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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合上账本,到街上散步消困。刚上街走了没几步,赵书彦又巧遇满面红光的李岸勒。李岸勒迫不及待地拉着赵书彦到了无人的角落,神秘兮兮地道,“书彦!春风巷里的豆蔻姑娘让我替她赎身,她要随我一同上路,到于田后我们摆喜酒成亲!”豆蔻乃是春风巷寄香楼里有名的清倌人,不久前益霁候世子郑康聪看上了她,此事大半个京城的人都听说了,正在等着看豆蔻能撑到几时。赵书彦低声问道,“大哥不怕益霁候府?”益霁候府哪是他们惹得起的,郑康聪若知道李岸勒为豆蔻赎身,怕是得把他那五千两的货砸个稀巴烂,再收他半条命,最后还会把豆蔻抢走,何苦呢。李岸勒嘿嘿一笑,“此事当然不能让郑世子知道。”“寄香楼的人不会让大哥给豆蔻赎身的。”赵书彦还是试图劝他放弃,“京城不比西地,此处关系错综复杂,消息传得极快,大哥莫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家业。”豆蔻被郑康聪相中,不管她愿不愿,寄香楼都会收足了银子把她送到郑康聪床上,待郑康聪的兴头过了,寄香楼就会安排豆蔻接客,花魁卖艺卖身所得的银子可比只卖艺不卖身多上数倍。妓馆手段早已是司空见惯,只是远路而来的李岸勒不知罢了。李岸勒浓眉一挑,橫橫地道,“将与某情投意合的女人送给旁人,那某还算男人?兄弟放心,某也不会跟益霁候府硬碰硬。某说替豆蔻赎身只是安她的心罢了,这笔银子某会交给征远镖局,让他们在启程那夜把豆蔻偷出来,某会给豆蔻用药让她睡几天,出了山海关再醒来。”“于田远在昆仑之下,就算郑家怀疑是某所为,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追到关外?关外可没这里太平,他们的人敢出关,某就能叫他们有去无回,打不了不再做京城的生意!”李岸勒又叮嘱赵书彦,“兄弟可要替我保密,若是走漏了消息,再盗豆蔻可就难了。某是想娶豆蔻当媳妇的,这个险值得冒。”“书彦什么也不知道。”赵书彦觉得李岸勒这做法欠妥,但也不是不可行。不过他如此义气用时事,怕是生意也做不长久,赵书彦决定以后少与他来往,免得惹火烧身。这天夜里,赵书彦第三次梦到小暖,欣喜之意褪去,他隐隐觉得不对,醒来后深感疲乏的赵书彦盯着地面看了许久,才起身去了店铺。当晚一夜无梦,赵书彦起来后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谁知次日晚上,他又梦到了小暖,梦里的小暖想要与他远走高飞,踏遍五湖四海。赵书彦醒来后,从桌边的地上拾起两根长发,盯着看了一会便收在袖中,直奔第四庄而去。婚期在即,小暖简直要被这些繁文缛节折腾疯了。听到赵书彦来,便迫不及待地甩掉两位教规矩的嬷嬷,跑去大厅见赵书彦,“大哥寻我有事?”赵书彦的目光细细略过她的秀发,笑问道,“很累?”“我还好,娘和小草更忙。”小暖见赵书彦不提来意,也不再问,两人落座吃茶,闲话家常。现在庄子里的人忙得焦头烂额,一会儿绿蝶被人叫走了,玄舞也被人叫到门口。趁着屋内无人,赵书彦忽然低声问小暖,“你身边那个能假扮你的叫木黛的丫鬟,如今在何处?”“在晟王府,大哥怎问起她来了?”赵书彦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废话,她问木黛,一定是有事。有些话实难启齿,有些猜测也不该在这时候拿来烦她,赵书彦敛了笑,非常认真地问,“小暖,你可信得过我?”小暖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若是,我是说若是我骗了你,你当如何?”赵书彦灼灼的目光盯着小暖的脸,等她的回答。第一一一七章本王无暇小暖不知赵书彦遇到了什么事,但她知道这件事应与自己有关,还让赵书彦有些为难。于是,小暖很认真地回道,“大哥不会无缘无故地骗我,如果大哥骗我,也是因为你觉得有些事我不知真相更好。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哥不要瞒我,你我商量着来总比你独自冒险要风险小;若是你我联手也不能解决,还有三爷呢。”将复杂的心思用微笑掩盖,赵书彦含笑道,“愚兄明白。你安心准备亲事,待你与三爷大婚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能拖的,就不是急事。小暖稍为心安,让人送了赵书彦出府后,立刻叫过玄舞低声问道,“木黛现在何处?”玄舞多跟在小暖身边,晟王府那边去的少了,大事她知道,但晟王府内丫鬟的动向她还真不清楚,“属下派人回去问问?”小暖摇头,“此事绝不可声张,你去问玄其,再让他带话给三爷,注意木黛的行踪,赵大哥既然说了,就一定有事。”木黛曾多次假扮姑娘,玄舞也相信赵书彦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起她,姑娘与三爷大婚在即,容不得一点马虎。若是木黛那边有问题,就说明晟王府或者姑娘身边有了jian细,玄舞点头表示明白,继续跟在小暖身边忙碌,只道玄其从跨院出来时,才借机将他叫道无人处,问起木黛的事。木黛?玄其依旧端着他的板正脸,仔细想了想,“某前几日见过她打扫书房。”玄舞叮嘱道,“你回去把姑娘的话带给三爷,不能让别人知道。”玄散算别人吗?玄其想了想,更凑近一步,“五姐……”玄舞虎躯一颤,推开三步直摆手,“别,我只是揍过你几顿才占了这个名号,你比我还大几岁,我可当不得这个称呼,有事七哥尽管直说。”老实人玄其径直问道,“二姑娘打算用什么法子拦住三爷?”就这事儿?玄舞笑了,“你天天跟在大黄身边去探听消息都不知,某如何知晓?”玄其为难地挠挠头,他没想到平常很好说话的二姑娘这次油盐不进,嘴比铁桶还严实,这让他怎么跟三爷交待?晚上回到王府,玄其把话带到后,三爷目光微沉,玄其觉得呼吸都不大顺畅,连忙祭出大黄脸自保。“赵书彦都说了什么?”玄其摇头。“他神色可有异常?”“属下没见到他。”玄其如实答道。要你何用!玄散无声张嘴,你废了,干脆去当猎户好了。玄其心虚低头,生怕三爷问他小草这几日在做什么。幸好三爷什么也没问,只是吩咐道,“此时不可声张,你照旧行事,去把王全桐叫来。”照旧去打听二姑娘的动向么?玄其很为难地去找管家。王全桐不知三爷为何问起木黛,如实回道,“六日前,木黛接到一封潮州老家的来信,说她外婆去世了。小人准了她回乡奔丧,并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同去,保护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