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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她怎么个反应。柴玉媛本是低着头的,她抬起的目光先落在大黄身上。这该下油锅的死狗,居然又吐着舌头冲她哈哈!想到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今日别人围观谩骂的耻辱,柴玉媛的心火腾地往上冒,想过去踢死它!不过见到夫君抬头看过来,柴玉媛深吸一口含着烟火的窒气,为了夫君,我忍!便是她肯,她的身子却不肯,柴玉媛挤出难看的慈祥向这小暖和小草刚走了两步,一身的火气都被挤到胃里,肠胃一阵翻滚,怀孕五个多月柴玉媛忍不住弯腰,吐了。绿蝶和贺风露立刻护着小暖姐妹后跳,没有溅到污秽之物,但跪在地上的陈祖谟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脸上孝衣上都溅了些。众人见了一阵舒爽地叹息,就差鼓掌了。陈祖谟的肠胃也是一阵翻腾,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呜——”不被允许大叫的大黄嗓子里发出低喝,渐渐露出獠牙。在它看来,柴玉媛这是又当众挑衅了。不用jiejie说话,小草立刻用小胳膊抱住大黄,天真道,“是郡母肚子里的小宝宝踢了郡母吗?”柴玉媛难受得两眼泛着泪花,根本说不出话。陈祖谟抬头用眼冰封住要骂人的老娘,又才吩咐柴玉媛道,“夫人身体不适,先回屋休息。”武婢扶着柴玉媛进了屋,下人过来利索地清理地上污秽,陈祖谟也进屋换衣袍。为示悔过之诚,柴玉媛出牢后没回别院而是搬回村中居住,陈祖谟进屋时她正撕扯衣裳撒气。见到夫君进来,柴玉媛委屈地悬着眼泪,生气扭头不看他。陈祖谟也不说话,换了衣服又走去,依旧跪在原地烧纸。小暖的目光则盯着竖在堂屋门前的长竹竿上,这竹竿从上到下均匀贴着多张纸钱,纸钱随风呼啦啦作响。据说,归来的陈老爷子的阴魂见到这根竹竿就会落下来,进屋。“为父尚无子,小暖将这罐鸡蛋端到你奶奶那屋,放在墙角。”陈祖谟忽然吩咐道,“你是长女,此事当由你来做。”小暖微微一愣,不晓得放鸡蛋是什么规矩。韩二胖心中骂娘,靠近小暖的耳边低声道,“别去。”这一罐子煮鸡蛋是用来贿赂殃神的,趁着殃神吃鸡蛋时,回家的阴魂才好落地,在屋里多待一会儿。按说,这鸡蛋该嫡孙去放,没有嫡孙的多是由嫡子亲自去放。放了鸡蛋若是阴魂不归,便证明这煮鸡蛋没能贿赂殃神,对这放鸡蛋的人便有诸多说法了,比如不孝,比如德行有亏等等。陈祖谟这是要趁机给小暖安插罪名了!果然他心里恨着小暖,一肚子坏水!“咋地?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儿,你爹还使唤不动你了?”皮氏脸上不悦。虽然不晓得这鸡蛋是干嘛的,但小暖娘亲没提,又是渣爹让她干的,就一定没好事儿!众目睽睽之下,小暖举起自己的双手,“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的手上扎了不少窟窿眼,还冒血珠呢,怕污了罐子。”秦三奶奶赶忙问道,“你这是咋地了?让棉花桃扎的?”“不是,纳鞋底子扎的。”小暖如实道,“我想学着给我娘做双鞋。”“真是个孝顺闺女。”秦三奶奶摸了摸小暖的头发,“她奶奶,小暖手上有血确实不能搬祭物。”她不行,还有小草呢!皮氏沉着脸还没开口,小草就主动问道,“小草搬?”皮氏刚要点头,便听小暖身上那个穿青衣裳的丫鬟开口了,“二姑娘今日犯煞,不宜。”这又是谁?皮氏皱起眉头。“风露是我师侄,道法高深,她的话还是要听的。”小暖开口解释道。师侄……“陈家这么多人呢,哪还非得让个六岁的丫头去了。”里正秦德也不满意陈家在这时候算计小暖姐妹,陈祖谟也是不长记性,他哪次算计得过小暖了!里正这话一落,陈家人都后退一步,陈祖谟身后只剩了秦大郎,异常地突出。秦大郎也是死读书的,不晓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翻倒觉得挺开心,开口道,“恩师,让学生去吧?”“好,大郎是祖谟的入室弟子,亲师如父子,正合适!”陈家人马上道。“不行!大郎不能去!”看热闹的大郎的娘张氏立马跳脚了,“要是陈叔不会来呢?咋地,你们要把这个帐算在我儿子脑袋上吗?真真是好算计,我呸!”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出恶言,秦大郎只感到羞愧,深深低下头不吭声。“若是大郎德行无亏,家父怎么会不归来?也罢,此事还是祖谟亲自去吧。”陈祖谟站起身就要去端罐子,却被大郎抢先一步。“恩师,大郎光风霁月,无愧于天地人神鬼,德行怎会有亏?让学生来!”看着快步进屋的大郎,张氏急得直跺脚,可他已经去了,还能咋地!张氏眼珠子转了转,想着怎么从这件事儿上捞好处。待到秦大郎出来后,陈家人进屋倒了一层草木灰,陈祖谟带着众人退出院外五十步,等阴魂落地归家。第三七零章为舵主润润奥莉奥的加更因为生人不能与死魂碰面,陈祖谟带着众人退到院外,干巴巴地盯着、议论着,这对于陈祖谟一家三口来说,实在难熬。这还不算,竟还有几个不显事儿大的小娃儿过来齐声高问,“陈祖谟,你改过自新了没?”这句话陈祖谟每天要听无数遍!从老翁到刚回说话的小儿见了他都问上一句,简直成了所有人的口头禅!村里顽皮的娃娃们竟也以此为乐,每天跑到他的茅屋前守着,只为他出来时问一句,“陈祖谟,你改过自新了没?!”陈祖谟心中气郁,面上却不能带出一点样子,弯腰行礼答道,“祖谟不敢忘前事,已改过。”小娃儿们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现在让他们觉得最有趣的游戏,屡试不爽,可比多猫儿、抓石子儿有趣多了。小草一脸羡慕,村里的孩子除了她都玩过了,这样显得她很不合群……她的眼睛转了又转,转头悄咪咪地跟大牛说了一句悄悄话。大牛点头,过去问了一句,“那你不忘什么,改过了什么?”小娃儿们眼前一亮,对啊,还能接着问一句呢!“陈祖谟,你不忘什么,改过了什么?”皮氏心疼自己自小就优秀超群的儿子竟被一群臭猴子当众羞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头垂泪听着。众目睽睽之下,陈祖谟依旧弯腰回答,“不忘知法犯法,辜负圣上信任和济县父老的殷切期望,正日夜自省改之。”“不忘因一时之怒,伤了亲生女儿的心,正想如何修补。”“不忘娶妻不教,令她鲁莽无知犯错