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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金益昀询问,“他的死因是什么”仵作仔细验看了封江兆瘦骨嶙峋的尸体后,回道,“他身上没有外伤,面容没有扭曲痛快之色,只是双唇微张,唇色发紫,应是死于身体孱弱,心脉衰竭,呼吸难继。”郎中也赞同仵作的说法,“大人,此人十指的指甲都是漆黑的,应是中了某种慢性毒,体内积毒甚深。近日他的境况一落千丈,又被判了斩监侯,想必因五内大怆压制不住毒气,才会如此。”这是套很好的说辞,金益昀很满意,他可以按照这套说法到圣上面前交差了,又吩咐道,“着人严加看守,天亮了再说。”待众人散了后,离着封江兆牢房不远的郑笃初看着封江兆蜷缩的尸体,身体也跟着发冷,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明日,忍不住双手抱住疼得要炸开的脑袋,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咳嗽。第二日一早,金益昀进宫请旨。听到封江兆跟袁天成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牢里,建隆帝也是疑心他诈死,“将他的尸体抬出去埋了,再派人暗中盯着是否有人来救。若是无人,十日后再砍掉他的脑袋。”“臣遵旨。”金益昀口中应了,心里却替封江兆感到一丝丝惋惜。封江兆是建隆帝的心腹,几十年跟建隆帝形影不离,京中何人不买他的面子,那是何等的风光。不想一步走错,却落得如此下场。“郑笃初的情形如何”建隆帝又问。按照郑笃初的罪行,该判几年流刑发放出京的。不过建隆帝得知他中丹毒比旁人深后,便授意金益昀将他押在牢里不判,想看他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金益昀回话道,“臣令郎中尽其所能为郑笃初医治,但他的身体还是越发不好了。他时常头疼,食欲下降,口渴得厉害总要喝水。近日来,他的脾气越发暴躁,几次失控癫狂,猛力撞墙,若不是狱卒拦着,他早就撞得头破血流了。”咳嗽、口渴、暴躁、易怒、头疼和无心饮食,这不正是几个月前他的症状么,一国之君若是癫狂失智力,国将如何建隆帝用手紧紧握住龙椅上用金子雕刻的龙头,恨不得将袁天成和封江兆挫骨扬灰,“用最好的药为他医治,仔细观察他的症状。”“臣遵旨。”待金益昀退下后,建隆帝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他的指甲如今颜色红润剔透、血气饱满,与几个月前生了纵纹颜色也渐渐发黑的指甲大不相同。建隆帝心中稍安,问道,“德喜,朕的身体是不是大好了”德喜非常肯定地道,“您饮食有增,龙行虎步。德喜深以为您现在的身体,与十五年前无异。”十五年前,正是他三十多岁还未服用袁天成的长生丹,生龙活虎之时。建隆帝心情大好,“姬景清封回春真人,赏珍贵典籍百部,药材若干。并着他近日加紧炼丹,年前将丹药分作几份,给几个府里送下去。”“是。”德喜笑了,“得了丹药,京城官员定会对您感激涕零,又要跪在宫前谢恩了。”建隆帝就喜欢这个,愉悦地笑了几声,吩咐道,“今晚让郑美人过来陪朕吃酒,朕要试试自己的身子是否真的大好了。”德喜立刻会意。郑笃初关在牢里,右相和郑钧锋心中不安,此时圣上召郑美人侍寝,就是让他们明白圣上并未弃了郑家。只要他们识相,就不会再揪着牢里的郑笃初不放,任他自生自灭。天章阁内,左相听说封江兆昨夜死了,也不觉得诧异,“着人严加看守,若是把他的尸体弄丢了,你我无法在圣上面前交代。”金益昀连连称是,“封袁二人已死,此案在年前一定能结了。”左相也觉得轻松不少,“再将那四个新抓的审问清楚,咱们就能过个好年了。”两人相视而笑,只盼着封江兆是真的死了,不会再跳出几个人来挖他的尸体,给他们添麻烦,还要没完没了地审问犯人。待到圣旨传来,得知长春真人获封,右相站起来恭喜三爷道,“姬道长获封,当真可喜可贺。”姬景清虽然是小暖的同门师兄,但是右相这般夸张地向晟王道喜,却有些意味深长了,天章阁内几人都转头看过来。三爷觉得最近右相像条疯狗,逮谁都想咬一口,搭理他还不如大黄。三爷不理他,只问道,“何人去琴鸣山传旨”来报事的小太监很是机灵,“还没定下。”右相又道,“三爷想让谁去尽管开口,您想让谁去,谁还敢不去”左相和庄立坤等人静观其变,三爷煞有介事地点头道,“本王看程相近来气不顺,面色也不好,不如大人亲自去趟琴鸣山,向回春真人求个药。”左相眼睛一眯,晟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够毒。让程无介去求药,不就是说他有病么,不过程无介最近的行径还真像脑袋不大灵光。小太监见两位阁老斗起了嘴,吓得低头不敢吭声。右相则心平气和地应了,他正有意去见见这位让圣上“回春”的道长,“王爷言之有理,这圣旨本相亲自去传。”待卢正岐写好圣旨后,右相坐轿子冒着寒风细雪,亲自去了琴鸣山。这下,庄立坤更看不懂了,“程大人莫非是在城里憋得久了,想出去散散心”左相的目光转了几转,吩咐下人去探查右相府最近是否出了事儿,才知程无介的夫人前些日子受了寒气,咳得有些厉害。因还不知圣上已经定了要给各府赐药,右相的焦急反常,左相能明白,郑笃初眼见着是不成了,若是程夫人也死了,郑钧锋和右相怕是要彻底断了。不过,晟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左相望着窗外簇簇的细雪,暗道,“晟王这是以德报怨了这可不似他的性子。”晟王,一向是有仇必报,而且是十倍地报呢。晟王府内,玄散正在跟三爷报告昨夜京城人员伤亡情况,“算是小头目的叫花子冻死了十个,摘星苑被炉火烫死了一个跑堂,雅音楼跌下楼摔死了两个管事右相府里死了五人。这些人有的报了官,有的没有,若是算起来足有一百二十三人,三爷,一百二十三人啊”第八四五章封江兆的内应“即使这些人中有一半是那谁的人杀的,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这么多人,也实在是让人”千牛卫精锐将领出身,晟王府的暗卫首领的玄散,自认带着他最精干的暗卫,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做到。他们不是不能杀人,而是杀了这些人却没有引起的sao动,没人让察觉到不妥,这才是张昭成的厉害之处玄散一边洗狼皮,一边感叹道,“难怪袁天成在层层关卡的琴鸣山,还被砍了一条胳膊,难怪封江兆什么都没查到,难怪袁天成什么都不说。这实在是”玄散一用力,将盆里的水洒在炭火盆上,发出滋滋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