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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先看了一眼李钦远,见顾无忧并没有要私下说的意思,便低声回道:“是琅琊老夫人送来的,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顾无忧皱眉道:“怎么走得那么快?我先前不还和外祖母说让她多留几日吗?”想到昨儿那事,她心里便也明白过来,有些颓然地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是。”李钦远见她面色不好,亲自绞了一块帕子给她擦手,轻声宽慰道:“等过段日子,我陪你去琅琊看她。”也只能这样了。顾无忧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打小就是外祖母带大的,外祖母对谁都苛刻,唯独对我没有话说,旁人都觉得我从前那脾气是被外祖母教坏了,可他们不知道,她是真的疼我。”“我小时候怕打雷,底下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怕生,脾气又倔,是外祖母有一天看打雷打得厉害,披着衣服起来,看我一个人缩在床上才知道。”“后来每次碰到打雷,她都会陪我一起睡。”“我生病不肯吃药,也是外祖母哄着我吃。”“我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不管做没做好,外祖母永远是夸赞我的那一个。”她说话的时候,李钦远就安安静静听着,直到顾无忧轻轻说了一句,“外祖母待我这么好,可我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却少之又少,从前总是惹她生气,如今长大了,又离得那么远。”“我实在不孝。”“傻蛮蛮,你这样想,外祖母才会生气。”李钦远抚着她的发,垂下眼帘和她说,“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回一趟琅琊,好不好?”顾无忧掀起眼帘看着他,不无感动地应了一声,“好。”“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李钦远握着她的手,话说得有些艰难。顾无忧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了,这会听到这话,便疑惑道:“什么?”李钦远看着她,低声说:“我过阵子要去西郊大营报告......”这倒不是什么主要的,一般在京的武官都会分派到几个大营,练兵、点兵,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和她说过入朝为官而心生担忧。顾无忧又怎么可能没听懂?她心里早先是有芥蒂的,但也不是因为他没有提前知会她的缘故,而是怕他重蹈覆辙,如今......她早已经想通了,心里的芥蒂也早就没了,这会见他这样,反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李钦远纤长的眼睫微颤,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一番态度。“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母老虎,要跟你吵一顿再离家出走才好?”顾无忧伸手点他的额头,而后才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大周的百姓。”“我不会拦你。”“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顾无忧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许多,“你得记住,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个人,你有家有口,父亲、祖母都在家中,我也嫁到你家了,你得给我把你这条命护好了,要是你出什么事,我就......”她咬咬牙,想了个最具威胁力的法子,“我就改嫁!”“你也知道我的行情一直很好,就算是二嫁也能嫁得很好,我不会记得你,我会给其他男人生儿育女,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红着眼,气急败坏地吻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分开,仍旧牢牢地握着她的腰肢,哑着嗓音说道:“你敢!”顾无忧抿着唇,看着人笑,气息还有些喘,话却说得稳当,“所以你得好好的,我不要你替我布置后路,如果你不在了......”眼见男人神情又带了几分冷厉,她轻轻一笑,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把后头的话轻轻补全了,“如果你不在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我会跟着你一起离开。”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李钦远冷厉的神情凝滞在脸上,他呆呆地看着顾无忧,看着她面上决绝的表情,掐在她腰上的手指微颤,他知道她没有骗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她真的会跟他一起离开。这样的结果,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还难以接受。什么都没说,李钦远把人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语气微颤,“......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留下自己这条命。顾无忧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回抱住他,心里却忍不住想,如果前世她也是这样和大将军说,如果她表现得再爱他一些,那他是不是拼死也会回来,而不是替她布置好一切,让她无所顾虑。*三日后便是回门。回门礼后,小两口又进宫去拜谢了皇上、皇后,算是感谢他们的赐婚。离开的时候,顾无忧刚从未央宫出来就听到几个宫人悄声说着,“所以长宁郡主当真要嫁到突厥去?”“这还有假,皇后娘娘亲自赐的婚,没几日,她就要跟着突厥那位新任的王走了。”“不过这样也好,那位长宁郡主如今和家里闹成那样,之前又害了乐平郡主,京中哪家尊贵人家肯娶她?听说现在代王府又多了世子、郡主,她在家里的地位估计也怪是尴尬的。”“我还听说这婚是她亲自求到皇后娘娘面前的。”“可那突厥蛮荒之地,她......”话还没说完,那说着八卦的两个宫人就瞧见了顾无忧,两人脸色微变,忙住了口,跑过来问了安:“乐平郡主。”“嗯。”顾无忧点点头,由白露扶着问她们,“你们刚才说长宁郡主要远嫁突厥?”两个宫人知道她们有嫌隙,自是不敢瞒,“是,本是打算在宗室女中相看,皇后娘娘心慈,原是打算在庶出的那边相看,抬个郡主,可没想到长宁郡主会跑进宫,主动请旨。”“娘娘和她说了好一会的话,最后是同意了。”顾无忧皱了皱眉,还要再问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她,“蛮蛮。”回首看去,是李钦远过来了,她也就没再多问,走过去,由他牵着她的手,柔声问:“好了?”“嗯。”李钦远笑了笑,替她把脸颊旁边的两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