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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强 鲫鱼汤

    高启强和李响初见在那年,因为大灾荒,二十年都生长在南方水乡的高启强带着弟妹背井离乡一路向北,一路上连做苦力带乞食终于到了遍是高粱地的村庄。村民虽然淳朴老实,却被连年不太平的光景弄得警惕彷徨,就算他们跪在地上连连哀求也不肯将村里剩余的房子让他们暂时租住,好在碰到李响,把家旁那所没来得及拆的茅草房借给他们住。

    李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一时冲动,高启强跪在地上带着祈求望过来的那一眼实在是太重,就算那是一张脏兮兮灰蒙蒙的脸,但那圆润的上目线围着的一双盈着水光的眼实在包含了太多的困苦,高启强带着弟妹满怀感激地住进了那间茅草房。

    没什么根基的人在这种村落里过得不会太好,即使成年人因着一些似有若无的体面不去为难,但稚拙的孩童总有着天然的恶意,嘲笑,奚落,叫骂,每当这时高启强便会像一头护崽的、恶狠狠的母狼。李响总会寻着由头过来,嘴上说着怕这帮死小孩搞坏了他们家的茅草房,但高启强知道,一直落在他身上的,是李响炙热的目光。

    李山进山打猎,摔断了脊梁,高启强忙前忙后照顾好些日子,最终还是只能陪着李响坐在坟茔前浇上三杯醇香甘冽的高粱酒,李响红着眼眶,却不敢去握他的手,只是一遍遍说,我只有你了,高启强。

    李山的末七,高启强提来了一篮子给李响纳的鞋底,说他下地辛苦家里事又忙,穿上新鞋,平平安安,脚踏四方。

    李响支支吾吾说这纳鞋底不全都是送给情郎?

    高启强不说话,只用那双眼去望。

    李响红着耳根,只抓着高启强的手,太多的爱语堵在心口,只化成热烫烫的泪滴下来,高启强伸手去抹,还要嘀咕两句,真是痴子。

    天地为席,高粱为帐,秋风苍凉,日头却旺,高启强的弟妹还在家,他们只能躲在漫天遍野无边无际仿佛红成汪洋血海的高粱中一拜天地,未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

    顶着火辣的日头,李响抱着高启强几脚就踩平了一圈庄稼,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急得直喘,饿狼似的扑去啃他盯了很久的那颗唇珠,两个人唇齿交缠,李响听着高启强乖乖吞口水的声硬得发疼,还能忍住想着先去把他伺候舒服。

    高启强忐忑地睁着一双眼去看李响,刚看到那口xue的李响也懵,小小的一条,安安静静藏在他那双腿间,于是李响俯下身去亲吻那口xue,换来高启强急促的喘息和几乎要漫出这片高粱地的水液。正式进去前,李响扶着高启强肩膀望向那双水汪汪的眼,老高,还有后悔的机会。高启强伸出手去抓李响和他十指相扣,对他讲拜了堂的夫妻,就算后悔也是悔没有葬在一堂。

    虽然秋风在旷野刮出哗哗的声,掩住了一声声的闷哼喘息,但是太阳把地皮晒得暖烘烘热乎乎,把两个人的脸都蒸上了迷乱的红,不冷,反倒都燥得恨不得再用力些,再深些,几乎是镶在对方身体里还不够。

    高启强被cao得直打哆嗦,又一次被顶得射出来后忍不住伸手去抓李响宽厚的背,摇着头哭喊射得太多了下面难受,李响探手去摸,囊袋都有些瘪下去,可不是不能再射了。抓起根秸秆细细剥去外皮只留下翠绿色的嫩枝,一点点送进那小口,高启强腰眼发麻,抖着腰想躲又乖乖用腿环着李响的腰,只忍着等他全塞进来,要堵着些。

    最后也还是没堵住,吹了太多次高启强整个rou道都在痉挛,又被那粗壮的roubang整根捅进来射了一股又一股,浑身抖得像触电,李响搂都搂不住。那根嫩枝被淅淅沥沥流出来的jingye和控制不住的尿冲了出来,高启强翻着白眼几乎要半昏过去,迷迷糊糊护着被射得有些鼓起来的肚子。

    弟妹都送去了外地读书后,两个人搬到了一处去,高启强总习惯于吃些汤汤水水,大灶上用柴火烟熏火燎煨出的醇厚炖菜连着窝头总是噎住他的喉咙,要抻着脖子用水顺,绿叶菜又少,整日都是和地瓜苞米土豆子做伴。李响捏着高启强软嘟嘟的唇珠看他嘴上的燎泡,急得皱着眉头直嘬牙花子,第二天下地回来身上湿淋淋的,变戏法似的给高启强变出来手掌那么大四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和一把嫩生生水灵灵的笋,高启强终于喝上了鲜靓的鱼汤。

    结果半夜李响被高启强拍醒,捧着肿胀的乳rou难受得直哼,李响一拍脑门,坏了,我可是给忘了这鲫鱼下奶的,高启强只气得去捏他眼角憋笑挤出的纹路,信你才有鬼,最后跨在李响身上一边挨cao一边挺着那对湿红的奶尖往他手里送。

    李响两只大手拢着那对花苞似的奶子,从根部一点点往乳尖顺,那奶头涨得发颤,在大力的嘬吸下从嫩粉变成了嫣红色,酥麻感愈来愈明显,在李响掐上高启强阴蒂的时候终于哆嗦着喷了李响一下巴,软软的乳包三口两口就被吃干,李响再去吸就被高启强推开,唇齿离开那乳尖还发出啵的一声,抬头看,高启强耳尖和奶尖一样红。

    高启强全身上下都发软,只有那口xue暖烘烘热滋滋箍得死紧去吃李响,浅浅地抽着气,他总是这样,快感涌得太凶就一口一口拼了命地喘,像被强行抓上岸的美人鱼,需要李响叼着那颗唇珠渡气才不会被cao晕过去,被cao得痉挛又失力。

    结束后李响拧了湿帕子给高启强擦身,看到那奶尖还肿着又用热帕子给他敷,低头用鼻尖去蹭还迷糊着的高启强,说明天还要不要喝鲫鱼汤,高启强皱着鼻子恶狠狠说我们两个一起喝,李响又笑,第二天让高启强嘴对嘴哺进来才喝。

    足足喝了半个月,高启强骑在李响胯上前前后后摇,低头看自己一滴一滴往出漏奶的rutou,怎么看李响这结结实实的胸脯子除了更健壮都没什么变化,伸手去拧李响的,又被cao到直不起腰。

    后来,轰隆隆的炮火打进来,不太平的世道,天天在死人,李响准备带着村里的青壮去投军,为了国,为了他的家。

    临行前的夜晚,两个人对着流泪,万分的不舍只化成嵌进骨血般的力道,李响叼着那颗耳边痣,红着眼眶带着哭腔抱高启强,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我只要你快乐,平安。

    高启强仰着头喘,哭得几乎快要死去,分不清上面流的泪多还是下面流的水多,整个人湿漉漉昏沉沉,只是环抱着李响,透过眼泪仔仔细细去看他,一眼又一眼。

    黎明前的高粱地,昏黑暗黄,露水冰凉,不知道要几时能等到那抹血红的日光,天地混沌成雾蒙蒙的一片,影影绰绰的高粱影子晃在高启强的脸上,李响的队伍已经走了很远,竖起耳朵仔细听也听不见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终于忍不住蹲下抱着膝盖闷声大哭。

    村口的狗突然狂吠起来,荷枪实弹的日本人骂骂咧咧闯到村口,高启强心口发紧,李响他们走了多远?够不够安全?李响可绝不能被发现。

    若是有法子拖住日本人,若是有法子…

    凄厉悲怆到有些走调的歌声响起,引得日本人去抓,稀朦的光浮上天边,踏进那片高粱却只能闻见浓郁芳醇的高粱酒香,闻之欲醉,发现了一身红色褂子的高启强,一梭子弹让红色的褂子沤出些更明艳的颜色,无力垂下的手里有团火光,烈火燃起,青烟滚滚。

    许是濒死时思维会无限延长,高启强心里还在想,这首歌李响数次教他,夏日在芦苇荡吹着习习晚风,冬日围着炭火听枝条哔啵响,可惜他五音不全,看到李响眼角有笑意就羞赧着喊停,只是两个人赤条条着大汗淋漓后李响低沉悠扬地给他唱,贴着耳朵灌进来,腰肢酥麻心也荡漾。

    李响没看到那火光冲天,带着队伍奔了北去。

    后来在炮火连天中,李响眯着眼看那轮红日,从暗红燃烧成了流光溢彩的金黄,晃得河水都浸成了血一般的红。硝烟的味道刺鼻,一路从鼻子呛到喉管,火辣辣的疼。

    李响想起了他和高启强两个人曾经并排卧在炎炎烈日下踩倒了一圈的高粱上,那时的高启强眼中含笑,面上还带着激情过后的汗珠,比划着那双rou手规划他们未来的家,阳光明媚兴旺,却比不上一双沁润着水光的眸子神采飞扬。

    李响不清楚自己的牺牲能不能给高启强挣得哪怕一分生的希望,只是有些后悔在那信封上信息写得详细,回不去的人做什么要给活着的人指望,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可他的家书怕是要变成万斤压坏高启强。

    绑着炸弹跳下碉楼,摔在地上,李响口中溢出些热烘烘甜腥腥的血来,他咂咂嘴,想起高启强那口嘴对嘴哺进来的鲫鱼汤,轰轰然一声响,断臂残肢,尘扬漫天。

    1990年,15岁的李响和同学走在抗战纪念博物馆,对着曾经的无名先烈们红了眼眶,心里暗暗在想,自己将来也要争光,突然被同学喊他去看一封老信说名字和他一样,李响凑过去看,却毫无征兆鼻子发酸,涌出一滴眼泪砸在玻璃板上。

    纸张历经风霜已经暗黄破碎,几行坚毅工整的字迹浮在纸上:

    吾妻启强

    你之所在,吾志所向,望你平安,待我归乡。

    夫 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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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大年夜,李响有点儿恍惚,看着鼻青脸肿眼睛亮亮的高启强签完字,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高启强,你爱不爱喝鲫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