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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谋朝篡位?那就是明打明地给他泼脏水!将我活剐了我也不信!”蒋云初抬眼看着那满脸悲愤的男子。何岱察觉到他视线,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方才我没说蒋家。十二年前,你双亲双双暴病而亡,你敢说你不生疑?眼下你把我查了个底掉,足见暗中的势力不可小觑。为何?原由之一,是不是查清真相,以图心安?”蒋云初默然不语。何岱叹息一声,“后生可畏,你若早生二十年,大抵能与景淳风比肩。”顿了顿,牢牢地看住他,“如今的君王、朝堂是什么样子,你必然看得一清二楚。出生入死的武将功高震主,皇上忌惮,变得一年不如一年,这才是他不断打压勋贵之家的原因。而官场上,杨阁老都能高居次辅十数年。世道早已变了。”蒋云初抬手刮一下眉骨,保持冷静,不被对方言辞影响。虽然他可以断定,对方说的话,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何岱谈及他想要的答案:“当年我们四人肝胆相照,经过变故之后,我不知道贺师虞,我没变。只要活着,只要有机会,就得为景淳风昭雪,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太子的位子坐得向来不稳,私下里诸多不易,坦荡磊落的性子,变得谨小慎微。“有些事,他不能做,那我来。“何家是黄玉山暗中的靠山,我是行贿受贿了,为的是让那些人力保太子,更为了到了适当的时候,与我一起提出为景家昭雪。如今官场就是这样的乌烟瘴气。“太子妃知情,她是我女儿,景家的惨案,她也无法释怀。“我们瞒着太子,不该,但就算告诉他,他也只能帮忙遮掩。师徒情分,你该清楚,景淳风对太子,只比陆休对你更好。他若这里那里的找辙,我认,只当是瞎了眼,将女儿嫁给了枉顾恩情的白眼儿狼。”蒋云初眯了眯闪着星芒一般的眸子,“你还有理了?”“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要那个结果,若心愿得偿,将我怎样都可以。”何岱又被气到了,他强忍着,“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蒋云初问:“给你一段时间,让你连蒋家都拉下水?”“你怎么这么气人呢?跟谁学的!?”何岱忍无可忍,一拍桌子,震得茶壶茶盏作响,随即反唇相讥,“看你现在这德行,是庆幸景淳风、你爹娘死的早吧?对啊,那时你才多大,没必要记得那些,眼下侯爵在手,是书院的才子,更是赌坊里逢赌必赢的高手,日子快活得很,何必节外生枝。快些将我绑了,带去皇上面前邀功吧。你爹娘在天有灵的话,看了想必高兴得很。”含讥带嘲的一番话,又扯到了双亲头上,蒋云初被激怒了,面上却是弯了弯唇,徐徐道:“为生死之交昭雪,不是错,可你却忘了大局。“你这些事一旦败露,皇上根本不会降罪于你,只会猜忌、忌惮太子。帝心已然不正,废太子是迟早的事。“被废容易,再得势的希望微乎其微。“你告诉我,余下的皇子,哪一个不是昏君的料?你们出生入死换来的太平,如今还能维持,再来一个连赵禥、赵子安那种畜生都护着纵着的君主,该是何等景象?“苍生何辜?”“我……”何岱被问住了。“我知道你痛恨谁,可你能将他怎样?”蒋云初逼问,“你是能让他血债血偿,还是能让他低头悔过?你恨他,可你就快变成他了,狭隘、偏激、自负、自以为是。”何岱目露诧然。“我庆幸双亲死的早?”蒋云初笑容现出这年纪绝不该有的苍凉,“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他们临走前,说阿初不哭,不怕,什么都不要问,不要管,活着,我们只要你活下去。”何岱眉心狠狠一蹙,泪意浮上眼底。“我学到的是隐忍,是让自己变强,等待时机。”蒋云初语声有些沙哑了,“你见过亲友的死,便该懂得那有多疼,便该避免更多的人再经历生离死别。”何岱好不容易将泪意逼退,就又红了眼眶,因为他听到少年说:“不过,你,我理解。”真的理解。隐忍是有限度的,到了临界点,冒险行事都是轻的,换了他,不知会做出怎样倒行逆施的事。何岱深深呼吸着,心潮起伏间,入耳是让他气急败坏的话:“可你还是该死。你无能,该做的滴水不漏,现状却是漏洞百出。这一关能渡过去也罢了,不然,你便是殃及苍生的罪魁祸首,死不足惜。你会成为你三位至交的耻辱。”何岱已经被气得有些发抖了,可还是勉力站起来,想驳斥,可是望着此刻的蒋云初,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一身玄色道袍的少年,气势竟将他都震慑住。只是坐在那里,却给他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睥睨天下,莫过于此。片刻恍惚,何岱笑了,且笑得十分畅快。作者: 晚了晚了,吃完饺子睡了一觉,醒了就半夜了o(╯□╰)o求留言的花式想不到新的了,反正就是各种求,各种等着送红包~感谢收藏留言支持的小天使,笔芯,么么哒!☆、逆转④达成默契(一更)“错了,我是错了。”何岱撑着桌案,“在局中数年,眼皮子浅了,失了本心,更不如你看得透彻。”他眼中有悔意,也有莫大的欣慰。蒋云初要的就是他明白隐患有多大,这样才能谈日后的事。他起身走上前去,深施一礼,“伯父,晚辈多有冒犯,您多担待。”一声伯父,勾起故人在时的诸多回忆,更牵扯到了死生相隔的伤口。铁骨铮铮的男子落下泪来。他别转脸,飞快拭去泪水,大手用力拍了拍蒋云初的肩,“好小子,有你,我就有盼头了。”二人相对落座,蒋云初给何岱续了一杯茶。何岱思忖再三,道:“要怎样,太子才能不被殃及?还来得及么?”“不清楚。”蒋云初道,“尽人事,听天命。”何岱看着他,目光诚挚,“给我划个道儿,只要能保太子,舍了何家也无妨。要不然,让太子妃被废,这是她一早想过的应对之策,那样的话,何家便与太子再无瓜葛。”蒋云初摇头,“这种场面功夫没用。您听我的吧。”何岱颔首,“你说。”“何家要尽快脱身,海运的事,从不曾染指。”蒋云初道,“我有门路,人手齐备,可以全盘接下,只是不知道,您舍不舍得那座金山。”何岱横眉立目,“您成心要气死我是吧?”蒋云初笑了,“收受贿赂的事,倒是不用急,只要皇上不动太子,就没人会跳出来指证您的不是。逐步销毁凭据就是。”“这事情可有些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