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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回 聪明人枉费聪明,豺狼恶亦有真情

    

第一百一十六回 聪明人枉费聪明,豺狼恶亦有真情



    桌上的点心匣子还是满的,壶里的茶水也一滴未少。

    蒋星渊按下满心的不安,如往日里一般殷勤地照顾絮娘:“都是我不好,只顾着去詹事大人府上打听阿淳哥哥和阿姝有没有消息,竟然忘了给大娘留个信。大娘这整整一天,什么都没有吃吗?要不我去厨房给您煮碗粥……”

    “我没胃口。”絮娘软软地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美目中不再像前几日一般抱有希冀,只剩下无边的死寂,“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吧?”

    蒋星渊讷讷无言,低着头看向脚尖。

    “阿渊,你来咱们家,也有四五年了吧?”絮娘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却喝不下去,只是握着冰冷的茶杯出神。

    蒋星渊连忙点头,没有犹豫便接了下去:“四年零一百三十四天。”

    絮娘怔了怔,苦笑道:“我有时候会想,当初收留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迟迟等不到两个亲生儿女的消息,她万念俱灰,已经生出自绝之意。

    这会儿发出这样的感慨,不过是觉得因一时心软留下了蒋星渊,却带累他跟着吃苦受罪,颠沛流离,如今又无法看着他平安长大,有些过意不去。

    可蒋星渊心里有鬼,听得她话里似有责问之意,一时阵脚大乱,冷汗涔出。

    “大娘……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他站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她脚边,想要伸手去牵她的衣裙,却没有胆量,脸色白得像鬼,“是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令您伤心失望了吗?”

    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却在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里溃不成军,布满冷汗的额头紧贴地砖,卑微到了极点,颤声道:“大娘,您别讨厌我,您别不要我。只要您高兴,我什么都可以改,什么都愿意做。”

    絮娘万想不到他的反应这样大,连忙安抚道:“没有,阿渊,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好,真的。”

    蒋星渊总觉她在嘲讽自己,阴柔俊美的脸颊像是被谁狠狠扇了几巴掌,泛起火辣辣的疼痛。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她雪白的裙裾,听着她似乎饱含深意的话语:“阿渊,你一向聪明机警,又在温大人那里学了那么多学问,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顶门立户。我……我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两个人的思绪并不在一条线上。

    絮娘并不怀疑一手带大的孩子,只不过愧对一双儿女,想要早些去九泉之下与他们团聚。她说这些话,是在含蓄地与蒋星渊告别,盼着他诸事顺遂,前程似锦。

    蒋星渊却觉得她已经猜出真相,因着性子软糯,身子又娇弱,没办法让他血债血偿,只能采取对她而言最激烈的报复手段——与他断绝多年情分,将他赶离身边。

    冷汗“啪嗒啪嗒”滴在地上,他的大脑转得飞快,仓促地做了一个残酷又冒险的决定。

    “大娘永远都不可能变成我的累赘。”他的声音很轻又很温柔,双手撑着椅子爬起来,单方面中断了谈话,“天色已晚,我去给大娘熬药煮粥,咱们早些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

    絮娘嗫嚅两下,似乎还有话要交待,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她已经准备好三尺白绫,因着照顾蒋星渊的感受,打算等他明日出门之后,再把自己悬在房梁上吊死。

    余下的银票,若无什么意外,应当足够将他供养成人。

    她是不怎么担心他的,这孩子早慧沉稳,世道又对男子更宽容些,少了她拖后腿,必能在京兆如鱼得水,有一番造化。

    蒋星渊为自己争得一夜的喘息时机,神色却并未轻松多少。

    他往药锅里加了比往日多一倍的安神药,煮沸之后转为小火,弯下快要长成的身躯,往磨刀石上淋了些清水,开始磨刀。

    手里这把刀出自京兆有名的工匠之手,耐心磨上一盏茶的工夫,刀刃亮起寒光,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说是吹毛即断也不为过。

    目不转睛地看着絮娘将浓黑的药汁喝下,又亲手喂她吃了半碗粥,蒋星渊双眸中满是眷恋,恨不得将这一刻无限延长。

    絮娘渐渐觉得困倦,如往日一般和衣躺在床里,许是因着和儿女团圆之日就在眼前,将心结暂时抛在一边,刚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蒋星渊耐心地听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变得绵长,等到她睡得熟了,跟着躺在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衣带。

    他从背后抱紧温软的身子,狂热又绝望地亲吻着细软的青丝、微蹙的娥眉、小巧的鼻尖,薄唇颤抖着停留在柔嫩的樱唇上,贪婪地品尝着她的甜美,久久不肯离去。

    他将她的外衣连里衣一并脱净,毫不掩饰心中的渴望,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眼前这具风流动人的玉体,同样赤裸的身躯紧紧压住她,以嘴唇膜拜着美好与温暖所凝聚的实物,以双手亵渎着情与欲化作的具象。

    他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孽种,是没有良知的败类,善于伪装的虎狼,胸腔里长着颗黑色的心,身体里流淌着黑色的血。

    可黑色的心也会跳会疼,他毕竟是rou身凡胎,也会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死去活来。

    他拢住絮娘的双手,将微微发热的阳物裹在柔嫩的手心里,依循本能前后抽动。

    标榜着男性身份的器官还未完全长成,秀气又漂亮,他一手约束着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捧住她的脸,急切地再度吻上去。

    年幼之时,他总是梦见她答应做自己的娘亲,欢欢喜喜地从美梦中醒来,现实却如冷水一般逼迫自己清醒。

    而今,他渐渐长大,野心也越长越可怕,他不再满足于虚无的幻梦,而是跃跃欲试着将愿望变成现实。

    他不止要她做自己的娘,还要她当他的女人。

    要她依靠着他的庇佑而活,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他。

    要她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只有他一个人。

    蒋星渊没能坚持多久,便将黏稠的热液喷射在絮娘光滑的小腹上。

    他喘着粗气将她的身子清理干净,穿好衣裳,掩盖所有异样,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终于积蓄勇气,拿起磨好的刀去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