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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地暖:狗日的铁牛!今儿真是撞了邪来,也懂得 体贴婆姨了,晚上定把饭菜弄的香喷喷等着他归家。她听着男人出门时那「咚咚 咚」的脚步声,觉得格外的踏实,甜甜地睡了过去。 预计要三天,还没花两天半,表嫂的地就整完了。让铁牛意外的是,那些风 言风语没有传播得那么快,迟迟不见传到翠芬的耳朵里。地整完了,他却迷上了 表嫂的身子,三天两头约了她了野地里没人的地方弄上一回。半个月之后,表嫂 的脸蛋儿上多了笑容,脸色越来越红润,单薄的身子也越来越饱满。 一天夜里,落了场酣畅淋漓的大雨,铁牛起了个大早跑到坳口上去看,表嫂 家地里那些病恹恹的包谷苗子早变了个样,变得绿油油的地顺眼了。铁牛兴冲冲 地奔到表嫂家里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回到家来,翠芬早起来了,紧绷着了脸不 搭理他,他心里一沉,知晓这事儿还是走了风声。翠芬白了他一眼,不痛不痒地 说道:「天天跟俺说是去翻自家地,不知晓翻到哪家地里去了!」 「俺就是怕你乱想嘛!表嫂一个人,单人独手的,还拖俩娃,怪可怜的!」 铁牛只得承认了替表嫂翻地的事,女人只是瞅着他的脸不作声,他猛地想起金牛 的婆姨红玉来。「你可别听外人五迷三道的,俺可干不出那事来,她是俺亲表嫂 哩!下得来手?」他言之旦旦地叫嚷着,唾沫星子喷了一口,两个拳头「咚咚咚」 直擂的胸口发闷。 好说歹说,又冷战了好几日,这茬儿才算翻了过去。不过铁牛心里知道:再 也不能跟表嫂走那么勤了!从此以后,他心里便埋下了对红玉的恨:这浪蹄子! 看俺咋收拾你! 第六章问罪 收了包谷之后,一天凉似一天,连绵的秋雨,虽然有些阴冷,却不能阻挡山 里人的劳作他们还得为牲口准备冬天的草料。直到一天夜里,天上沸沸扬扬地降 下大雪来,他们才知晓冬天已经来到,纷纷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家儿 围着火烤。 铁牛已在家蹲了好些天了,转眼到了除夕,雪依旧没停下来的意思,可年还 得过呀!翠芬和婆婆进进出出地忙了一个早上,终于为年晚饭做好了物质上准备。 看见婆姨将柴草送到灶膛子里,铁牛便划了一根火柴扔了进去,熄了,又划 了一跟,着了,赶紧扑在地上「呼呼」地往里吹大气,烟雾腾腾地蹿出来,呛得 他咳出了眼泪,一抬头看见jiejie红肿着眼眶迈进门来,泪水爬了一脸,雪水湿了 两脚。 「姐!这大过年的,你哭个甚哩?!」铁牛一嚷,全家人便围了上去,扯着 彩凤问她哭的根由。见人来劝,彩凤跺着脚板「呜呜」地哭得更凶了:「俺不想 活咯……不想活咯!这年没法过了!」蓬乱的头发簌簌地抖颤着。 「富贵哥又打你了?」铁牛连问了两遍,jiejie抹了一手背的泪,「嗯嗯」地 直朝他点头,「这狗日的!皮又痒了……」铁牛吼一声,掉转头来往门外就冲。 「铁牛!铁牛……」娘颠颠的跟着跑出来,在后头追着叫:「和你姐夫…… 有话儿好好说啊!莫要动武!这大过年的,不吉利……」铁牛铁青着个脸,早 「嚓嚓嚓」地踩出一窜的雪印,消失在了土院门口。 铁牛径直往村口的破庙奔去,每到年关,村里的赌鬼都聚集在这废弃了庙子 里,燃起篝火来打牌九、掷骰子赌钱。那庙门是用几块长木板挡着风的,铁牛几 脚踢过去,「哗啦啦」地一片乱响,纷纷倒了,几个赌鬼一齐回过头来看,姐夫 富贵果然在其中,蜡黄的脸「刷」的一下惨白惨白的,张着个嘴挪不开脚步了。 边上的人一见铁牛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赶紧起身来要拖拽他,一边劝道: 「铁牛哥!铁牛哥!……不敢胡来哩!」 「你妈个逼!给老子闪开点!」铁牛怒喝一声,抡起钵儿大的拳头来晃了晃, 众人便闪搭配边上去了。他一个箭步扑倒火堆跟前,封住姐夫的衣领往上一提, 生生地将瘦猴一样的身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姐夫两脚离了地面,在半空里胡乱地蹬踢着,把木板搭成的牌桌踢翻到火堆 上,溅起一团团带了火星的灰烟来,「干啥哩?你要干啥哩?俺只是看看,又没 赌……」他惊慌地叫唤着,活像一只咯咯叫的公鸡。 「俺只问你,为的甚?打俺jiejie!」铁牛吼叫着奋力一抡,将姐夫从手里抡 出去撞到了断墙,「扑通」一声跌坐在墙根里,翻趴起来,双手蒙着头就想夺门 而去。 「哪里走?」铁牛吼喊着,抢扑过去挡在前头,壮实的身板犹如一堵墙似的 封住了姐夫的去路,蒲扇大的手掌牢牢地抓紧了他的胳膊。 姐夫吓得魂儿都飞了,抖抖索索地说:「她……她啰嗦……俺听不惯,就… …就劝了几句,哭了……」 「你妈个逼!有你这么劝人的么?还把人劝哭了?!」铁牛的声音重得像铁 锤,砸得边上的人都跟着抖颤起来。 姐夫耷拉着脑袋,细声细气地乞求他:「好弟弟!这里人多,好歹也给俺留 张脸啊……外面说去?可好……」 铁牛把眼来扫了边上的人一圈,鼻孔里「哼」了一声,拖着姐夫到了外面的 雪地里,推搡着按在断墙跟脚上,照小腿上踢了一脚,痛得他「哎哟」一声惨叫 想蹲下去:「别踢!别踢!俺给你从头说来……」 「快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是不想过这年了!」铁牛粗声大气地吓唬道, 唾沫星子全溅在了姐夫脸上。 「你也知晓姐夫不成器,挣不着几个钱,要是俺不赌钱,这家早散了……」 姐夫摇晃着脑袋说,把冻僵了的手伸到嘴边「呵呵」地吹热气,「赌钱这个事嘛! 你也知晓,总是有输有赢……」 「哦!堵输了,俺姐就成了你的出气筒?!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铁牛吼声 如雷,两眼瞪得跟铜铃铛一半儿大,脸都气歪了。 「不是俺!不是俺!不是俺拿你姐出气……俺哪有这胆子?」姐夫连忙否认, 害怕铁牛不相信又要动粗,赶紧接着说:「俺是说,跟俺也有些瓜葛!……前些 日子,俺输了好些钱给金狗,这段时间手气不好,还不上……」 「欠债还钱,那是你们男人的事,跟俺jiejie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铁牛扬起 巴掌来就要扇他的脸。 姐夫连忙蹲下身去躲着,在下面嘟咙着:「这要过年了,金狗天天上门来讨 要,你姐见俺还不上钱,就和金狗睡觉……」 「啥?!」铁牛脑袋里「嗡」地一声响,将姐夫从地上提起来,像没二两重 似的,「你说啥?俺姐和金狗睡?替你还钱?」他叫嚷着,这太扯球蛋了,他不 相信jiejie会干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来。 「你低声些,莫不信!俺可是亲眼看见的,」姐夫突然有了底气,言之凿凿 地说,「那天……俺又来赌钱,回去得晚,天都暗了,远远地看见有个男人打开 门出来,一看……就是金狗,他到打开门又关门,像个老鼠一样贴着墙根走掉了 ……」 「那是你疑神疑鬼的,人到你家里,就做了那事?就算是还钱?」铁牛还是 不信,金狗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万万不敢对他姐下手的。 「俺也不信哩!以为是眼花了……」姐夫见铁牛语气弱了下来,口齿也利索 了很多,「推门进去,你姐还在房间里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