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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未谋面的男人“老陈”,一股夹杂着恶心的反感涌上心头。聂美荣回屋了,聂原独自立在一片狼藉中,泪水无声地淌了一脸。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他眼巴巴看着其他小孩儿在外面疯跑,聂美荣硬是把他拉进屋子,说,小原,你好好学习,才能带mama走出这个村子。他真的好好学习了,从村里的小学,考进县城里的初中,再考进七中的火箭班。原来……自己从来不是聂美荣的希望。她这么干脆利落地把这个家拆了,抛弃了——进城就这么好吗?好到可以不顾所有家人的感受,如此残酷。第二天一大早,聂原就背上书包走了。临走时聂美荣叫住他,但不是挽留,而是递来一个厚厚的信封:“钱快用完了吧,这儿有两千,你拿着吧,不够的话打电话管我要。”聂原站着没动。“拿着吧。”聂美荣声音柔和了一些。聂原还是没伸手接过那信封,却直视着聂美荣的眼睛问:“这是那个人给你的钱?”“呵呵,”聂美荣冷笑:“现在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还早了点吧聂原,杨忠国拍屁股走人了,你不拿我的钱,还能拿谁的钱?”“我不要。”聂原直接转身走了。聂美荣没再叫住他。聂原走到村门口的超市,打了乌天的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聂原?”“……你怎么知道是我?”这是公用电话。“上次你用这个号给我打来的,我就存在手机里了。”乌天得意地笑笑。聂原捂住听筒,做了个深呼吸,再松开手,语气如常:“我现在从家里走,中午就到甘城了。”“真的?”乌天的声音陡然提高,满是欣喜:“那你下了车就直接打个车来我家——要不我来汽车站接你吧?”“不用,你在你家等着我吧。”“好,快点啊。”乌天说。“车的快慢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聂原轻声说,嘴角轻轻弯了一下。又是一路颠簸,但随着眼前的景色从农田变成了高楼,聂原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可能是离乌天越来越近,就离家里那些烦恼越来越远。聂原下了大客车,没去打的,而是上了公交车。公交车要慢很多,但也便宜很多。当公交车到了乌天家那站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聂原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早已经饿过了好几阵儿。又在乌天家小区里走了好一阵,才站到了他家别墅前。聂原拍拍自己衣裤上的灰,仔细将领子理整齐,才敲了敲门。没人应。聂原又敲敲门,比刚才使劲儿了一些。门开了,乌天穿着件薄薄的纯白线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锁骨,一派潇洒英气,看得聂原肚子饿都顾不上了,只想扑上去狠狠亲两口。“刚才他们声音太大,没听见你敲门。”乌天笑着说。聂原还没来得及张口问“他们”是谁,就看见了乌天身后跟来的蒋澜澜。“聂原也来玩儿吗?”蒋澜澜冲聂原笑笑,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乌天拍拍聂原的肩膀:“他们没地方排练,正好我家就我自己,我就让他们过来了。”又走过来几个人,都是班里的同学,笑嘻嘻地冲聂原打招呼。“你先坐着等会儿行吗?一会儿就排完了。”乌天对聂原说。聂原坐到了软绵绵的沙发上,看着乌天和蒋澜澜一起站在客厅的角落里,低声商量着什么,手指时不时在剧本上点一点。一个女生笑着问蒋澜澜:“你俩聊完没有?我们这儿还等着再排一遍给你们看呢!”蒋澜澜红着脸白她一眼:“我们明明在商量你们的剧本好不好?”聂原把脸扭向窗户,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直到四点过,蒋澜澜和那几个演小品的同学才从乌天家离开。乌天送他们到门口,关上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事儿太墨迹了,本来打算今天去上网来着。”聂原低着头没说话。“中午没睡觉困死我了,咱俩睡会儿?”乌天凑到聂原身边,揉揉聂原的头发。“……嗯,你困就去睡吧。”“一起嘛,”乌天搂住聂原的脖子:“刚刚他们在这儿,憋得我……”话没说完就低头吻上聂原的唇。聂原闭着眼慢慢回应。吻了一会儿,乌天松开聂原,皱着鼻子说:“你身上有股汽油味儿,是车上的吧,要去洗澡吗?”聂原“唰”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去。”乌天:“一起吧?”聂原身体一僵:“不了吧。”乌天眼珠转了一圈儿:“那好吧,我去给你拿睡衣。”聂原走近浴室,开水,热气立马氤氲开来。脑子里一会儿是聂美荣的冷笑,一会儿是蒋澜澜甜美的笑脸。恍恍惚惚地洗完澡,聂原打开乌天团成一团的睡衣睡裤。……怎么没有内裤?聂原不好意思叫乌天给自己找条内裤来,只好先穿上睡裤,打算一会儿自己去找。“乌天,我洗好了。”聂原叫道。“嗯,我在屋里,你进来吧。”聂原循着声音,推开了乌天卧室的门。然而门开的一瞬间,聂原就愣住了——乌天正.裸.着上身,坐在床上,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上rou!☆、当时(四十一)“好点儿没?”乌天盘着腿坐在聂原身旁,轻轻捏了捏聂原的肩膀。“……我歇会儿。”聂原趴在床上,脑袋埋在蓬松的枕头里,气若游丝。“对不起,我、我没想到——片子里没这样啊……”聂原心想去你妈的你让我捅了试试啊。乌天的手滑到聂原腰上,软软地揉了揉:“能动吗?我换个床单儿。”“……等会儿行吗?”聂原偏过头费力地说。“行行行,那你歇着!”乌天忙把被子往聂原肩上拽了拽,为他把被角掖紧。“你喝不喝——”乌天忽然噤了声。聂原也陡然间屏住呼吸。过了两秒,乌天低声说:“好像有人敲门,你听见了吗?”聂原声音打着颤:“是吧。”“我爸妈应该不会现在回来啊……”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脸惊慌。聂原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乌天赶紧圈住聂原肩膀,把他揽在怀里:“估计不是我爸妈,他们带着钥匙的,可能是收煤气费的,我不去开门就行了。”这时敲门声已经停了。“我先把衣服——嘶!”聂原腰一软,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