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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5

    至少没风没雨。

迟衡拖着野麋,感慨说:“这地方好,看着!”

迟衡费了半天劲,生了火。

好容易火苗越来越高,把那野麋子烤得香香的。窜起的火苗上,迟衡扯下一只野麋腿rou递给钟续,钟续小小心心地咬了一口,牙齿尖尖的,而后飞快地嚼了起来,等野麋腿吃完,渴望的眼神撩过迟衡,舌尖伸出一舔嘴唇,意犹未尽。

迟衡没忍心,又扔过一只去。

将剩下的熟野麋rou切成一片又一片,摆在席束面前任他取食。席束也没客气,捻起一片放入嘴里,一边吃一边笑道:“你这匕首厉害,能砍树枝能生火能切rou……”

“还能剔牙。”迟衡戏谑。

席束眉眼笑得弯弯,添了一枝柴火。一只野麋子足够了,三个人都吃不完。

迟衡最擅在山林之中猎野物,也熟知各种能吃的野菜野蘑菇,甚至还有些树皮煮一煮也能解饥,他都清清楚楚,虽然诸多诡异,到底是深林,该有的东西都会有的——最重要的,是先休息,让体力恢复过来。

奔波的一天,到现在也可以歇一口气了。

才要往石上靠,手被勾住了,钟续忧虑地仰头:“什么时候咱们能出去呢?”

迟衡捏了捏他光滑的双颊,亲昵地拍了一拍:“别怕,有将军在。”

抚着他纤细的脊背骨。

迟衡说:“钟续,你喜欢枪吗?回昭锦后我给你请一个教头师父,保管你手下无敌!”

续蹭了蹭鼻子,不说话。

迟衡忍不住低下头,鼻子碰了碰他的鼻尖,钟续后退一步,眸子飞快眨了眨。迟衡自嘲笑笑,转而看向熊熊燃烧的火焰。



第267章二七〇

【第二百七十章】

钟续趴在迟衡大腿上,很快就睡过去了,火光中发丝泛出跳跃的红色,迟衡一遍遍抚摸他坚硬的发丝和纤细的脊背,和着噼噼啵啵的柴火燃烧的声音,许久,他转向席束:“这是什么地方?”

“野史志上曾载,远古时元奚仍是漠荒一片时,曙州有小国,名諨冧国。諨冧国小国寡民,与世隔绝,后因天降灾祸,群蛇夜奔,举国倾覆。后来,沧海桑田,諨冧国化作乌有,再无人寻见。刚才我所说的凫鹫、荭狇等都是出自野史志中——但这是野史,没有人信,我也不信,只是当做逸闻消遣而已。”

“莫非我们到了諨冧旧址?”

席束笑笑:“或许远古时有人进来过,看见了血藤黑鸟,回去一传,有好事者就编出了諨冧国的事而已。”

迟衡摇摇头笑指山洞:“你去碰碰那上面的土。”

树枝刮开一层层的青苔和土,席束惊讶地发现最下面是壁石。

“这不是山洞,而是坍塌的巨大的石块搭起的空地,年深日久,长土生藤,就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刚才我去猎杀野麋时就发现这地方不对劲。”

席束皱眉:“可这地方并不深,咱们就算跑也就跑了一天,难道能比得过樵夫?”

想想也是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天之内能到达的话早被人踏平了。

凝思之后席束忽然说:“昨晚进林子时,记不记得当时,咱们走投无路,月亮和四颗星练成一条线,天泛红光,你还说是不是异人又出世了,忽然天边起了一股邪风,前边忽然特别黑,你拽着我们就跑进来了。记得当时当时钟续还说,远山像栖落的凤凰一样——也许是天时地利,恰好如此而已。”

迟衡当时只觉得越黑,逃脱的可能性越大。

待钟续熟睡了,迟衡将他放在地上,去门外弄了些大叶子大树枝进来。不管这里曾经是什么,有多少奇异的东西,大部分东西还是能认识的,而且,春天了,在深林里不用担心会饿死。

忙了大半天,把这些东西拖进山洞时,他忽然发现火光旁只躺着钟续。

席束呢?

迟衡惊出一身冷汗,奔出山洞,看见不远处有火光闪耀,他奔过去,原来是席束举着火把查看地势:“迟将军,这一些石块都是从山洞那边延过来的,你看看。”

席束竟然把掘地三尺,坑里j□j出整齐的石块。

諨冧国的城墙?

第二天,天大晴,天际泛出明朗的光亮,松鸡在林间跃起。迟衡和席束沿着j□j的石块一路顺过去,看到更多大大的石块,而且越来越多,一开始还被泥土掩埋,后来越来越明显,像被人匆匆推倒在地上一样。

走到中午时,太阳变得炽热。

三人越过一条小溪,忽然都惊愕了,眼前出现了一座还未坍塌的建筑。建筑的匾额上,刻着不认识的卷曲字样。迟衡牵着钟续在里面转悠了一圈,空空如也,建筑似乎是一座庙宇,供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石雕,有正在啄人眼目的黑鸟,有比人还大的花鼠,有眼睛凸出来的熊,奇奇怪怪,最里边,还有四五个交|媾的人,赤|身裸|体,都纠缠在一起,不堪入耳,甚至还有一只狼在其中。

迟衡一把捂住了钟续的眼。

席束笑了:“确如野志中所述,諨冧国yin|伦不堪,人人纵情欢乐甚至与兽乱|交。”

钟续好奇还要看,迟衡把他拖出了庙宇,钟续满心不乐意,顺手拿了一个凤凰石雕,大小如手掌,是所有雕塑中最正常的。迟衡松了一口气,望着庙宇外的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几乎可以想象,当初建造它的人有多么用心,但无论曾多么辉煌,无论付诸了多少心血,终究还是化作了荒凉一片,曾受人顶礼膜拜,但最后仍然与荒草共襄。

手心一重,迟衡低头看钟续。

钟续面露忧虑:“将军,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谁能与青山共日月,谁能与盛景同风云。”迟衡笑了一笑抚摩他的发丝,“钟续,人终归是要和光同尘的,就算一时不得,或者一世求而不得,也不要紧,人来,人往,最后,总是一样的。”

钟续疑惑不解,勾紧了他的手。

一只松鼠树枝跳下来,睁着大眼睛看他们,树枝颤着水珠串儿落下,一滴滴坠在地上厚积的叶子上,一股木香的涩涩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幽幽的散开来。

身后,席束说:“想得通还要能做得到,才是超脱。”

席束身着那燃着血色的衣裳,看上去极刺目,唯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