宋家大小姐落座后深深叹了口气,“府上寻医并非是为了我…”

    说完,长袍男子在仆人的搀扶下进了内厅。

    光是远远的瞧着,男人身上那股暮气便格外的重,走近之后身上更是散不开的药味儿。

    谢妤薇嗅着男人经过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微微皱了皱眉,“可有纸笔?”

    侯在厅内的下人连忙将笔墨纸砚呈上。

    谢妤薇鼻尖微微动了动,写下了一则药方。

    边上的下人瞧了眼,“姑娘,这不就是我们老爷的药方?”

    闻声,谢妤薇眉头皱的更狠了些,“这药方由何人所开?”

    “也是一介江湖游医,并未留下姓氏,”

    宋南春轻拍着男人后背,“这药方夫君初用几贴甚为有效,只是不知是不是用的多了,药效便没了,身子比之前更差了些。”

    “这方子里的药确实是滋补壮阳之方,只是寻常人在服用这方子时需禁房事百日,方可有效,如今瞧着老爷体虚气喘,双腿乏力,四肢软绵,此乃泄阳过多之症,老爷寻常走路之时可有觉得双腿不经意的泛软,似有脱力之症?”

    见面前人只单看了眼方子,就猜到了两人房中之事,虽知面前的姑娘是医者,可到底在外人面前言起房事。

    宋南春脸色微红的遣退了下人,“姑娘所言不虚,这方子用后夫君那几日确实容光焕发,比往常都要…”

    “只是那大夫从未如姑娘这般交代禁行房事…我等那时便,便……”

    话虽未说完,谢妤薇也料想到了几分,天雷勾地火,又是正经夫妻情动之下自难推拒。

    “这方子乍一看,却也看不出毛病,坏就坏在边补边泄,一口缸再能盛,可若是破了洞,补再多也无益,且补的越多,洞就越大,身子自然而然的就垮了…”

    “本以为是神医!没成想是毒医!”

    宋南春狠狠地拍了拍桌,“若是要我寻到他!看老娘不直接废了他!”

    话说的如此狠,可她心里也清楚,对方既然敢这般做,想来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如今这云州敢算计她宋府之人数不胜数,若真要追究,仇人之多又怎能清算得了。

    “夫人,莫要…莫要这般…左不过是残破之身…已多活了这些年…我…我已经知足了……”

    男子身子虽虚,可从头到尾眼睛都未离开过身侧的宋南春。

    见此,谢妤薇朝两人笑了笑,“并非不治之症…”

    “什么…”

    宋南春闻言惊了一瞬,“我夫君这身子还有法子?”

    “自然。”

    谢妤薇上前素手搭在男人腕上,许久后,杏眸微沉,淡淡的瞧着男人,“老爷似乎…并非是我大晋人士?”

    此话一出,宋南春同男人皆是变了脸色。

    “姑娘…”

    宋南春正欲言,便见谢妤薇收回了手,“行医者从不问伤患身份,只看病症……”

    “老爷体虚不假,但这体虚之因却是因体内毒素混杂所致,想来是老爷为了解毒服用了另一种剧毒所致…”

    男人身子支撑在案桌上,只一会儿功夫额间便沁出了冷汗。

    “此法虽见了些成效却也伤了本就虚弱的的根本,寻常大夫瞧不出你你服了何种毒药,只当作你身子虚弱之症医治…加之有心人送了这良方,让你误以为身子好了,其实不过是表面回春罢了…”

    谢妤薇边说边看了眼宋南春,“他后服用之毒,名唤断魂花…出自胡西部落…”

    话音落下,宋南春脸色一凝,望向谢妤薇时眼里带了丝审视之色。

    “姑娘年纪虽小,医术当真是高于寻常医者…”

    “断魂花虽有剧毒但旁人不得知,胡军首领将士也只当它是强身健体的之物,知它有毒且还用它克毒,只能是种植之人…”

    闻言,那弱不禁风的男人吃力的抬起了头,“姑娘所言不虚,我确实不是大晋人,我祖上也确实如姑娘所言…断魂花毒性霸道,一开始只用少量用药,可后来被将军偶然挖掘后,断魂花便用在了军中,父亲不忍残害将士就想毁了断魂花,奈何那物疯长的厉害,毁之不尽…”

    说了这么大一段话,男人有些喘不上气,只得宋南春接话道:“夫君一家因此事被追杀,十年前被家父所救这些年一直在云州…直到一年前,云州也出现了断魂花…”

    此毒诡诈,防不胜防。

    现在云州军中全然不是宋家掌兵之时军心稳固,现下军心四散,加之刺史分权。

    军中人不少将士皆不明不白的服下断魂花,宋家军更是,为了不使云州将士沦陷,柳晟便想了个以毒攻毒的昏招,以身试毒寻求解毒之法。

    没曾想,最后被有心人算计。

    谢妤薇也没有想到云州名将的上门女婿竟然是位胡人,难怪宋将军宁愿自贬也不向三皇子低头。

    若是有朝一日让三皇子得知此事,宋家军怕是不保。

    “断魂花也并非无药可解…”

    原先失了魂的男人猛然回神,“姑娘此话当真。”

    “你们若信我,最迟七日便能见分晓…”

    总归谢舟昱还需要宋家军,而这位胡人女婿亦能成为谢舟昱手上得力的棋子。

    再者,救人于危难之中的是她谢妤薇,日后承情的亦是她谢妤薇。

    “我…”

    男人还未出声,谢妤薇便抬手打断,“我之所以上门,是因同宋家伯父伯母有旧…并非是为了钱财,你们若信我,便按照我说的做…”

    宋南春诧异的看了人一眼,最终两人还是点了点头。

    谢妤薇写了一份药单,递给了宋南春,“将这些药材备好…我自有用…”

    “好。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宋南春甚至都未多看一眼单子,便唤来了府中管事。

    “再去准备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窗沿四处都要用布封严,不得透一丝风。”

    “好。”

    宋南春依旧没有迟疑。

    “还有…行针之时,只能有家妹一人在侧…”

    闻声,宋南春皱了皱眉,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待人将药材悉数准备好后,谢妤薇命人在屋前生火架了口大锅,亲自上手教初宁识药材,熬药。

    “加两根柴禾,大火烧一刻钟,一刻之后再抽出柴禾,小火烧半个时辰…可记住了?”

    初宁抹了把脸上的灰,“记住了…”

    见状谢妤薇掏出帕子,替人擦了擦脸,“这活怕是比女红绣娘要累人…”

    “有jiejie在,我不怕……”

    闻声,谢妤薇柔柔的摸了摸人头,“宁儿乖。”

    在院中满是浓郁的药味后,谢妤薇将guntang的药汁盛了出来,让人倒进了浴桶里,“药汁越烫越能渗进肌肤…”

    “我受得住…”

    “那便好。”

    从清早到傍晚,天上飘起了雪花,烧火,熬汁,调制浴汤。

    谢妤薇算了算时辰,在浴桶里泡了一下午的男人突然大吐了口乌血。

    见此。谢妤薇眼疾手快的盛了瓢药汁淋在地上的乌血里,只见那血里不停蠕动的虫子瞬间没了动静。

    宋南春惊骇的看着地上之物,“这是…”

    “断魂花在身体里养出来的毒虫…一旦没有按时用药,这些虫便会在人身子里咬食血rou…”

    “什么!”

    宋南春只知断魂花之毒,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骇人。

    夜色渐深,宋南春命人备下了晚膳,欲将人留于府上。

    谁知门房匆匆来报,“大小姐,府外有位男子,说是妻子久久未归,特来府上寻妻…”

    闻言,谢妤薇眉头微微扬了扬,“今日来的匆忙,并未知会家中夫君…”

    “姑娘瞧着虽小,没想到竟已婚配…”

    宋南春不免有些惋惜,“家中二弟尚未婚配,还想着同姑娘…”

    话未说完,谢舟昱便在宋家仆的带领下进了内厅,好巧不巧的听见了宋南春这一句。

    “夫人…天色已晚,我们回去罢…”

    谢妤薇点了点头,看了眼坦诚的有些过了头的宋南春,“你若不放心,舍妹可留在此处,明日一早我便过来…”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我自是信你的。”

    见此,谢妤薇不由得摇了摇头,“世间医者并非俱是好人,大小姐日后莫要再这般轻信于人。”

    “………”

    说完,谢妤薇看了眼初宁,“明日长姐来接你…”

    “好。”

    宋南春看了眼巴巴望着两人背影的何初宁,“莫怕,晚间你同我一起歇息罢。”

    “不行,长姐说,那位兄长每两个时辰需要换药,要我盯着…”

    “那我同你一起。”

    “好。”

    回去的路上下了雪。

    谢舟昱撑着的伞尽数挡在了谢妤薇头顶,谢妤薇拢了拢身上的外袄,“夫君为何不问?”

    男人并未回话。

    随着两人之间的沉默,零落的雪花渐渐地大了起来。

    鹅毛大雪薄薄的在谢舟昱肩上落了一层,见此谢妤薇收了伞,同谢舟昱一起任由雪花落在身上。

    “薇儿…”

    “夫君?”

    “为夫曾说过,这世上懂我之人,唯有薇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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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你们猜小小薇现在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