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说你也喜欢我吧
时间一晃就到冬季了。 孙权拎着行李,走出车站,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阵哆嗦。他跟孙策快三四月没有见面了,连电话都联系的都少了,不是孙策在忙,就是孙权有事。 他一眼就看到了孙策,穿着有版型的皮夹克,在一辆鲜红色的轿跑前等他。孙策发现了他,挥手朝他走了过来。“权,发什么呆呢,这儿呢。” “哥。”孙权敞开双手。 孙策倒也同往常一样主动跟他拥抱,只是这个拥抱的时间有点太久了,超出了一般兄弟会拥抱的时间。孙策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揉乱他的头发,像每个哥哥总会做的那样。但是孙权想要的不止这些,是亲吻,是独占。 孙策转身示意他跟上来,他们好像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原点。啊也是,周瑜也在,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长款风衣衬得他温润斯文,倚着车门看着他们。孙权低头看了自己穿的这件毛绒外套,除了鼻梁上这幅眼镜,他还是一副稚嫩的学生样子。明明只差了几岁,为什么从外在上的差距都这么大。 周瑜向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冲孙策抬了抬下巴。坐进那台看起来不该是他们的靓丽跑车中。孙权发现他哥与周瑜之间的氛围变了,变得更加的松弛有度,不需要眼神交流也能默契无间。从前他们一个儒雅,一个热情,在学校里别的女生说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现在他们,更像是一起杀人放火过了。而孙策面对自己时,却有了不易察觉的生分。他哥变得更加陌生,比从前他去袁术底下还要陌生。他察觉到他又错过了他哥一些重要的阶段。 回去路上是周瑜开的车,孙策在前排兴致盎然的与他聊天,问他期末考试考得如何,有没有好好上学,我不在有没有惹事等等。他问的是与孙权相关的问题,丝毫不提自己。他现在是什么地位,又是哪里来的财富,这些都被他一笔带过了。孙权明白,这是一个兄长的过度保护。 等红灯的时候,周瑜的手指轻微的敲击在方向盘上。钢琴演奏者时常有的无意识的动作。孙权注意到周瑜手上的戒指,周瑜注重穿衣打扮,从不缺戴些饰品,手上也戴了不止一个戒指。只是里面有个普通的银色的戒指,看起来不甚特别,甚至说过于朴素了。没有镶嵌宝石或者别的装饰,只有清冽的金属色泽,在阳光照射下刺痛了孙权的眼睛。周瑜在后视镜中看孙权,孙权也注意到了。 他不安的朝前去看孙策的手指,还好,上面不着一物。 周瑜把他们送到楼下。 “再见,我也得回舒城了,过了初三,我再回来。”周瑜与孙策道别。 临走前周瑜又看了一眼孙权,意味深长。 这是孙坚死后第一个阖家团圆的年夜饭。孙策包了个小厅,定了五六桌,又邀请别的亲戚。孙权都不知道他家原来还有这么多亲戚。孙策表现得如真正的一家之主,落落大方地招待所有宾客,他告诉大家他当上江东集团的喜讯,更宣布了准备搬家的喜讯。他已经在新区买了房子,等明年装修好了,就把母亲meimei,接去那边一起住。 孙权在桌前观察他哥,不过是几个月没见,他哥展露了一些和以前不同的气质。比之前的更加恣意张扬。非要用一个字形容的话,狂。甚至是轻狂。他的笑中带着自信的锐气。不过是离开了袁术而已,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在和母亲的通话中隐约的知道孙策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相当成功。甚至说相当滋润。他很想知道他哥在这段时间里面,经历了什么事,遇见了哪些人。 除了孙权,大家都不意外的笑。他们举杯庆贺,说孙策是出人头地了。 孙策为所有人都准备了新年礼物。给母亲和meimei是些看着就贵重的首饰,唯独给弟弟准备的新年礼物不似别人的有着繁复的包装礼盒。只用一个简单古朴的木盒子装着,红色绣金的布料上躺着一块品相极佳的玉牌,在灯光下反着羊脂一样柔腻的光泽。 吴母将这块玉抽出来,放到孙权手心上:“仲谋,这块玉,是你哥赌回来的,虽然花了不少钱,但物超所值,开出来几乎没有瑕疵。你哥说照光的时候想起的是你,才赌了这块石头。我想必是与你有缘,所以这玉应是你戴。伯符又寻了工匠仔细打磨好了的,你看,漂亮得很。只可惜,没有刻字。 孙权望向了哥哥,孙策倒也不掩饰,笑了笑说:“因为我想不到在上面刻什么嘛,这么好的玉,被我浪费了可不好。这种呢,就叫平安无事牌。权,如果你未来想要什么,就再往上刻什么吧。” 尚香也凑了过来,睁着圆眼好奇的看着这玉。“真好看,怎么好东西又给二哥了呀。”“你半大点人要求可真不小,还想要什么,大哥都给你买。”孙策开着玩笑扯meimei那长长的麻花辫子,像是要补偿之前缺失的那几年,低下头来认真聆听meimei掰着手指头给他念女孩子想要的购物清单。 孙权楞楞的接过这玉,只觉得过于贵重,翠绿晶莹的石头被用红线穿着。的确如母亲所说,似乎本身就带着温度,细腻光滑。难怪会有美玉生温一说。颜色通透的绿,似屹立高山的一抹浓翠,也似林深清潭的遥遥凝望。孙策抬了下巴示意孙权让他现在戴上,又嘱咐道:“这玉养人,定能让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谢谢哥……”孙权把玉牌挂上脖子,玉色与他的眼睛相映生姿,衬得他成熟大气些。 吴夫人看得心生欢喜,把二儿子搂在怀里,直说没人能比他更衬这块宝了。 孙策又拿着酒杯出去敬酒了,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他听到他们称呼他为“江东的新贵”。孙策也喝得面色红润,在如潮水漫来的夸奖下不好意思挠头发,棕色的短发被他自己揉的蓬松凌乱,反倒像个小孩子似的。看孙权还在看他,便偷偷的跟他眨眼,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出来。 坐在身旁母亲、meimei也都跟着笑了, 孙权手里捏着这块玉石,若有所思。这玉虽然是赌回来的,没估过价,却是rou眼可辨的无价之宝。孙策交由他自己去雕刻,他想要什么,钱、权、利?都不是,面前的画面已经足够美好。一家人和和美美,哥哥在众人的中心,发着耀眼的光芒。 此刻,孙权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本来是应该守岁的,孙策招待了一晚上,加之又喝了点酒,早早就困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小鸡啄米。吴夫人从房间拿来了毯子,尚香年纪也小,从旁钻进毯子里,就跟着孙策一块窝在沙发上小憩。 孙权默默调小了电视的音量,让他们在跨年前再眯一会儿。晚点过了十二点,就会是一整晚的鞭炮,到时候连瞌睡都别想打了。 吴夫人在给他们铺床。他们睡得房间还是孙权高中时睡的房间,床也没有换。现在变成了孙策的房间。一米三的睡一个人刚好,睡两个人就略微挤了些。孙权说他可以打地铺的,母亲却说,反正是家里的兄弟俩,一起睡也没关系,加个枕头被子的事。 兄妹俩其实在听到零点报时之后马上就醒了,就算不醒也会被底下准时响起的鞭炮声给闹醒。 两兄妹兴冲冲趴在窗口张望。“大哥,我们去放鞭炮吗?”“啊啊,不知道现在去买还能不能买到啊。” “不用去了,我买了。”两人身后的孙权指了餐桌上摆着一大卷红色纸筒包着的火药。 “芜湖,那走吧!”孙尚香雀跃起来,一手一个哥哥,扯着他们下楼。吴夫人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楼下已经是一地鞭炮炸过后的红色碎屑了,“谁去点?”孙策问meimei,meimei回答道:“当然是二哥啦,每年都是他点的。”孙策略微惊讶,转过头来看弟弟:“我记得以前你挺怕这些响声的。” 孙权习以为常:“你不在家的时候,这些都是我来做的。” 孙策听后微微一愣,虽是小事,但似乎觉得弟弟在家中也有了男人的担当。 孙权点燃引线后捂着耳朵跑回来,孙策在给香香捂着耳朵。吴夫人则是笑着给全家录视频。 新的一年,将会是红红火火的开始。 一大卷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开,说快也就很快的就放完了。在无数赤金的光点爆裂开时,会有人对此许愿吗? 孙权洗完澡进到房间,看见孙策抱着抱枕,躺在他睡了好几年的小床上昏昏欲睡。 孙权上了床,从后抱住孙策,鼻尖凑到他哥的脖子上嗅闻。孙权的心又被牵着走了,胆大妄为到想亲吻他哥。 孙策会纵容他的吧。 面对孙权试探性的亲吻,孙策并没有认真躲避。于是吻落在他的鼻头、唇边、面颊上。孙策转过身面对他,眼神仍是困顿的。 “权,别闹……” 后半截话变成濡湿的吮吸声,几月不见的思念具象为一个难以拒绝的深吻。 突如起来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种氛围,吴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伯符、仲谋,被子够不够盖?我把毯子拿来了。”母亲就在一门之外,孙权充耳不闻。孙策想推开孙权,弟弟的吻却更加深入,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开。 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开门咯。”门把手随之转动起来。 情急之下孙策伸脚把孙权踹到了床下,这一脚不算轻。孙权被踹得摔下床去,床边的过道并不宽敞。孙权靠坐在了墙边,眼中不甘的看着孙策。 “别太放肆了……”哥哥说着,边擦去嘴边的水痕。 孙策连忙整理好衣服,去开了门。 吴夫人听见响声,察觉到气氛不对,眼睛往里多瞧了两眼:“你们兄弟吵架了?” “没事儿,妈,闹着玩呢。”孙策的语气轻巧,吴夫人便不多想,放心的走开了。 孙策把毯子拿进屋。 “刚刚为什么不停下来,这是在家里,难道你想让mama知道吗?知道她的两个儿子干这样苟且的事情?”孙策的声音压抑,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苟且,他居然用这种词来形容他们的亲密。孙权难以置信,又无法反驳,他也知道这有违伦理。但他一直都觉得,只要哥哥也喜欢自己就好。可直到刚刚孙权才真切意识到,他是在luanlun。他的确太贪心了,享受了和孙策当家人,还妄想要当他的爱侣。 孙策走到孙权面前蹲下。 “该要结束了,权。”孙策抽出脖子上挂着的细绳,底下坠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孙权一眼便知,那是和周瑜手上一个同一款式的对戒。“也许年后,我就会向mama说明我和周瑜的事情。” 孙权想问,那我究竟算什么呢?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先还因为特殊礼物沾沾自喜的他,才发觉到这份贵重原来只是一种出于愧疚的补偿。 “哥,你曾说喜欢我,是骗我的吗?” “我没有,权。” 孙权步步逼近,孙策跌坐在床上。 孙权上前吻住孙策的脖子,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占有欲。即使别人的象征挂在上面。 孙权一路向下,扯开了孙策的睡裤,不由分说的就含住了孙策的性器。 “喂,权,干嘛突然……” 孙权的急切不是因为饥渴性急。而是从他回家到现在,孙策都没有主动展示出给他多一分的亲昵。他没有感觉到被特殊对待,好像曾有过肌肤之亲也不过是兄弟间正常的互动而已。之前再直白的爱意表达,也会被他以兄弟之爱的名义化解了。或许说结束是他早有准备,所以才这样对他。 既然如此,那就要狠狠拒绝他。如果孙策真的狠狠拒绝他,他就会停下来。不然的话,就请再多纵容他一会儿吧。 “别想太多,我依旧是你哥,只是不该再做这种事情。”孙策抓起他的头发,孙权却还不松开,只含得更深一些。温暖的口腔刺激得孙策仰起头来,roubang逐渐变大涨满了口腔,孙策那处也不小,而孙权是第一次给人做口活,即使难受得很还是把哥哥的勃起往喉口送。每当孙策试图抽出来,孙权就追上来的含住。他感觉到了孙权情绪不对。 “我说你啊,到底在想什么?”孙策坐起来,捋顺他的头发,露出孙权的眼睛。“还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吗?说给哥哥听吧。” 看,他仍是把他当做弟弟,而不是爱侣。哪怕他们都上过床了,或被动或主动的。他想看哥哥依赖自己,像依赖周瑜那样,而不是被保护的对象。他想看他渴求自己,叫他的名字然后在他身下高潮。 孙权俯下身,更加卖力的吮吸,让孙策倒吸一口气,腰也软了下来。孙策咬住手背:“不要再……”他在尽力克制挺腰,眼睛却因为快感而眯了起来,卷翘的睫毛频繁的眨动。 孙策哆嗦着射在了弟弟的口腔里。 “别吞下去啊。”孙策赶紧伸手到孙权面前,让他吐出来。孙权却尽数咽下了,然后把下巴放在了孙策手上。那双猫儿似的绿眼仰望着孙策,在昏黄的灯光下湿着嘴唇叫他哥。 向哥哥示弱这招,百试百灵。 最终他们还是做了,在孙策的心软之下。 这是最里侧的卧室。因为有窗户的那间让给meimei了,这间自然又小又闷。关了灯,里面是一点光亮都没有。唯一的好处是哪怕外面吵得很,里面却很安静。 两个人相拥而坐,潮湿溽热的呼吸交叠在一起。上半身交颈拥抱,下半身紧紧嵌合,湿黏的拍打在一起。有些年岁的小床承受了两个青年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 “哥、哥……”孙权一声一声唤着他,语气是明着撒娇。 孙策却害怕被听见,不愿发出声音,只有一些轻微的呜呜声,断断续续。 “哥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一声又一声,贴近耳朵如此甜蜜的呢喃。敲击在孙策的心脏上,让孙策失去抵挡的力量。明明是想拒绝,却又不自觉地沉溺在其中。弟弟的技术依旧没什么长进,可嘴巴却比从前坦诚。话语比爱抚更容易让孙策夹得更紧。 心脏好像都要停止跳动了。 “够了,同样的话并不是说得越多越好。”孙策羞赧起来,捂住孙权的嘴,倒是有点想之前那个总是沉默少语的弟弟了。 孙权掰开他的手:“如果我不说,你就会当作不知道。” 孙权的红发扫过他的胸膛,更加搂紧了孙策腰。 孙权一直都是这样闷倔闷倔的,他该料到,就算孙权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戒指也不会轻易放弃。他有些后悔了。在当初孙权多跨出不该有的那一步之后,作为兄长的他却是纵容他的胡闹。在那不多的日子里,他也忘乎所以了,背着自己的恋人,与弟弟亲近、相互抚慰。 孙策仰面倒了下去,反手揪着床笠,仍被孙权并不轻柔的动作弄得前后直晃。房间里的氧气似乎被他们用尽了一样,他张开了嘴用力呼吸。眼泪、口水都控制不住的溢出下滑。 他骂孙权小孩子任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任性的含着弟弟的几把吃到双腿发软,全身战栗,腿间流出来的水都洇到了被褥上。恍惚间他开始思考以前未曾顾虑的问题,这被弄脏的床单一会儿还要怎么睡。还有这满屋的情欲味道,要怎么散去,如果第二天母亲进来,是否会发现异样呢。 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难题了,他被孙权一手托着腰,一手抚慰夹在两人腹部间的性器。他的腰似拱桥一样悬空,孙权每次进来都要顶到他的前列腺上。这样的姿势太过糟糕,如果孙策射了,肯定会溅得自己满脸都是。 孙策腿抖得厉害,被孙权压制下来。孙权也伏下身来,才成年不久的肩膀还没有哥哥的宽阔,但已经初具健美的雏形。他的双手从穿过孙策腋下,扣在他的颈后,把头埋在哥哥的肩窝上。 那块玉被两个人夹在胸前。 “母亲说你赌了这块玉的时候想的是我,我也很想你。” 其实我还是特别的,对吗? 孙策闭上了眼睛,但那抹玉色仍在眼前。脑海中浮现出弟弟小时候的样子,白皙的胖嘟嘟的小脸,别扭的扯着哥哥的衣角,藏在他身后。他当时在父母前发誓一定会当一个好哥哥。 家,是温暖的港湾、甜蜜的蜂巢,是坚固的堡垒,是至死无法撇去的禁忌枷锁。yin靡的声响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回荡。屋外的鞭炮声此起彼落,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孙策低低的呜咽起来。他在人前人后都做出了一个好哥哥的样子,却被孙权一个深吻轻而易举地打破,惊心动魄之下该死的渴求起来。他以为可以好好的和孙权说明来结束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可现在,他好像真的不可自拔的爱上自己的弟弟了。 细密的吻轻柔的落在孙策的唇边: “哥,叫我吧,不然我会怕你把我当做周瑜。” “说你也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